第142章 沈云庭他喜欢你

今日是她偶遇沈云庭,主动提出要去丹青坊,事后沈云庭送她出门,结果半道上遇到命案,沈云庭担心她不安全,这才把她送回府上。

到了容暄嘴里竟成了居心不良!

江妩心中有气,不欲多说。

何况她为什么要给容暄解释这么多?

当即冷笑道:“你说是就是吧!不过我想做什么你管不着吧?”

“管不着么?”容暄轻声呢喃,看着江妩的眼神漆黑深沉,藏着无尽暗涌,“你就不怕我杀了他?”

任何接近阿妩的人,都得死!

江妩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威胁自己,他真的干得出这事。

正因如此,江妩才觉得生气。

“所以,人命在你眼底什么都不是!”

江妩说完这句转身就走,结果被容暄一把拉住。

“放手,”江妩面无表情,“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她早该知道的,容暄就是个疯子,否则前世不会跟她处处作对。

江妩原以为他们是盟友,达成了共识,现在看来是她把容暄想得太好。

这厮一不小心就会发疯,疯起来不管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她哪里是在寻找靠山?分明是在作死。

短短一瞬间,江妩已经在心里后悔了无数遍。

得出的结论都是:她压根就不该跟容暄扯上关系!

“是我不好。”容暄垂眸,“只是我忍不住。”

容暄竟敢道歉了?

江妩耳朵一跳。

“你知道的我心悦你,我只想你的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人,但凡你多看旁人一眼,我都会忍不住想要发疯。”

容暄猝不及防地表白,叫江妩竟不知如何接话。

“你从来没有像对沈云庭那般对我和颜悦色过。”江妩才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委屈,“我每每对你表明心迹,你都觉得我是在骗你,我费尽心思接近你,你却只想躲得越远越好,因为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觉得我别有用心,是,我确实对你居心不良,因为我心悦你,我只想娶你为妻,此心天地可鉴。”

“可你为什么就不肯信我?”

“你宁愿对一个陌生人相谈甚欢,就是不肯看我一眼。”

“江妩,究竟是谁心狠?”

按说江妩应当有力回击的,可不知道为何,一字一句的控诉钻入耳里,砸得她不知如何开口。

甚至产生一丝不该有的愧疚。

“你不就是仗着我舍不得,这才一次又一次肆无忌惮伤害我。”容暄握紧她的手,“这些我都不在乎,因为我心甘情愿,只要你对我永远比对旁人好,这就够了。”

连同心底最隐秘的想法,彻底被容暄戳破。

江妩抬头,撞进他几欲将人灼伤的视线里,像是被烫到一般,吓得她赶紧甩开容暄的手,落荒而逃。

看着溜得比兔子还快的江妩,容暄勾唇笑了。

他太了解江妩了,知道怎么才能叫她心软。

不过……容暄眼底划过一抹杀意,那个沈云庭可真是碍事,尤其是那张脸,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竟然还能再见,真是令人不快。

得想个法子才是。

这厢江妩一路跑回自己院内。

直到回房许久,才反应过来,好端端的她为何要跑?

就算跑也是容暄跑。

正想着,江樾就从后面追上来。

“你这个丫头,跑那么快做什么,不是叫你跟容暄说完话后等我吗?”说道这个江樾就来气,“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都是我跟你娘把你给惯的!你说说,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和沈世子扯上关系?若非容暄提醒,险些酿成大祸。”

“爹!容暄到底跟您说什么了?”江妩无语,“先前您还不骂他是竖子,说他是个奸佞?这才多久就对人家感恩戴德!”

说起这个江樾有些惭愧。

但他为人正直,敢作敢当。

坦言道:“那是因为他确实见得不凡,何况今日在朝堂上,若不是他,你爹恐怕要入了大狱!”

江妩一惊:“怎会这样?今日朝堂究竟发生了何事?还有南阳王府,好端端的怎会支持三皇子?”

实在不像南阳王的作风。

“今日早朝,南阳王忽然说要陛下立三皇子为储君,陛下震怒,无奈支持三皇子声音不少,这才隐忍不发,没想到阮尚书却说沈世子的丹青坊并不干净,说沈世子身为一介书生,笼络寒门书生,妄图动摇朝纲,陛下便借此发难,差点处置了南阳王。”

“怎会如此?”江妩皱眉,“谁不知道沈世子是最淡泊名利之人,他的丹青坊为不少读书人称赞,怎么就成了反抗之心?”

都说了是寒门书生,如何能动摇朝纲?

简直是无中生有,无稽之谈!

江樾如何不懂这个道理,只是陛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借口,何况今上本就多疑,如此一来不等南阳王辩解,就定了南阳王意图谋逆的罪名。

这么大的罪扣下来,南阳王当场吓得面如土色。

江樾为人正直,便为南阳王求情。

不想陛下早就忌惮江樾手握兵权,若非先前容暄为江樾说情,箫皇早就处置了江家。

包括过年时候,监视江府的暗卫,足以说明一切。

眼下江樾胆敢替逆臣贼子求情,箫皇就趁机发难。

说罢之后,江樾眉头紧锁:“陛下越发不管不顾,长此以往,只怕……”

他知道箫皇偏听偏信,生性多疑了些,却没想到会这么残暴不仁,为了自己能手握大权,竟不惜残害忠良!

江妩问道:“谁都知道太子荒**难当大任,为何陛下如此偏执?”

“还能因为什么?”江樾冷笑,“不过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言罢了!”

原来当初太子出生时,万佛寺的前方丈,也就是智行大师的师父,曾为太子预言,说萧国的繁荣昌盛皆系在太子身上。

因此陛下才会力保太子。

江妩听罢,不知道说什么好。

若是没记错,前世萧国开始衰败,就是因为太子荒**无道强抢民女而引起。

“恐怕陛下是会错了方丈的意。”江妩道,“我倒觉得方丈当初十有八九,说的是不能立太子为储君,否则萧国危矣,结果陛下理解错了,竟立了太子为储君,这才造成今日局面。”

江樾叹气:“何尝不是?方才容暄也这样说。”

江妩微讶:“他还跟你说这个了?”

“不止!”

江樾叹气,他现在就担心,万一变天了该如何是好?

以当今圣上的用人态度,恐怕……

“反正日后你还是同沈世子少来往吧!纵然沈世子无辜,可南阳王忽然支持三皇子,可见他们必定达成了某种协议,三皇子比太子更甚,若是叫三皇子继位,恐怕更会……”

说道这里,江樾叹了口气:“就是可惜了沈世子。”

那般清贵正直的一个人,竟被这些龌龊给连累了。

江樾语重心长道:“你莫要怪容暄说话难听,实在是陛下已经不是以前的陛下,一旦有什么差池,阖府都会出事,你看南阳王府就是个例子。”

江妩点头:“父亲说的我都明白,只是女儿事先并不知情。”

今日早朝才发生的事,父亲也才刚刚下朝,江妩又才回府,她要从何处得知?

还没弄清楚缘由,就被容暄一通冷嘲热讽,她怎能不气?

“如今你知道了,合该注意才是。”江樾说道这里笑了,“原来我还想着南阳世子是个极好的人选,你若是能嫁给他,必定琴瑟和鸣,幸福一生,如今看来怕是不能了。”

方才他还差点把这话说出口了,若非容暄打断,后被他一句话点醒,差点就害了江妩。

江妩无奈笑道:“父亲何时跟母亲一样了?总是想着要把我嫁出去。”

何况,若真的嫁人恐怕没那么容易。

她如今被容暄盯上,更是难上加难。

江妩今日只是与沈云庭说了会话,就激怒了容暄,若是叫容暄知道江妩和旁人议亲,那还得了?

不扒了江妩的皮才怪!

没想到江樾却误会了,他想起今日容暄说的话,沉默半晌后,叹了口气:“这样也好,如今时局不稳,贸然把你嫁出去反而会引得陛下疑心,何况仓促之下定的婚事岂能妥当?万一你在夫家过得不好,那该如何是好!”

与其如此,还不如叫女儿在他们身边。

他们捧在手心养大的娇娇,没道理去别人家了还有受委屈的道理!

“对了。”江樾问道,“今日你和沈世子怎会遇到命案?”

江妩把自己遇到的给父亲说了一遍,顺便也把自己的猜测说了。

江樾眼眸微眯:“你怀疑这是个阴谋?”

“只是猜测。”江妩总不能说她前世就见过吧?“但我总觉得这事一定还有后续,不过现在还是要等仵作的鉴定结果出来,再做打算,再怎么还有陛下呢!”

“陛下?”江樾冷笑。

虽没多说,但意思明了。

江家确实忠君爱民,只是他们忠的是明君,并非昏君。

“我应该早点问你的,刚才趁摄政王在这里,他手里有不少线人,由他去查此事比让陛下去派人去查方便多了。”江樾叹气,“可惜他已经走了。”

闻言,江妩愈发好奇:“您到底和容暄说了些什么?短短半个时辰你就对他赞不绝口,我看外面说的不错,他这人端的是城府深沉,诡计多端,这不,连您都给骗了。”

没想到江樾瞪了江妩一眼:“你爹我是那种没有辨别是非能力的人?有些事你不懂!”

江妩:……

是,我确实不懂,但我懂你肯定被他给套路了!

你以为他帮你替你说话是疼惜忠良?

人家那是瞧上了你闺女,给你宝贝女儿打主意呢!

“这几日你在家好好呆着,或许会有人寻你问受害者细节,你如实回答就好,也不必害怕。”

江妩点头:“父亲放心,我都明白的。”

果然,第二日一早,京兆尹就派人来请江妩,说是询问案件当场具体情况。

她去的时候沈云庭也在。

看到江妩,两人微笑颔首,简单打过招呼。

江妩把她看到的又重复了一遍。

京兆尹听罢,问仵作:“如何?”

仵作问:“江小姐确定血是人掉下来之后,才流出来的?”

“确定。”

沈云庭也跟着点头。

仵作眉头紧锁,死者心脏早都被掏走,那么大的血窟窿,案发周围却连半点血迹没有,最重要的是,人已经摔在地上了,过了片刻血才慢慢流出,根本不符合常理!

最重要的是死者嘴角的那抹微笑。

剜心是何等痛苦残忍的事,就算疼也疼死了,怎么可能还笑的出来!

显然案件比想象中还要棘手。

只是此事太过诡异,未免引起恐慌,京兆尹不敢向外透露,问完之后,便叫人把江妩和沈云庭送走了。

从府衙出来后,江妩把昨日的帕子还给沈云庭。

“昨日多谢世子,这方帕子还给您。”

“这么快?”沈云庭有些意外。

“到底是世子的东西,我一个女子不好一直拿着,晨起来这里之前丫鬟说帕子干了,正好给世子送过来。”

沈云庭握着帕子,怅然若失。

总觉得他拿了这帕子,日后就跟江妩没了牵扯,想再见一面就更难了。

不由说道:“正好快到晌午了,不如我请你用午膳如何?”

对上沈云庭那双专注认真的眼眸,江妩抿了抿嘴唇,最终点头。

“好。”

反正她说过,要请沈云庭喝茶以表达感谢,正好,这顿饭就算她请沈云庭了。

沈云庭丝毫不知江妩心中所想,见她答应,不禁露出笑容。

这顿饭吃的很是融洽,沈云庭谦谦君子的称号并给浪得虚名,他犹如冬日的雪,轻飘飘落下,给人舒服轻快的同时,又叫你觉得很敞亮。

期间,江妩吃了不少,倒是沈云庭因为照顾江妩,倒没吃多少。

发现这一点的江妩,放下筷子。

“怎么不吃了?”沈云庭忙道,“可是觉得饭菜不合胃口?”

“没有,饭菜很好,倒是你……”江妩聪明的没有说下去。

沈云庭笑道:“我用好了。”

江妩问沈云庭:“听说陛下怪罪了南阳王,不知王爷如今可好?”

知道江妩是在担心自己,如实回道:“陛下震怒,父皇心惊难眠,不免多想。”

江妩道:“那还要你多劝劝王爷,凡事想开点,莫要急于眼下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