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连环自杀案
天香楼这名字听起来不正经,实际上就是个干干净净的酒楼,连个唱小曲的都没有,但生意奇好。主打海鲜,招牌菜蟹黄金捞饭和蟹黄金捞面被京中饕客评为一绝。
酒楼共两层,一楼大堂,接待散客,二楼包厢,接待贵客。几人甫一进门,就听见不远处有男声唤道:“芊芊?”
程怀瑾看过去,眼底浮现娇羞之色:“石头哥哥。”
“真的是你啊,我头先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险些不敢相认。”年轻男人惊喜地走上前,“能在程府以外的地方看见你,当真稀奇。”
“石头哥哥别打趣我了。”程怀瑾垂眼,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谢云舒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男人,暗暗挑眉。
哦豁,有情况。
程怀瑾终于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人,忙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谢二小姐,谢云舒。这位是大理寺卿,苏子言。”
两人相互颔首过后,苏子言问:“午市客人多,你们可有提前预约?”
“预约?”程怀瑾满脸茫然,谢云舒亦是摇头。
苏子言想了想,提议道:“我上个月打赌,输给三皇子一顿饭,在二楼定了包厢,还算宽敞。要是你们不介意的话,一起吧。”
三皇子……那不就是容璟?
虽说上次在寿宴上,他对自己的态度好像不算厌恶,不过男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呢。
谢云舒正想说算了,她们去周围随便找家店吃点就行,却见这时容璟好巧不巧从门外走了进来。
“璟兄,这儿。”苏子言朝他招手示意,“程小姐和谢二小姐要与我们一起,你不介意吧?”
What!
谢云舒简直万脸懵逼。
兄弟,你刚刚不是还在询问我们的意见吗,怎么一扭脸又替我们做好决定了呢?
是我断片了吗??
容璟懒洋洋地半倚在楼梯扶手的柱子上,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无所谓,反正结账的人不是我。”
“太好了。楼上请吧,跟我来。”
苏子言说完,就在前面带路,程怀瑾面带红云跟了上去。容璟看了谢云舒一眼:“不走?”
谢云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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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置身大堂,人声鼎沸,语笑喧哗。空气中弥漫着各色菜肴香,夹杂着极淡的油烟味,充满了快活的人间烟火气。
这会儿进了包厢,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屏障,把所有的声音和气味通通隔绝开来,只剩下宁静,和鼻尖幽幽清雅的兰花香。
几人各自落座,菜一早就点好了,伙计端着托盘鱼贯而入,靴子踩在精致的长毛地毯上,没有一点声音。
“芊芊,你今日怎么上街了?”苏子言好奇地问,“该不会是瞒着伯父伯母偷溜出来的吧?”
程怀瑾哼了一声,难得流露出小女儿家情态:“才不是呢。谢小姐精通医术,娘亲请她来府上帮我调理身子,是她带我出来的。”
“原来如此。”苏子言了然。
寿宴那日他因公出差,在外地办案,是以并没有参加。
“近日京中不太平,你们姑娘家家的还是少出来,要是想买什么,就让胭脂铺首饰店的掌柜带着东西上门挑选,安全为上。”他又道。
“京中不太平?”谢云舒有些意外。
印象里,京城繁华富足,百姓安居乐业,几乎路不拾遗,何来不太平一说。
苏子言怕吓着她们,不愿多言,含糊地道:“从开年到现在,已经有好几起命案了。”
“啊,”程怀瑾一听这话,果然脸色开始发白,“可是,我怎么一点儿也没听说呢?”
“死者无一例外,都是自杀,所以前几起案件并没有被引起足够的重视。”容璟淡淡地回答。
谢云舒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也就是说,这一次的案件十分特殊,所以上头要求追查?”
容璟应了一声:“没错。这次的死者,是兵部侍郎之子的相好,花名牡丹。他怀疑这一系列的案子背后有其他牵扯,要求大理寺严审此案。”
“这样的自杀,今年一共有多少起?”谢云舒问。
“五起,死者有男有女。”容璟啜了口香茗,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仿佛死去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圈里不值钱的小猪仔。
他向来不是多话的人,有时一整日下来,说的字两只手就数的过来,今日却一反常态。
他想,大抵是念在她那日舞剑时的飒爽英姿,所以添了几分好感,才愿意多说几句吧。
“五起?”谢云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年共五起,可开年到现在,也才不过短短四个多月。这个数字,已经不算少了。
何况自戕是晦气的事,不体面,不光彩。兴许背后还有被匆忙收尸,没有上报的死者。
“一起是偶然,两起是巧合,三起是意外,可五起,那就是妥妥的命案了。”
谢云舒有些唏嘘。
封建制度下,穷人命贱。若不是这次的死者背后有金主,只怕也是潦草结案。
只不过,接连自杀,这也太诡异了。
想到这儿,谢云舒问:“既然兵部侍郎之子重视那女子,甚至在她死后动用关系,将此案交给大理寺,而非县衙门,想来平日里也应该待她不薄。确定是自杀?”
容璟肯定地点了点头:“仵作验过尸,确认死者生前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并且,不只是她,其余死者皆如此。”
谢云舒低下头,若有所思。
苏子言见她没了吃饭的心思,还以为是容璟说得太吓人,倒了她的胃口,忙道:“好了好了,此案我与璟兄会尽力侦破,别想太多。快吃吧,菜该冷了。”
谢云舒扒了两口饭,忽然一拍桌子:“不行,我也要加入!”
苏子言差点被她吓得呛到:“加入什么?”
“办案啊。”谢云舒理直气壮,“倘若这一系列的命案,背后真有一个推手,他诱导死者自杀,那他大概率心理异常,并且有严重的反社会倾向。精神上的病症,我可比你们熟。”
读大学的时候,她提前修完了所有课程,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去隔壁班旁听了半个学期的变态心理学。
短暂的沉默过后,苏子言小心翼翼地打破了寂静:“那个……我没听懂。”
程怀瑾跟着举手:“我也没懂。”
容璟虽然没说话,但眼中的小问号浮现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