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逆天剑势
小蛮甩了甩脑袋，暂时将各种复杂念头抛到九霄云外，主动岔开话题，瓮声瓮气道：“对了，叶哥。”
“前段时间，咱们玄剑宗发生了好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
叶尘眼眸微闪，漫不经心摸了摸鼻子：“我这段时间都在闭关修行，双耳不闻天下事，还真没听说过什么大事件。”
小蛮一听这话，立即来了兴趣，屁颠屁颠凑上前，绘声绘色道：“嘿嘿，那我可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了。”
“这第一件事就是大概在半个月前，与玄剑宗相邻的万兽林惊现天地异象，头顶虚空直接炸开一条通天大道，疑是有天地至宝现世！”
“第二个事件同样发生在万兽林，据说有神秘强者在万兽林进行武道突破，硬生生凝聚出一个方圆百丈的元力漩涡！”
“宗主亲自去了一趟万兽林，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只是在一座洞穴中找到了一具无头尸体。”
“听杂役峰其他师兄弟说，那具无头尸体似乎就是前往万兽林完成宗门任务的外门弟子王坤！”
元力漩涡！
叶尘脸上波澜不惊，心底却是掀起了千层巨浪！
天地异象他知道，是因自己而起。
但这所谓的元力漩涡他是真的半点不知情。
难不成这个元力漩涡也是他在修炼过程中凝聚出来的？
这也就罢了，真正让他惊骇欲绝的是，宗主竟然亲自跑了一趟万兽林！
他当时深入寒潭深处，沉浸在无极九剑的修炼之中，压根就没有感知到宗主的气息波动。
就不知道，宗主有没有感知到寒潭深处的自己？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若是让宗主知晓了无极剑，甚至是乾坤塔的秘密之后，他还能不能独善其身？
这些念头只是在叶尘脑海中一闪而逝，他脸上神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小蛮也没察觉到什么异样，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另外，不久前来自于武月帝国的各路强者相携来到玄剑宗，并带来了一个天大好消息！”
“驻扎在武月帝国皇城四大顶级宗门之一的天剑宗，将在不日之后广招门徒！”
“武月帝国各大势力的精英天才皆可报名，据说被天剑宗选中的精英天才不仅本人会得到一份丰厚的奖赏，其宗门势力也会有一份厚礼。”
“这份厚礼，最次都是一件极品法器！”
当叶尘从小蛮口中得知天剑宗广招门徒的消息之后，心思立即就活络起来。
玄剑宗在清风城这一亩三分地还算有两把刷子，但真要跟天剑宗比起来，压根就不是个儿。
清风城充其量也就是武月帝国诸多城池中的一座下品城池，相比于帝国皇城那可就差了好几个档次。
而天剑宗身为帝国皇城四大顶级宗门之一，其底蕴之深厚可想而知。
毫不夸张得说，玄剑宗真传弟子的水准，换到天剑宗撑死了也就只能争个外门弟子的身份。
虽说强者之路讲究一个脚踏实地，向来没有一蹴而就。
但加入一个大宗门，别的不说，至少能为他提供一个良好的修炼空间。
叶尘可是听说过，像天剑宗这种顶级宗门内设聚灵法阵，在聚灵阵中进行修炼绝对事半功倍，武道境界哗哗提升！
既然玄剑宗对他不义，那就别怪自己不仁，另投他处！
正思忖间，却见小蛮猛地一拍大腿，脱口叫道：“哎呀，扯了半天，我竟然把正事儿给忘了！”
“叶哥，先不聊了，我得做杂务去了！”
“要不然，又得被宗门内那些墙头草穿小鞋！”
话音刚落，小蛮撒开脚丫子就想开溜，却是被叶尘伸手制止。
叶尘面色肃然，眼睛一眨不眨凝视面前这个魁梧少年，一字一顿道：“小蛮，你信得过我吗？”
“叶哥，你这是……”
小蛮神情一呆，不明所以。
迟疑两秒之后，小蛮重重点头：“叶哥，我这人虽然心眼实，但脑子并不笨。”
“谁对我好，谁对我歹我心里头跟明镜似的。”
“在这玄剑宗，若是连叶哥你都信不过，也就没有谁能值得我去信任的了！”
“叶哥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小蛮绝不皱一下眉头！”
看着面前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少年，叶尘好气又好笑。
心中却是没来由涌出一股暖流。
“既然你信得过我，这段时间你哪都别去，就在这里安心修炼！”
叶尘剑眉微挑，黝黑深邃仿若黑曜石般的眼眸环视整个玄剑宗。
语气冷冽冰寒，不带丝毫感情波动：“我倒要看看，在这玄剑宗还有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嗡！”
几乎就在于叶尘言语落定的一刹那，一道仿佛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嗡鸣自他脑海中悄然炸响。
叶尘心生感悟，心灵深处的某道无形的枷锁，在这一刻轰然炸开。
与此同时，一股肉眼可见的灰色气流自体内喷薄而出，转瞬之间便凝聚出一柄无坚不摧的巨大剑影。
剑影扶摇直上，直达天际，旋即轰然迸射出一道璀璨剑光。
剑光所过之处，仿佛连浩瀚苍穹也要捅出一个窟窿！
恐怖绝伦的剑之虚影一闪而逝，随即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天地间。
“轰轰轰！”
在剑影成型的一刹那，整个玄剑宗直接炸开了锅！
宗门上下，有一个算一个皆是保持着抬首仰望天空的动作，满脸惊骇欲绝。
直接被眼前这惊世奇景惊得头晕目眩，大脑都陷入短暂的当机状态。
宗主府邸，一位白须白发迎风飘**的麻衣老者目不转睛凝视着头顶那道一闪而逝的剑影，喃喃失声：“这……这是剑势！”
“如此可怕的剑道气势，简直骇人听闻！”
剑道气势包罗万千，有刚猛无比的狂暴之势。
有出剑即封喉的无敌之势。
也有君临天下的王者之势。
像眼前这种欲与天公试比高的逆天剑势，老者还是头一次见！
“剑势来自于杂役峰，难道是叶尘那小子！”
老者目光微闪，在杂役峰能有如此逆天而行之心性者，除了叶尘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我辈剑修，讲究一个天地无拘束，潇洒从容吊炸天！”
“叶尘能有如此心性，委实难能可贵。”
老者喃喃自语，神情复杂难明：“可惜他丹田破碎……”
老者话音刚落，斜刺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破空声。
下一刻，一位金甲壮汉龙行虎步，匆匆而来。
人未至，声音已经先一步传来：“宗主，丹田破碎可有解救之法？”
玄剑宗宗主莫离微微侧身，眯着眼睛斜睨来人一眼，淡漠开口：“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重铸丹田之法对我等而言难如登天，但对于某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所谓山上人来说并非难事。”
“问题就在于，那些山上人向来高高在上，压根就没有把我们这些挤在半山腰刨食的土包子当回事儿。”
“想要请他们出手，几乎不可能！”
金甲壮汉无奈摇头，宗门好不容易出了一位旷世奇才，最终却因为丹田破碎而折戟沉沙，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
似是想到什么，金甲壮汉眼中精光一闪，脱口叫道：“天剑宗最近不是要广收门徒么，以天剑宗的底蕴，未必不能……”
莫离却是冷冽一笑，毫不客气挥手打断：“天剑宗也不是省油的灯，想要天剑宗出手就得拿出足够的诚意！”
“就咱们这玄剑宗，能入天剑宗法眼的就只有王琅琊一人。”
“然则，王琅琊乃是我精心栽培的下一任宗主，我在他身上不知耗费多少心血，岂有拱手相让的道理？”
“退一万步讲，就算王琅琊进入天剑宗，以他跟叶尘那水火不容的关系，你觉得他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宿敌破茧成蝶？”
“更何况，咱们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决定放弃叶尘，如果在他丹田破碎的第一时间对其施以援手，叶尘自然会感恩戴德。”
“但此时此刻，就算他真有脱胎换骨的一天，也未必会承我们的情，甚至还有可能养虎为患。”
身为一代宗主，莫离对于人情世故看的极为渗透。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却是将人性的弱点解析得一览无余。
莫离目光如炬，直直打在金甲壮汉的脸上，缓缓开口：“鼎天，我知道你跟叶天行是故交，不愿看到朋友的儿子泯然众人。”
“然则，此事已成定局，玄剑宗既然选择放弃叶尘，那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另外，为了避免那个几乎不可能出现的“万一”，他跟王琅琊的那场生死对决，你帮忙看着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王琅琊出现意外！”
金甲壮汉萧鼎天摇了摇头：“我最近偶有所悟，打算闭关潜修一段时间。”
“这件事情，宗主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言语落定，萧鼎天也不等莫离回应，径直转身离去。
莫离微微仰首，凝视头顶虚空。
那一抹凌厉无匹的巨剑虚影早已经不见踪影，却依旧给他带来极大震撼。
“龙虎斗，相惧裂！”
莫离脸色阴沉不定，喃喃自语。
换作之前，他对宗内这两个后辈的生死对决并没有当回事。
双方一个是丹田破碎的废材，一个却是由他呕心沥血精心栽培的天之骄子，这场对决按理来说绝无可能出现意外。
但在见识到先前一闪而逝的逆天剑势之后，不知为何，莫离隐约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难道……
叶尘这小子当真能挽狂澜于既倒，于绝境中涅槃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