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偷人!

且白姝每回吃饭都是回屋子里头吃的,这就愈发叫人对她的草屋产生了浓厚的好奇。

柳夏夏将这件事同病榻上的柳婆子说了,柳婆子如今身子还没好全,闻言让柳夏夏千万别打草惊蛇,若有什么发现,一定要先行回来告诉她。

等她们抓到证据,再想个万全的法子将对方一击即破,叫这个小贱人翻不了身。

柳夏夏将柳婆子的话一一记下,从那之后,她仔细观察白姝做饭的时间,直到某次半夜,她自噩梦中惊醒,听见了厨房里传来两声咳嗽声。

这么晚了,她娘身子不便,自是不会去厨房的,不是她娘,那便只能是西屋那个贱人了。

念及此,柳夏夏不动声色地走到床边,愣是等着熬好药的白姝端着碗回了屋子。

柳夏夏晓得白姝警惕性高,猫着身子走出来后,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只蹲在墙根处,伸长了头,听着里头的动静。

屋子里似乎有人在说这些什么,尽管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可柳夏夏还是听出了这是两个人的声音,且只要她的耳朵没毛病,她能断定这分明是一男一女!

天呐!

小贱人居然将野男人给带回家来私会了!

怪不得……

怪不得这个贱人从前倒贴张家秀才,死乞白赖要同人家私奔,现在居然胆敢当着村民的面儿,同张家秀才撕破脸,原来根儿在这儿!

她分明是又勾搭上了旁人!

好一个不守妇道的狗东西,这回叫她逮个正着,她非得告诉她娘,叫她娘打死她不可!

柳夏夏气愤非常,全身的血液像是沸腾了一般,但气愤的同时,她又不免酸酸的。

她一个双十年华的大龄单身女子,长相过得去,不过是稍微懒散了些,怎的没有男子看得上她?

反观白姝,从前模样是不错,可这两年都胖成什么样了?

胖也就算了,皮肤不好,人也丑了。

就这等货色,怎的还有男人愿意同她私会?!

柳夏夏咬了咬唇,为着不惊动屋子里头的两人,她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先行撤离了。

第二日天一亮,她难得起了个大早,进了东屋的门,便将昨夜的发现全都告知了柳婆子。

柳婆子双眉紧蹙,看向柳夏夏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你刚刚所言,句句当真?”

“娘哟,我还能诓骗你不成!我亲耳听见的,哪里会出错!”

柳婆子冷哼,“好个下贱坯子,果真是个不安分的!这样,你今夜再盯她一个晚上,若今晚还能听见她房中有男子说话,后天夜里,咱们便来个瓮中捉鳖。”

“是!”

“这样,你这么做……”柳婆子凑近柳夏夏的耳边,将如何部署的事情同她细细讲了一番。

......

之前采回来的药不多了,大多被男子消耗了个干净。

不知是女人的第六感起了作用,叫白姝心中警铃大作,还是她小肚鸡肠,觉着男人已经痊愈了,总之...

白姝趁着敷面膜的空隙,忽然就开始琢磨上了,要如何开口赶人。

这人本是阴差阳错才同她撞上的,最开始,她不过是看上了男人身上的钱。

若不是因为她不放心,第二日又去山上走了一遭,也不会有如今二人的朝夕相处。

现在男人明显能行动自如了,自然是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男子面具下的脸色早就不似之前的苍白,因着五谷杂粮同肉类的滋养,他的体能得到了很好的补充。

此刻再次瞥见白姝眼中闪着犹犹豫豫的精光,忍不住勾了勾唇。

“今日早膳你那个粥似乎熬稀了,我午膳想吃些野兔肉。”

“你莫不是忘了,我不是交代你,白天不要说话的么?”

“我没忘,但我想吃野兔,迫切想吃。”

“迫切想吃?”白姝皮笑肉不笑道,“我瞧着你如今身子骨硬朗得很,嘴巴这么厉害,要不你自己去?”

去了就别再回来了!

男人一点也不意外她的拒绝,微微一顿,甚是惋惜地说:

“诶,我今晚便想着启程离开了,就想在离开前再吃一次你做的烤兔肉,这点要求也不能满足于我么?”

“等等——”

白姝“嚯”的一声从地铺上蹦跶了起来,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说:“你今晚要走?”

男人将手枕在颈肩,长长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

“可不是么,我念着以后怕是吃不到你亲手做的烤兔肉了,故而想在临走前再吃上一回,这点小小的请求,你都不愿意?”

白姝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你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怎么可能不满足你呢?说好了,吃完兔肉,你我二人各奔前程,后会无期。”

不就是最后的晚餐么,这有什么难的,她白姝就仗义一回!

男人挑眉,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肉爪子,忍着笑道:“一言为定。”

白姝得了准信,笑得眉眼弯弯。

“快别笑了,这么大一张黑脸盘子,笑起来眼睛都不见了,怪瘆人的。”

白姝白了他一眼,“我这就将面膜洗了去,然后上山给你捉兔子。”

说完,白姝拿起架子上的脸盆,不由分说开了门便去院中打水洗脸。

东屋里,一直密切留意外头动静的柳夏夏,见正主糊了一脸的草药开了门出来,嘴角扬起一抹讥诮。

咽了咽口水,她同柳婆子对视了一眼,直到对方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她方才大着胆子走了出去。

此时巳时刚过,正是村民收工的时辰,柳夏夏瞧着门外三三两两归家的农人,眼中闪过藏不住的兴奋。

白姝将脸上黑漆嘛乌的面膜冲洗干净,一抬头,便见柳夏夏往她的茅草屋走。

心里一惊,她赶忙跑过去拦在对方身前,就连洗脸的盆也没能来得及收。

“你干嘛?”

白姝出口的声音有点冷。

柳夏夏嗤笑一声,瞧着她一脸紧张的模样更加肯定屋子里头有鬼。

“怎么,你的西屋不能进?”

“是,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房间,劝你从哪儿来,还给我回哪儿去。”

“你好大的口气!你的房间?这分明是我柳家的房间!你个不要脸的贱货,敢在家中偷汉子,今日,我便要叫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

白姝的心,随着柳夏夏陡然拔高的音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偷汉子?

柳夏夏必然是寻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才敢这个时候跑到她门前来叫嚣!

邻里听见嘈杂,纷纷放下手里的农具,凑近了柳家的小院儿。

柳夏夏瞧着人越聚越多,底气也愈发足了,指着白姝便开始破口大骂:

“大家都来瞧瞧啊,从前会勾搭张家秀才,现在人家换人了,直接在婆家偷人喽,当真是以为我们柳家好欺负哟!

宋家大哥,你快带两个人把西屋围起来,别让人跑了!”

白姝眯了眯眼,望着柳夏夏的眼神像是凉透的秋风,虽不是极寒,却叫人不敢再轻易造次。

宋家大嫂刚刚割了韭菜准备包饺子,瞧见隔壁的动静,放下手里的菜篮子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听着柳夏夏不堪入目的辱骂,宋家大嫂皱眉道:“柳家妹子,可不能胡说,这话传出去,焕儿他媳妇儿成什么啦!”

之前私奔未遂,白姝已然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许久,这回若是再坐实她在婆家就敢偷人的罪名,那她日后在金家村,便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白姝不傻,柳家母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再清楚不过了。

这事儿处理妥当,确定是无中生有,村民也并不会对她有多大改观,有刻薄的,甚至还会说她被怀疑,是因为有前科,怪不得旁人。

这事儿若是处理不好,当真叫人从她屋子里找出个男人来,那她从今往后,便算是彻底声名狼藉,柳家这对母女,会将她踩在脚下踩得死死的。

无论是哪一种,于柳家这对好吃懒做的母女而言,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