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算计了裴家

叶蓝衣遇刺落水,消息传到侯府的时候,正在书房的裴远霆蹙眉,这么紧要的时候出了这档子事,他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他的预感是对的,叶蓝衣他们刚刚回府安顿好,宫中就传出了皇帝的口谕,近日城中混入敌国细作,为以防万一,下旨五城兵马留下护卫都城,明日的秋猎由裴家护卫,猎场的安危交由侯府全权负责。

“混账!”

听闻消息裴远霆直接气得摔了杯子,这次围猎明摆着是有套,就等着他们裴家去钻,他巴不得侯府半点不要沾惹,躲得远远的才好。

可是叶蓝衣来了这么一出,五城兵马留在庸都守卫,那他们侯府就不得不担任猎场的护卫,不仅自己之前的计划全部打乱,就是出了半点岔子也会被皇家抓住机会泼脏水。

这次围猎若是安然无恙最好,若是他有心做点什么,加上叶蓝衣之前的推波助澜,那他裴家岂不就是成了人人唾骂的乱臣贼子了!

“现在我甚至怀疑这死丫头会在猎场上故意制造乱子,然后趁机污蔑侯府,退一步说,也能追究护卫不力的责任,一箭双雕啊!”

好!好得很,他这个儿媳妇,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把侯府往死里整!

眼中凶光流露,裴远霆沉吟片刻,恨恨地说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裴家的几个幕僚面面相觑,从各自的眼中都看到了担忧,这侯府千万不要铤而走险,这个时候沉不住气。

叶蓝衣算好了这一切,虽然呛了点水,倒也没什么大碍,就是雪白的脊背多了一大片紫青。

翠儿一边帮叶蓝衣上药一边不满,“太子派的什么人,也不知道下手轻点,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遂了他们的愿了!”

趴在**的叶蓝衣苦笑,都说了是刺杀,自然越严重越好。

“这次算计了裴家,算是惹恼了他们,以后我们得更加小心谨慎了。”

如果不是这次围猎危险重重,她不知道如何防备,才不会冒险主动出击,父皇到底是太心急了,想在围猎上靠几个裴家的部将污蔑侯府,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您也不要以身涉险了,别的不说,今日真是吓死奴婢了,要是真被江水冲走了可怎么办?还好有世子......”

说到这里,翠儿明显一僵,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家公主,今天她这么算计侯府,可裴冕还是拼了命的去救她,而且自从她们来到侯府,裴冕从来没有为难过公主半分,反倒是处处维护,倒真像是真心相待的样子。

叶蓝衣闭了闭眼,怎么就这么心烦呢,大家明明就是仇人,那就各凭本事地斗一场不好吗,裴冕非要出来凑什么热闹?

与此同时,裴冕的房间里同样剑拔弩张,周子奕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

“我的临江酒楼也被封了,裴家也不得不接下这次护卫的活儿,指不定后面还有什么陷害在等着呢,你明明都打算帮她了,为什么她还要这么做?依我看她叶家人就是白眼狼,你纵容她在身边,迟早出大事!”

床榻上的裴冕沉默不语,现在的他脸色苍白气息混乱,能保持面不改色都已经是多年习武锻炼出来的定力了。

“她叶蓝衣.......”

“不要再说了。”裴冕打断还在发牢骚的周子奕,呼出一口浊气,声音古井不波:“裴家反心已经如此明显,我就算不想参与其中,也无法独善其身,有她在,至少能震慑侯府这些蠢货。”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她!裴冕,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是震慑的问题吗?叶蓝衣这是想置你于死地,你迟早要被她害死!”

他不知道当年裴冕受了叶蓝衣多大的恩惠,需要他用命去偿还。

“如果不是她,我也许早就死了,这辈子,这条命,都是她的。”

裴冕缓缓说着,手掌心握着叶蓝衣送给他的那枚莲花玉佩,这还是她第一次送自己东西呢。

周子奕服了,以前他总觉得裴冕冷漠,却不想他还是个情种,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我不管你了,你要死要活关我屁事,我只要你记着,别忘了当年之仇,别忘了你母亲的心愿!”

甩下这句,周子奕也气呼呼地走了。

南庸三十年秋,沉寂多年的皇家猎场彩旗招展,车马如云,皇帝围猎,百官相随,世家大族也少不了凑这热闹。

行宫之外,便是大片的围场,开辟出来以供搭建帐篷,不是品阶太高和家族地位不低的人家,是没有资格住在行宫的,不过大家就是喜欢这露营的野趣,反倒是没有人多少人愿意去住那腐朽的行宫。

这些事都和叶蓝衣没多大关系,她身为公主,又是裴家的世子妇,偌大的行宫总有她的落脚地。

刚刚把东西安置好,翠儿就急匆匆地跑来找她。

“公主不好了,前面猎场起了冲突,要您尽快过去一趟。”

才刚刚到达行宫,能有什么冲突?叶蓝衣想到了什么,迈步朝前殿走去。

“永宁侯以世子昨日落水身子不适为由,拒绝裴家负责保卫猎场,反而举荐太子殿下来负责这事,太子怒火中烧,出言嘲讽世子,现在前殿气氛可不太好。”

路上,翠儿一边赶路,一边把打听到的情况大致给叶蓝衣说了。

叶蓝衣蹙眉,早知道裴家不会乖乖上套,大老远她便听到了裴远霆中气十足的声音:“......犬子无能,昨日落水受寒尚未恢复,不便负责如此紧要的事情,若陛下有半点闪失,永宁侯府万死莫辞。”

“笑话,谁不知道永宁侯世子年纪轻轻就官拜宣威将军,武艺高强,骁勇善战,如今只是小小的落水受寒,就爬不起来了?你们裴家这宣威将军可真是够无能的。”

太子不无嘲讽地大声说,周围笑声一片,纷纷觉得太过荒诞,一时间笑话裴冕比女人还娇弱的声音都出来了。

“永宁侯可是在故意推脱啊,就算裴世子身子不适,护卫猎场而已又不是上阵杀敌,干嘛这么斤斤计较,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朕还怎么把兵权交给你们掌管。”

说话的是坐在上首的庸帝,叶蓝衣的父皇,不惑之年的他看起来又老了许多,说话间便喘起粗气来,平时大多是浑浑噩噩的,今天倒是也有几分帝王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