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兵不厌诈
程恕倏地绷紧了下颌。
如果不是大脑还残存着一丝理智，他会让这个残废永远地留在这里！
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异常紧张，似乎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
就在这时，季莞尔的手机响了。
季莞尔从包里取出自己的新手机，按下接听键。
“莞尔，我在春华园组了一个局，兰伯特你还记得吗？他让我一定要把你请来。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
清澈、悦耳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声音明显是个男人，并且言谈间还透着一股亲昵和熟悉。
程恕一把扯断了腕上的佛珠，价值连城的奇楠香数珠“滴溜溜”地滚落在草坪上。
顾谌轻声笑了笑：“看来季小姐很受欢迎。我真替程先生担心。”
火红色的帕加尼Zonda R跑车里，李承献听着另一边的说话声，扬了扬眉：“莞尔，你那边还有别人吗？”
季莞尔瞥了一眼面前的修罗场，这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心机深沉，他们争斗的目标也绝不是自己。
也只有不知情的看客才会将这当成争风吃醋的戏码。
季莞尔嫣红的嘴唇嘲讽地翘了翘，对李承献说道：“我在德瑞马术俱乐部，你要来接我吗？”
李承献恰好在这附近，立刻说道：“等我半个小时。”
挂断电话后，季莞尔随意地跟两个男人打了声招呼：“我朋友要来接我，我就不奉陪了。”
“等等。”程恕和顾谌几乎是同时开了口。
两个男人的眼神在半空中碰撞，随即又同时收回。
顾谌率先说道：“明天有个游艇俱乐部的活动，季小姐会来吗？”
“看心情吧。”季莞尔的态度异常冷淡，仿佛刚刚那个总是用目光追逐着顾谌的人不是她一样。
知道男人利用自己是一回事，但愿不愿意给男人利用，决定权只能在季莞尔这里。
“莞尔，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约会。”顾谌虎视眈眈，眼前的情况根本不允许程恕把季莞尔留下来，明知道季莞尔要去见面的是个男人，程恕也只能放行。
“放心，我很守信用。”季莞尔转过身，走得潇洒。
季莞尔离开后，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程恕面无表情地说道：“顾先生，我们的合作结束了，明天我会安排顾先生离开。”
顾谌没料到程恕会这么冲动，他墨眸里浮上一丝诧异，薄唇继而勾出几分似笑非笑的弧度：“没想到程先生还是个性情中人。只不过，这么重要的合约，程先生一个人能做主吗？”
“我不认为顾先生是带着诚意来的。”程恕一双墨眸犹如寒冰，“没有人会染指合作伙伴的未婚妻。”
“可季小姐并不承认。她还说……”顾谌低笑了一声，“订婚不是两个人的事吗？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他的未婚妻又是从哪里来的？”
顾谌记忆绝佳，不仅将季莞尔的话一字不漏地重复了出来，就连语气的变化都一模一样。
程恕握紧拳头，如果不是良好的教养让他时刻维持着风度，这一拳早就狠狠挥到顾谌的脸上了！
“比起你我，莞尔还很年轻。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很容易就让自己陷入虚妄的幻象里。也许她是基于你的容貌才会产生好感。但顾先生，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程恕不喜欢用一个人身体上的缺陷去攻击他，但顾谌是个例外。
“顾先生就连骑马都需要保镖抱上抱下，你这样的人，别说能抱着自己的女朋友了，就算要和女朋友上床，是不是也得让保镖先一步把你抱到**去。”
程恕的这一番话充满了羞辱的意味。
顾谌仍是那副波澜不兴的神情，仿佛程恕是在和他谈论天气一样。
他动了动唇，低沉、磁性的嗓音似乎含着笑：“如果是季小姐的话，我想，不需要保镖，她自己就能很轻松地把我抱到**，即便我不行，她也愿意自己动。”
程恕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他咬着齿关说道：“你对她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你接近她只是为了惹怒我，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
“容我提醒程先生一句，方才是你亲自把她送到我手上的。你我这种人，会是善心多到用不完的慈善家吗？”
程恕眸光变幻，明知道顾谌是为了激怒自己，但他仍是不可避免地跳进了顾谌的陷阱，这一局，自己输得很彻底。
“我答应让出十五个百分点。但是有一条，合约一旦签订，你立刻给我滚出Z国。”
“论起合约精神，我显然高于程先生。”顾谌举起杯，“程先生可以放心，我对你的小女孩没有兴趣。虽然，她的滋味还不赖。”
……
程恕离开德瑞，扫了一眼后座上的女人，程恕本就冰冷的脸色像是被寒冰笼罩了一样：“张希，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否则，后果不是你能够承担得起的。”
“程总放心，歼—49无人机的核心技术都在我的大脑里，我可以保证，不会有任何疏漏。”张希连忙说道。
程恕开出了足够让她心动的条件，张希不是那种把握不住机会的人，如果她是，她也不可能达到今天的这个高度。
“在你和我接洽之前，顾谌有没有发现端倪？”程恕将今天的每一个细节在脑海里复盘了一遍。
“不可能。邹秘书的人一直都是和我单线联系。中间没有经过第三个人。而且，蒋骊山还被当成了幌子，安保部调查过他，没有查出任何不对后，就已经解除了对我们两个的怀疑。”
张希虽然早就有从环宇集团跳槽的想法了，但她认为自己一向都很小心，就连苗头都没有冒出一丝半点，安保部绝不可能盯上她。
但程恕谨慎惯了，他对邹奎下达了命令：“你明天去请宋老出山。张希整理出来的材料，所有的数据都让宋老带领团队再详细地过上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了再投产。”
“程总，那您答应顾先生的那十五个百分点……”
“想办法拖着，先不要签合同。”程恕揉了揉眉心。
虽然他将计就计了一把，让顾谌相信他们这边只能依托于顾氏的技术支持，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但想到状况外的那个吻，程恕仍是一阵郁卒。
那是将顾谌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消除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