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觉得安家待你如何
安岳阳好不容易平静的情绪再次波动起来,甚至比刚刚还要更加愤怒,他攥紧拳头,青筋根根暴起。
家里的女儿,一个两个的都不让自己省心。
“…我其实也不太管我们家阿雅,都是她自己热爱学习,才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谢谢大家。”
林母在讲台上简短地讲了几句,台下掌声如同雷鸣一般响起。
林雅看着安岳阳阴沉的脸,勾起一丝冷笑。
一上午的家长会就在杂乱无章的闹剧中结束了。
林雅嘱咐林母先行回家,自己则站在教室外等待正在跟班主任交谈的安岳阳。
安岳阳跟班主任谈了许久,林雅都在外面打了好几个哈欠,他才出来。
安柔和林雅跟着安岳阳回到家,三个人坐在客厅里,气氛压抑得很,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般。
见到十几天没回家的安柔,方陵容正准备上去嘘寒问暖几句,却发现客厅的气氛格外的压抑。
一向敏感的她转身前往厨房,给安岳阳沏了壶茶。
“老公,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方陵蓉在安岳阳的身旁坐下,握住他的手,轻声询问。
“这两个好女儿!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安岳阳回想起今天在家长会上发生的一切,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一瞬间又窜得老高。
方陵蓉余光暼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安柔和林雅,两人皆不说话,饶是她也实在猜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非是柔柔没考好?
但柔柔跟她打电话的时候说自己考得还行啊。
安岳阳端起茶几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他看向安柔,冷冷的目光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为什么要带纸条进考场?”
安柔的心沉入谷底,果然,这件事情被爸爸知道了。
她有些踌躇,不管是说自己想考得更好,还是为了陷害林雅,都只会让原本就生气的他更加愤怒。
她紧紧撰着衣角,轻咬嘴唇,小脸发白,额头上微微冒着汗。
“我在问你话!”
安岳阳见安柔一直不搭话,又提高了音量。
本就瑟缩在一团的安柔被突然提高的音量吓得一颤,更不敢说话了。
方陵蓉见安柔被吓成这样,连忙劝阻安岳阳道:“声音小点,你吓着柔柔了!”
“我吓着她?她这段时间给我惹了多少麻烦?让安家损失多少资金?让安家丢了多少次脸面?”
安岳阳听到方陵蓉的劝阻,愤怒的火焰上又被浇了桶油,起身连着方陵蓉一起训斥。
见安柔久久不肯说话,安岳阳最后的耐心也消耗殆尽了。
想到这个月安家在帝都丢的颜面,想到被郑凌风薅走的五亿资产,安岳阳叹了口气,在沙发上缓缓坐下,摆了摆手说道:“送柔柔去林家吧,毕竟她本来就是林家的女儿,那里才是她原本的归宿。”
“爸爸我不要!”
“不要!”
安柔和林雅同时喊出来,显然她们两个都被安岳阳这一决定所震惊。
安柔终于忍不住委屈,泪水一瞬间如同开闸的水龙头一般涌出,大滴大滴的泪水往外涌着,脸上精致的妆容也被晕染开来,黑色的眼线液和睫毛膏让整张脸看起来有些滑稽。
但此刻的林雅却没心情看热闹,她微微皱眉,显然也没有料到安岳阳会下出这样一个决定。
要是让安柔这个魔头去林家,林家一定会被翻个底朝天!
不行!她一定要制止住安岳阳才行!
“爸爸,柔柔也只是想考个好成绩而已,您就别责怪她了。”
林雅温声劝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她难得跟安柔站在同一战线上,安柔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林雅这小贱人不是巴不得自己离开安家吗?怎么突然帮自己说话了。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安柔也坐到安岳阳身边,抓住他的手臂,轻轻摇晃,低声啜泣着。
“爸爸,我下次再也不会了,我就是怕我考不好被你批评。”
“是啊老公,你说这话多伤柔柔的心啊,柔柔还小,不懂事,也只是想讨你开心罢了,”方陵蓉也趁着她们说话的空隙赶紧劝几句,生怕安岳阳送走自己悉心照料十八年的女儿,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接着说道:“你就再给柔柔一次机会吧。”
安岳阳看着围着自己一圈的妻女们,各个泪眼婆娑,哭的哭,喊的喊,不知道的还以为给自己吊唁呢!
就差一支唢呐了!
他烦躁地拂开哭哭啼啼这几人,看着眼睛已经哭得肿成两个核桃,上气不接下气地安柔,也有些心软。
养了十八年的女儿,饶是安岳阳再铁的心肠,也被这一哭给融化了。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再给我惹乱子,你就不要再安家待着了。”
安岳阳冷冷地警告了两句,摆摆手示意她们走开。
方陵蓉扶着安柔回了房间,林雅也正准备离开。
“林雅,你留下来。”
已经走到客厅门口的林雅微微一顿,又转身坐回沙发上。
安岳阳没有说话,他重新拿了一个茶杯,倒满茶水,放在林雅的面前。
林雅端起茶杯,细细地抿着。
茶水已经有些凉了,微苦的茶水充斥着整个口腔,没有茶的香味,只有茶的涩味。
“林雅,你觉得安家待你如何?”
安岳阳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的情绪,他端详着林雅的一举一动。
显然,这个刚刚进入安家的小女孩并不似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
林雅端着茶水的手微微一顿,她放下茶杯,杯中还有半杯茶没有喝完。
“我觉得安家对我很好,不仅供我吃穿,更是供我去这么好的大学读书。”
林雅微微低头,温顺的头发垂在肩上,看起来毫无攻击力。
“那阿雅觉得,是林家更好,还是安家更好。”
安岳阳柔声问道,听语气仿佛只是普通父女的闲聊。
但只有林雅知道,一旦答错,万劫不复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整个林家。
林雅的拳头紧紧握着,指尖嵌进肉里,似乎是要把手掌心的肉连皮带血地全部挖出来一般,但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