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缺心眼女帝VS杯具杀手(12)

柳德庸大惊,终于明白他一直以来的不安是为什么,看看那些禁卫军凌厉的身手,不就是当初锤自己的那批黑衣人。

那四十几个人哪里是没来,根本就是披了一层别人的皮,光明正大的站到他的眼皮子底下了。

柳德庸脑中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怕是完了,彻底的完了。

殿里殿外的打斗几乎在同一时间结束,柳德庸站在无数人的包围中,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左边是一个打几个的禄惜儿,右边是看一眼都发毛的成锽,再往外更是虎视眈眈的数百号人,总感觉他跨出去一步就要被分尸一样。

他左想右想,最后悲哀的发现,貌似自尽才是所有可能中最不受罪的那条路。

眼看着禄惜儿手里拎着银枪,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柳德庸长叹一声,脊背挺得笔直:“我乃一朝太傅开国元老,当年跟着先皇趟过尸山血海,就凭你也想动我。”

有功之人勿妄动,不能寒了天下人的心。

“太傅大人说笑了,朕怎会冤杀一个忠于东里的人。”姜糖动了动腿,站的时间久了腿酸得很:“可这天下之罪莫过于人证物证,这殿里殿外的可都是人证,至于物证——”

姜糖笑眯眯的从怀里取出一摞纸,一张张的在柳德庸面前抖开:“这里可都是你与暗香楼交易的证据,包括弑君篡位,倒卖我东里国重要物资的证据。”

暗香楼作为顶尖杀手组织,向来钱货两清,根本就不会留太多雇主的信息,但柳德庸贪心不足,又被姜糖明里暗里干掉不少手下。

这般情况下,他不仅仅是雇佣杀人,还有雇佣杀手保护自己,甚至通过暗香楼的渠道,进行明令禁止的资源交易。

这些来不及销毁的字据,成了压倒柳德庸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仰天大笑,却是扭头看向禄惜儿:“我没有输,因一个杀父之仇都抛之脑后的女人落得这般下场,我不服!”

柳德庸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禄惜儿会和害死禄鸿振的人合作。

“杀父之仇?你说什么呢?”姜糖一脸无辜:“朕忧心丞相安康,送了些补身体的药材过去,是禄惜儿自己强塞硬灌的给禄世父补过头了,干我何事?世父如今在朕的别院好生养着呢,这锅我可不背。”

补、补过头了?

所有人都是一脸愕然的转向另一边。

禄惜儿一张英气勃发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银枪一晃,杀气腾腾的指向姜糖:“说好的不提黑历史的。”

柳德庸只觉眼前发黑,他颤抖着手指向姜糖,突然身形一晃,晕了过去。

成王败寇,你太高看了自己,也太小看了我。

——

正午,皇城刑场。

乌泱泱的人群将皇城大街挤得水泄不通,姜糖坐在刑场最高位上,看着一眼望不到边、连哭带砸的百姓,一阵恍惚。

太傅及其手下一众官员通敌卖国的罪证,统统被张贴在告示栏上。

刑场中央跪着三十几号人,平日里随便出去一个,都是叫得上名号的显贵人物。

站在最前方那人穿着囚服,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昏昏沉沉,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他身侧木牌上的三个字证明了他的身份。

柳德庸。

权势滔天的一朝太傅,突然变成刑场上待斩的罪人,许多还没看清这几天动**的人,现在都还是懵的。

“朕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眼看着柳德庸祸患朝野不能作为,愧对东里百姓,如今一朝大计得成,其罪当诛。”姜糖往前走出一步,站在阳光下,看着下面的百姓扬声说道:“从今日起,东里免税一年,重开科考,王侯将相,能者居之。”

太傅一脉尽诛,皇城大街小巷爆竹声响了一整天。

是夜,丞相府院中灯火辉煌。

“你确定他真的失忆了?”十几个人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围在中间。

“还是直接干掉省事。”一道不怎么聪明的声音响起。

“闫贯你闭嘴!”几个人异口同声的怒视过去。

“小闫啊,你去搬两坛酒过来。”陈厚语重心长的拍拍闫贯的肩膀,转身的时候却在背后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虎,还是你虎。

“咳,玩笑玩笑,童言无忌。”姜糖一指闫贯离开的背影,给了众人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视线却是看向一边红了眼眶的柳温瑜:“按照约定,人我给你带来了,你可要看好了,若是被我发现他再有任何心思,绝不会拿东里的江山开玩笑。”

柳温瑜点点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心疼的一边的禄惜儿手都不知道放哪儿放。

为了成全的眼前这一对儿,免得两人中间出现抹不掉的隔阂,姜糖留了一夜白发的柳德庸一命,花掉她小一万的积分。

“还有你,就算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好东西也不能硬塞啊。”姜糖怒视禄惜儿。

她中午才刚免了一年的税赋,钱得省着点花。

还有那小一万的积分,她早晚会从这小两口身上赚回来。

不再打扰这些人,她还有很多事要安排下去。

姜糖带着成锽等人回宫,只留下拎着酒坛子赶回来的闫贯,看着空****的院子一脸懵逼。

我那么大一个陛下呢?

——

忙了这么几天,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扑倒在**的姜糖一脸幸福,誓要睡个天昏地暗。

可事实证明,懒觉什么的,不存在的。

“陛下,您该上朝了。”似乎才睡了没一会儿,金娥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丞相大人已经在门外等了一炷香时间了。”

上朝?上什么朝?这天底下还有上朝这种事?

姜糖怨念冲天的爬起来,幽魂似的任由金娥帮着穿好衣服,晃晃悠悠的走到外殿,成锽早已穿戴整齐,如利剑一般立在门边。

“小锽。”姜糖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身体一歪,靠在他身上就又要睡过去。

“咳,陛下。”金娥轻咳一声提醒,视线却是意味深长的落在成锽身上。

堂堂第一杀手哪会怕人打量,他顶着金娥的视线,面无表情的扶着没骨头的姜糖就朝外走去。

“陛下,您已经许久没有上朝了。”禄鸿振身后跟着十来号人,恭恭敬敬的等在殿外。

眼前的场景是多么的熟悉啊,以前还有柳德庸的人挡着,现在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突然有点想念柳德庸了怎么办?

被赶鸭子上架的姜糖坐在硬邦邦的皇座上昏昏欲睡,被金娥晃醒好几次才勉强打起精神。

这往下一看,突然就感觉朝堂上空空****的。

“嘶,这人都哪里去了,可以随便旷工的吗?”从过来就旷工到现在的姜糖侧身靠近金娥,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陛下,昨天,斩了。”金娥嘴角微抽,小声回道。

“没这么多吧?”

这都空了一大半了。

“陛下您忘了前两天的事儿了?”

对哦,她带着成锽下了不少黑手来着。

“咳,这个...”姜糖尴尬,果然还是她做的孽:“此事就交给丞相去办,那个...”

众官员面面相觑,他们似乎还没开始说吧,陛下您这划水得也太明显了。

姜糖一顿,突然想起什么,一拍扶手:“对了,丞相之女有勇有谋,曾与朕提过有心报效朝廷,明日便进宫辅佐朕,就这么定了,退朝。”

对她这样的没有皇帝工作经验的人来说,找个人打工那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阿嚏——”躺在柳温瑜怀里装伤员的禄惜儿突觉头皮发麻,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天,被老爹硬生生拆了二人世界的禄惜儿拎着银枪,怒气冲冲赶到仪元殿问罪,却愕然发现,整个仪元殿都空了。

一个人没见不说,案头桌角少了不少东西,连床脚铺着的几块金砖都被撬了去。

“遭、遭贼了?”禄惜儿目瞪口呆,僵硬着脖子看了一圈,视线落在桌面的一封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