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受他掌控的狗
深夜，一辆黑色的SUV低调地停靠在路边，车灯照亮了右侧那条幽静的暗巷，在巷子的尽头直通的正是秦家庄园的后门。不多时，巷子里出现一道修长身影在车灯下拖出了长长的弧度，显得格外高大挺拔。
来人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SUV瞬间发动，穿过城市的喧嚣，最后停在了江边。带着冷气的车厢里，车载香水中混杂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陈律透过后视镜，看见秦慕白后背上纵横交错的鞭痕，最醒目的一道是从他的右肩横到左腰上，像俯身在他后背的一条腐烂的毒蛇，皮开肉绽渗出鲜红的血液。“
啧。”陈律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微微侧过身道，“秦老这臂力还真是不减当年。”徐淮眉头紧锁，神情严肃地拿着碘酒处理秦慕白的后背。
他做了秦慕白五年的经纪人，除了头几年秦慕白不要命的那股拼劲让他受了许多伤，但是近一年来除了拍戏中角色需要会在他身上画一些特效妆，他已经很久没见秦慕白受伤了。
而在秦慕白背上留下这些浓墨伤痕的，正是秦老爷子。因为秦慕白又一次拒绝联姻，彻底惹怒了对方。
陈律看着他这倔样忍不住劝道：“其实以你目前的处境，和盛星月离婚，然后答应霍思语和她联姻反而是最有利的。”
目前来看，秦家一众继承人里，其他全都有筹码，只有秦慕白一个人独善其身没有后盾。秦慕白额际泛了细密的冷汗，为了方便徐淮处理伤口，他侧坐在后座的座椅里，透过车窗看着江面，一开了口，嗓音沙哑低沉，宛若砂石在相互摩擦：“你真以为秦家缺的是继承人？”
被碘酒清洗过的伤口刺得秦慕白太阳穴青筋突起，他双眼半阖，喘了一口气，嗤了一声：“他缺的是一条忠臣的狗，受他掌控，任他摆布。”
陈律：“……”
徐淮手很稳，很快就给秦慕白的伤口重新包扎好。
全程秦慕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转过身，慢条斯理地系上黑色衬衣的纽扣，双眸沉郁，像黑色的漩涡，哑声问道：“我要的东西呢。”
陈律耸了耸肩，没再劝他，俯身从副驾驶前的盒子里取出一个密封的档案袋递了过去，在秦慕白撕开的空档说道：“这是盛星月在英国的全部资料，很遗憾，哪怕是我亲自飞了一趟，也只能查到她去英国第一年的信息。”
秦慕白挑了挑眉。根据他们之前调查的信息来看，盛星月十五岁父母意外葬生大海，在处理完父母所有遗产问题后，盛星月出国，随后就读于英国一所音乐学院。
照片中的少女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齐刘海遮住了眉眼，还是能看出几分青涩。
少女穿着制式校服，背着一把小提琴琴盒走在校园里。在这些照片里，少女身上得到氛围感也从最初的平淡变成了阴郁。最后几乎全程低着头，试图努力把自己藏起来。
照片中的少女和秦慕白认识的那个眉眼带笑的盛星月判若两人。
下一刻秦慕白看着照片中受伤的少女眉心微蹙：“校园霸凌？”
“对。”
陈律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的神情，他看着虚空说，“她向学校反馈过，没用，事情反而越演越烈，最后选择自杀，好在被抢救回来了。”
紧接着，照片中阴郁的少女变了，她随身携带的琴盒消失了，取而代之背景也变成了昏暗的酒吧，没有了乖乖女的齐刘海，少女脸上确画上了浓厚的烟熏妆。
秦慕白看着最后一页资料。
资料中描述了在盛星月在经历了半年的校园霸凌后，欺负她的四人组分别出事了。
一个在酒吧街被打架的混混意外砍伤了手。
一个和男朋友嗑药后被亢奋的男朋友和狐朋狗友一起给轮了。
一个和自己的酒鬼父亲发生矛盾，被醉酒的父亲失手从楼上推下去，半身不遂。
最后一个是盛星月在英国的同桌，在班级组织的露营活动中被毒蛇咬伤，抢救无效，死亡。
而盛星月也在这场活动里摔伤了手，随后办理了退学。
办理了退学手续的盛星月如同人间蒸发，再也查不到半点踪迹。
“会不会太凑巧了？霸凌她的四个人，前后全都出事了。”一旁的徐淮跟着老板一起看完资料，意有所指道。
当然，徐淮更不信这是老天开眼给的报应。
报应这种东西，只有等你有实力回击了，成功惩罚了对方，旁人才会说一句报应。
秦慕白把先前调查的资料重新取出来，几份资料合在一起，大致拼出了一份盛星月这几年的时间线。
抛开盛星月空白的四年，她再次出现就是在一年前，在秦慕白遇见她的两个月前。盛星月回到渝州，在郊区买下一个鱼塘，随后划了一块空地修建成猫舍，每天不是钓鱼就是撸猫，颇有一种养老的作风。
反反复复又过了一遍盛星月的资料，秦慕白突然把视线定格在一份资料上。
这是一份鱼塘前主人的过户信息。
瞳仁微微一缩，秦慕白问道：“张明的老婆叫什么？”
“嗯？”
张明老家的资料是徐淮去调查的，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思索了几秒后，说道：“邱霞，怎么了？”
秦慕白修长的食指在A4纸点了点：“我们的视线一开始都在张明的身上，忽略了他老婆。”
陈律疑惑道：“张明的老婆不是已经病死了么”
秦慕白修长的双腿交叠，指尖轻轻抚过盛星月抱着三妹在鱼塘那艘小船上的照片说：“盛星月买下这个鱼塘的介绍人是邱霞。”
这个名字很常见，但是却同时出现在盛星月的资料中。
“你怀疑这是同一个人？”徐淮拿过老板手中的资料仔细看了起来。
“前不久张明给盛星月打的那一通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我们在监听，他第一时间就挂断了，并且销号再次失联，如果这个邱霞真的和张明的老婆是同一个人，那么……”
盛星月的嫌疑真的就越洗越黑了。
徐淮拿出手机，拨下了一个号码，拨号界面上，这个号码的归属地显示：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