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夜访嘉定

车子一路飞驰,进了乐山市人民医院,直到门诊大楼前才停了下来。

四人下车后,飞快跑上电梯,来到重症监护病房。

唐汭心急如焚,她猛地推门进去,只见父亲躺在病**,床头各种监测仪器在嘀嘀作响,每一声都在传递着揪心揪肝的消息。

唐钺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表情复杂,焦虑、担心、紧张,更增添了几分不安的气氛。

武馆的管家吴姨坐在床边,眼睛红肿,似乎刚刚哭过,见到唐汭,她赶忙站了起来:“小汭,你…你怎么来了。”眼泪又要下来,唐汭忙过去拉她的手,回头看躺在**的父亲。

唐之焕面容安祥,眼睛微闭,面色有些蜡黄,手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身上盖着薄被,像睡着了一样。

纵使是唐汭这么坚强的女子,见到父亲突如其来的伤病,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了。

唐钺站在她身边,想安慰她又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怎么会这样,前几天父亲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这样了。。”唐汭的声音有些沙哑了,她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吴姨断断续续地说起来:“昨天晚上,老爷说要出去吃饭,哪知道就遇上了这种事。送回家的时候,身上都是血,吓得我连电话都拿不住了。赶紧就送他到医院来了。幸好菩萨保佑,老爷福大命大……”

唐钺嗓音很难受:“小汭,我从峨眉下来时才知道爸被害了,而你正是紧要关头,我怕影响到你就没跟你说,不过爸已经过了危险期,一切会好起来的。。”

唐汭不知道该不该接受他的解释,只是点点头,走到床前坐下,看着父亲慈爱的面容,想起父亲小时候教她练武的事,他刚强、正直,一直是她的依靠,她从来没有觉得他会被人击倒,可现在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抓着父亲的手,眼泪扑扑地掉下来。但她强忍着自己,没有哭出声来。

李欧和贝尔勒看着这个平时强势的花木兰小姐,似乎忽然变成了一个柔弱的小女生,不觉也感伤起来。

唐汭轻声呼唤着:“爸,你醒醒啊,我是小汭,我回来了,我不再跟你吵架了。老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

吴姨也在边上抽泣起来。唐钺背过脸去,不希望人们看见他悲伤的面容。

冯潜听不下去了,向李欧使了个眼色,两人走了出去,贝尔勒也跟出来。

三人离开病房走了几步,冯潜点起了烟,扫了扫贝尔勒,又看看李欧。李欧道:“我都跟他说了,没办法。”

冯潜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问李欧:“你跟着他们有什么发现?”

李欧此时对云空和唐汭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变,就据实说道:“盗宝我觉得不像,反而觉得他们是好人,还有一腔热血。我也糊涂了,怎么感觉谁都没毛病,但谁也不敢相信。”

言外之意是冯潜也是不能相信的。

冯潜显然听出了这层意思,他略一沉思,说道:“那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李欧叹了口气,道:“这个说来就话长了,现在好像也不适合说这些。你是怎么和他们在一起的?”

冯潜道:“我一直和武馆走的比较近,这次唐之焕被害后,我就正好接了案子,过来调查。”

李欧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调查,的确是个好机会。我感觉你这个警察就是把神经刀,你和武馆关系好,又暗中老想着掀翻别人,人家明明任务紧急,你还从中作梗。”

冯潜闷哼了一声:“有些情况你还是不太了解。”

李欧批评道:“我看你成天异想天开的,光想着办大案要案,能不能别这么浮躁。”

被李欧这么一说,警察有些怒形于色,但又不好发作。贝尔勒才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忙问:“行了行了,唐馆长到底怎么回事?”

冯潜说:“这案子比想象的要复杂。”

据说,昨晚唐之焕要与伽蓝使小聚,就在山脚下的饭馆定了一桌。大概因为难得一聚,席间就喝了一些酒,平时因为心脏不好,血压也高,他是滴酒不沾的。

酒席上,几人一开始还客客气气,到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吵了起来。唐之焕不高兴,扬长而去,他一个人就抄近路回武馆。酒席就这么散了。

这条小路要从山间树林穿过,极为偏僻,唐之焕走到深处,忽然遇到了歹徒袭击,胸口被利器刺进,幸好贴着心脏过去了,老爷子才幸免于难。

现场一片狼藉,路边的草丛被踩得稀烂,唐之焕挨了这一刀,就倒下去了,凶手认为他是活不过来了,匆忙逃走了。

唐之焕还算命大,强撑着站起来,仗着几十年修炼的深厚功力,坚持走到武馆外面路边才倒下,一路的草叶上都是血。

这时正好有两名上晚课的学员从这里路过,看见老爷子倒在那里,身上都是血,当时就吓坏了,赶紧通知了武馆,一边报了警,一边叫救护车。由于救助及时,命捡了回来。

目前警方已经严密布控,四处搜查可疑人物,对周边酒店、车站、码头进行调查。

二人听得心惊肉跳,李欧问道:“老爷子有什么仇人吗?”

冯潜说:“这事目前还不好说,都在调查取证中,一切都要用证据说话,不能随便猜测。”

说着三人一起回了病房。

唐汭还在那里唠唠叨叨:“爸,你这些年也太累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不任性了,你听你的话的,爸啊,你能听见吗?”

唐钺见他们进来,便说:“都这么晚了,你们先去武馆住下,比较安全,明天我带唐汭回来,协助调查案子。”

冯潜说:“我觉得唐钺说得有道理,送你们去武馆吧,地方大,有的是住的。”

二人没有异议,下楼,上了警车,往岷江对岸的嘉定武馆驶去。

没有一点星光的夜幕,沉闷而压抑,隐约的雷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似乎预示着下一场暴雨的来临。

嘉定武馆和乐山大佛一样,都在凌云山上,不过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武馆坐落在东麓的半山腰上,山脚下是古泄洪道——麻浩水道,而西山脚下正是波涛汹涌的岷江主流。

黑夜走山道,对驾驶员是个挑战,远方黑漆漆一片,没有参照物,难以准确预判。但冯潜却轻车熟路,甚至绕弯子的时候都能保持40码不减速。李欧贝尔勒两人只是感觉七拐八绕的,也不知道具体到了哪里。

“大哥,你肯定不是乐山人,不够佛系。”贝尔勒联想起之前那个的哥。

“嗯,对,我东北人。我们那旮旯车风比较粗犷。”冯潜换上了口音。

“怪不得,乐山人的悠闲你是一点没学到。”李欧扯住把手,有点头晕。

“悠闲?哼,得了吧。”冯潜一脸不屑,“懒,不负责任还差不多。”

“看来你对乐山很有成见啊。”李欧无语了。

目的地并不算太远,终于这一阵折腾停了下来。

“到了。”冯潜把车停在一段陡峭的台阶下面,示意两人走上去。

李欧抬头一看,数百步上有一重檐斗拱的楼阁,像座碉楼,被两旁的参天大树拱卫着,要不是现代的灯光映出那楼阁的细节,李欧还差点以为冯潜带错了路。

武馆门楼颇有些剑门关的味道,古香古色,悬有一黑漆门匾,上有遒劲金字:嘉定武馆。

“这武馆还挺有古韵的。”贝尔勒眨巴着眼睛。

冯潜没有下车,甩给二人一句话:“武馆里有工作人员接待你们,我得回医院了。”

两人告辞,进了武馆,已经凌晨四点了,值夜班的伙计还没睡,说接到唐钺的电话,已经在招待所安排好了房间。服务员把他们带进一个标间,被褥整洁,地面拖得一尘不染。

贝尔勒说:“旧是旧了点,还比较干净。”

李欧往**一躺,四肢伸直:“比那个地下洞穴好太多了,知足了。”

贝尔勒有力无力地说:“现在最要命的是,我快饿成饼干了。”

李欧的肚子也早就抗议了,这么晚去哪吃呢,这偏僻的地方估计网上下单都没人接。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去找值班的伙计,让他帮忙整个蛋炒饭。

“你们运气好,最近武馆都有人值夜班,他们刚才弄了几个小炒,我去给你们带一份哈。”伙计还比较好说话,就答应帮助解决他们这一大事。

回到房间,和贝尔勒闲聊了一会,就有人敲门了。

一打开门,招待所的伙计把打包的饭菜交给两人。

“随便吃点,不要嫌弃哈。”小伙子黑瘦瘦的,咧嘴一笑。

李欧忙说哪里哪里,简直雪中送炭了,忙让贝尔勒给了点儿小费,小伙子笑嘻嘻的谢过两人,离开了。

贝尔勒迫不及待地撕开塑料袋,打开餐盒,见里面是一盒麻辣菜,一盒炒饭,还有两盒冰粉。

那麻辣菜里躺着一大堆大螺丝。贝尔勒眼睛一亮,哇哦一声喊道:“我滴哥哥,这武馆宵夜这么奢侈,把大蜗牛请过来了,还这么大个份量。”

李欧夺过餐盒来,一看,不以为然地说:“啥子大蜗牛,这是香辣田螺鸡,地道川菜,和你们法国蜗牛不一样哈。”

贝尔勒咽了口水,说道:“长得差不多,不过这料理也太火爆了,我从没见这样做蜗牛的,能,能好吃吗?”

李欧白了他一眼,两指头夹起一个田螺,拿起牙签就把螺肉挑了出来,然后往嘴里一送,吧唧吧唧吃了起来。

贝尔勒像是犯了大忌一样大惊失色:“你…你用牙签…就这么吃?太粗俗了吧。。”

“那要咋个吃?”李欧拿起第二个田螺。

贝尔勒赶忙拉住他的手,嚷道:“你这样吃太没灵魂了。在法国,蜗牛可是顶级食材,活蜗牛至少禁食一周,然后进过各种烹制工序才能上桌,吃蜗牛的配菜也得讲究,我最喜欢是咱老家产的勃艮第红酒,那口味刚刚好。”

“你别跟我说,吃这四川炒田螺还要动用宫廷礼仪。”李欧把一次性筷子掰开,夹起一片鸡肉往嘴里塞。

“至少也得用上专用的钳子和双齿叉,怎么能用牙签呢,这是对食物的不尊重。”贝尔勒看李欧这吃相不禁汗颜,虽然他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贵族后裔的做派,但也没见过有人这样对待蜗牛。

“你吃还是不吃。”李欧夹了个田螺凑近他的鼻子,舌簧开始弹动,“你这是还摆脱不了资产阶级的腐朽习性,要入乡随俗啊。在四川,这就是上天犒赏广大劳动人民的福利,稻田里面随处可见的田螺在川人巧夺天工的调制下,经过川式20几味作料的激活,加入跑山鸡腿肉的参与熬制,这田螺肉的口感爽、弹、鲜、香,还带着独有的土腥味儿,巴适得板。不过,吃田螺要是配红酒,那就装逼装大了,配夜啤酒才最巴适。”

“我随了、随俗了还不行吗!”贝尔勒禁不止这香味,也听不得“被耽误的美食家”的煽动性话语,再也不管了,学着李欧用牙签挑肉吃,这才发现口感独特,欲罢不能,什么礼仪什么端庄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贝尔勒领教了这四川宵夜的麻辣,嘴里面像放了场鞭炮,眼泪鼻涕齐下。李欧被他这副扮相影响了,吃着吃着就叹气了,说真想不到唐老爷子遭遇残害,这武馆看来相当复杂啊。

“你怀疑这是内部人员干的?”贝尔勒说。

“之前唐钺云空他们说的,武馆分化严重,唐老爷子希望借这次红劫事件,重聚伽蓝使,重振雄风,结果弄巧成拙,伽蓝使的争吵让武馆矛盾更加激化,所以,搞不好就是哪个家伙冲动之下动了杀念。”李欧推测道。

“有可能,我反正觉得唐老爷是个正直的人,这样的人往往更容易得罪小人。”贝尔勒说道。

“行吧,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不要参与,但你和我都要更加小心,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做事别那么天真。”李欧站了起来,准备洗澡。

贝尔勒吸了口冰粉,不屑的说:“唐汭的事也不是事吗?你真冷漠。”

李欧摇了摇头,也没多说:“洗澡了,不聊了。”

李欧简单洗了澡,这才感到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疲劳不堪,上床倒头就睡。

贝尔勒洗完澡,因为辣椒吃太多了,肚子像是用火烤一样,上了床,翻去复来睡不着。

这间招待所的窗户是老式的推拉铝合金窗,关不严实,外面的风一阵比一阵紧,从缝隙溜了进来,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并带着那有点土气的窗帘神经质地飘飞着,越看越有些诡异。

贝尔勒的床靠窗,那风不时地拍在脸上,搅扰着他,伴着几声雷鸣,让他辗转难眠,直到肚子里的火力减退了,才迷迷糊糊的眯了过去。

……………………………………

呼啸的风声就在耳边,寒气扑面而来。梦境中,贝尔勒正悬挂在一座白皑皑的山崖上面,上面不时掉落一些雪团子下来。

“不行了,上不去了!”贝尔勒朝旁边喊过去。不远处,还悬着一个全副登山装备的年轻人,是个华人。他一只手抓着嵌入冰层的冰镐,另一只手扯住绳子。

年轻人的罩帽外露出黑色的头发,有着浅浅的胡渣子和东方特点明显的一张脸。他仰着脖子观察着上面的形势。

“别担心,我有办法。”他说道,腾出一只手指了指上面,“上方4米处有个平面,利用那个光滑表面我做钟摆运动,运气好就能到达右上方岩缝,打下支点,这样你就可以利用这个支点直接上来。”

“你是说运气好,何岩。”贝尔勒淡笑一声。

“一直运气好,不然到不了这儿。”中国小伙行动力很强,已经开始往上攀登。

他爬到了几米高处,固定一个岩钉,反复拉拽确定了稳定。然后按照设想,双脚蹬着岩壁,开始来回奔跑。

渐渐变成一个钟摆。

“我的拿手好戏,**秋千!”

何岩真是一把好手,钟摆运动幅度持续增大,摆动距离越来越远,在摆动的最高点时候,他一跃而起,像一只飞鼠,弹向远处的岩峰。

何岩用力的扣入岩缝,过人的指力让他壁虎一般固定了下来,接着回手取冰镐,抡起用力一敲,锋利的锤头深深卡入岩缝中。

“何岩!你是我见过的最会登山的记者!”贝尔勒喊了起来,

“我不是记者也不是登山者。”何岩敲打着岩钉。

“无所谓了,现在我只关心咱能不能翻过山,逃出去。”贝尔勒的语气变得严肃了些。

何岩停止了动作,说道:“你能来帮我已经足够了,不过这样你就对不起你的家族了……”

贝尔勒不悦道:“他们不可以左右我的想法。但你为什么要把东西给我。”

“放你身上要安全得多。”何岩说道。

这时候头顶突然传来隆隆的响声,一片白茫茫的雪尘笼罩在山峰高处。

大地的震颤由远到近,由里向外。

“哦,不,雪崩快来了!”何岩大惊失色。

雪崩即将到来,一刻也不能耽搁了。

“何岩,快撤下来!”贝尔勒慌了,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何岩急中生智,他观察着这一片区域的情形。只有迅速到达贝尔勒横向右侧6米远的岩檐,躲在下面才能避难。但前提是要在当前位置打好岩钉,垂下绳索,让贝尔勒可以摆动过去。

没有时间再犹豫了,何岩叮叮当当敲击起来,把一个岩钉牢牢固定在岩缝里面。

“何,快啊!”贝尔勒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催促他。

“好了,接住!”绳子抛向了贝尔勒。贝尔勒伸手抓好了绳索。

“你先**过去吧,一定要成功!”何岩大喊着。

贝尔勒已经无法去估量风险了,他把绳子挽了个双重八字结,扣在自己腰间的锁扣上面,用力的蹬踩着,往目标移动。

一下,两下,三下,攀岩技术不如何岩的他,加上慌乱,行动有些蹩脚。

贝尔勒头上惊出了一头冷汗,这该死的,平时训练挺好的,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攀岩技术还是不长进,你小子以后好好练。”何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终于,贝尔勒的摆动幅度大了起来,他拼尽全力,朝着那个帽子一样的岩层冲锋而去,在速度的顶点,迅速解开绳扣,奋力一跃,足够的动量让他弹开了较长的距离,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身子有一半探出了悬崖。

好险,贝尔勒小心翼翼的翻转身子,顺着岩壁蹲了下来,心脏跳得飞快。

绳索摆动了几下,被何拖了过去,接下来,该他行动了。

他必须先垂降到贝尔勒的初始位置,然后再摆**过去。

“何!快啊!”贝尔勒惊呼起来,山体在震颤,一大片的雪浪已经降临。

何抓牢绳子,来不及调整长度,就急忙往下面跳落,冲坠的力量让他撞向岩壁,眼冒金星。

“快过来!”贝尔勒声音已经沙哑了。可时间魔鬼已经降临,雪崩迅然而至,不给他留下一丝余地。

雪无情地覆盖了一切,吞噬了一切,四周只剩下惨白的一片。

雪崩轰隆而来又呼啸而去,贝尔勒看到何岩不见了,悬挂他的绳索空空如也。

此刻一个缥缈的声音从山崖下面传来:“贝尔勒,我在地狱等你。。在地狱等你……”

贝尔勒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

贝尔勒“啊啊”叫着,睁开眼睛,原来是南柯一梦,额头上满是汗,眼角泪痕犹在。

轰隆隆,大雨伴随着雷声,啪啪地打在玻璃上,不知何时又开始下雨了。

贝尔勒坐在**,发着呆,刚才的梦境让他无法自拔,外面的雷声一声比一声响,更让他心烦意乱。这时候门开了。

门外站着李欧,眼袋有些深,看来没睡好。

“一晚上没睡安稳,妈的。”李欧骂了一声,指头夹着个烧了一半的烟:“我估计你是万事无忧一觉到天亮吧。”

贝尔勒敲着头:“放屁,这黑暗料理差点把我送回老家了!”

李欧摊摊手很无辜的样子:“这只能说你适应性还不强。好了,反正也醒了,我们去武馆兜一圈吧,看看人家唐家的基业。”

贝尔勒同意,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一起走去了武馆中心的大楼。来到门厅,看到墙上挂着武馆的平面图,旁边写着武馆简介。武馆现有综合馆一个,主要用来发展体育、竞技和健身,另有柳叶馆、飞猿馆、龙啸馆各一个,分别教授玉女拳、通臂拳、火龙拳,此外为方便广大武术爱好者修炼禅学以及进一步提高武学修为,还专门设有武修馆。

贝尔勒啧啧称赞:“瞧瞧,人家这名字起的,柳叶、飞猿、龙啸,多霸气,一看就知道里面有高手。不用说了,这个柳叶馆馆主肯定是那小魔女了。”

按着地图的指示,他们来到了柳叶馆,迎面一幅唐汭的巨幅照片,以峨眉山为背景,她半空飞起,挺剑直刺,英姿飒爽。

贝尔勒眼睛一亮:“找到了找到了!”

“啥子找到了?”李欧不解。

“我要的灵感!就是这样。”贝尔勒揪着自己的头发,慌忙摸自己口袋找手机拍照,这才发现前晚在监狱的时候就已经被没收了。

“回头找花木兰给我一些资料。对啊,我真迟钝,这么好的素材就在身边!”贝尔勒慌乱地说。

“咋了,你这家伙,该不会请花木兰给你当品牌代言人吧。”

贝尔勒一脸的兴奋:“东方武术,峨眉女侠,佛国奇遇,呀哈,这一套关键词够那几个家伙摆弄的了。那双小白鞋,和这些元素一融合,我有十足信心,会成为法国一大潮款。嗯,这是峨眉武功联名限量款,嗯,得取个牛掰的名字……”

李欧叹了一声,拍拍他的肩头,继续往前走了。

前面是一口两百平米的练功房,墙上两面大镜子,一头放着兵器架,摆放着刀枪剑之类的东西。继续往上走,是飞猿馆、龙啸馆,布置大同小异。

二人随手推开陈列室走了进去,中间一张宽大的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奖杯,墙上也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锦旗、奖牌,都是近年来各种比赛获得的奖项。

贝尔勒指着一张奖牌说:“快来看这个,这女侠不简单哪,获了不少重量级的奖项。看这张照片,她还去过欧洲巡回演出,不知去没去过法国,这张是意大利的。”

两个人凑在一起,研究起唐汭的习武经历来。

正在这时,却听见外面闹嚷嚷的,两人跑向阳台,往下看去,见操场上乱哄哄的来了许多人,挥拳攘臂,指手画脚,好像在争执着什么。

贝尔勒是个爱看热闹的人,一拉李欧,说下去看看,是不是有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