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暴风骤雨
谢瑶受了惊吓,抱着温祈苦累了直接就睡了过去。
周遭还有此起彼伏的狼啸声,身下是一堆堆无人认领的尸首,温祈不知道谢瑶哪来的心境,在这里都能睡着。
他拦腰将谢瑶抱了起来,她很轻,几乎没什么重量。
“侯爷我来吧。”
石宽不放心自家主子的身体,主动上前要接过谢瑶,被温祈拒绝。
“我还没废。”
他只是练武的根基被废,不能再习武罢了,现如今就是和寻常人一般,倒也不是手不能提。
石宽以为自己戳到了温祈的痛处,想着马车就在旁边,悻悻闭嘴,扭身去处理陆忱,刚才他没有下死手,只是让陆忱昏迷了过去。
等到温祈抱着谢瑶上了马车,将陆忱丢在了车厢前面,将他直接丢在了陆宅门口。
顾及她此时身上惨不忍睹,且她又杀了人,温祈没有将她送回江家,而是带回了八宝居。
第二日,谢瑶醒来时浑身疼痛不已,那种仿佛身上被割了很多刀的感觉并不好受。
她叮咛一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陌生的环境。
“醒了?”
一道男人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将谢瑶惊得心头一滞,一直到目光触及温祈的身影,她那将那口气松懈下来。
谢瑶强撑着身体坐起身,脑袋疼的犹如被踩碎了一般。
“我这是在哪?”
“我的房间。”
谢瑶动作顿住,愣愣的看了看坐在那里的温祈,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淡粉色的交领长裙,布料是丝绸的,质地亲肤柔和。
但她好像记得,自己没有这一身衣服...
触及谢瑶逐渐怪异惊吓的神色,温祈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谢小姐是不记得自己昨日杀人之事了。”
一句惊醒梦中人,谢瑶短时间的迷糊后,关于昨夜发生的事情,一点点的出现在她的大脑之中。
然而下一刻,她面色却一紧,看向温祈。
“侯爷能否帮小女一个忙!”
卯时三刻,县城内已经有商贩摆上摊,温祈的马车缓缓朝城外行驶而去。
谢瑶按照昨夜自己看到的位置,顺利的找到了云鹤的尸体,将其搬运到谢家村外谢方舟的墓地,葬在了他的身边。
按照他死前的要求,在墓碑上刻了那行’良人泉下鹊桥,佳偶身后七夕’,又按照子孙的礼仪,在云鹤的墓前磕了三个头,谢瑶才算是松了口气。
回程路上,沉默了半路,谢瑶才率先开口,朝温祈颔了颔首,真情实意的道谢。
“多谢侯爷昨夜救命和今日帮忙之恩,连着牢中那次,侯爷的恩情,小女没齿难忘。”
昨天晚上的事情基本上猜都能猜到,当初谢瑶害的陆忱昏迷不醒,怕是专程找谢瑶复仇的,不过昨夜那三个壮汉的死相确实也难看,皆刀刀致命,除了陆忱,不知为何,她捅到的并不是要害。
“本候同谢小姐的关系,道谢便见外了。”温祈道。
谢瑶很想问两人是什么关系,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终归不可能是她想的那种关系,温祈日后要娶得人,绝不是她如今这等身份。
她点了点头。“劳烦侯爷将我送回江家。”
而此时的江家,却已经乱套了。
谢瑶失踪,江岩派人去寻了一夜都没找到,牢里的狱卒已经事先被陆忱打过招呼,并没有透露出谢瑶的去向。
而第二天一早,陆家却又派了人过来,神情严肃的请江岩去一趟。
不到午时阴沉着脸回来,勃然大怒。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须把谢瑶给我找出来!”
严氏只闻其声,原本要往前厅去的脚步停住,原地折返了回去。
“夫人您不是找老爷了?”一旁的婆子出声问道。
严氏淡淡笑道:“能惹得老爷如此盛怒,那谢瑶怕是在我江家待不了多久,何须多此一举。”
这次谢瑶确实是惹了大麻烦,今日一早江岩被叫到陆家,陆仲书二话没说,领着他去看了眼重伤昏迷不醒的陆忱。
那逃回来的壮汉跑到陆家,亲口说伤陆忱的就是谢瑶,那肩膀处血粼粼的口子在那摆着,江岩被谢瑶害的颜面扫地,连抬头去看陆仲书的勇气都没有。
且陆仲书已经放出话来,让他给个交代。
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江岩以为谢瑶是奔着永不见面来的,至少短时间内绝不会回来,未曾想午时一过,她就回来了,还是坐着温祈的马车。
回来之后,她便径直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江岩怒气冲冲的赶到,一脚将谢瑶的房门踹开,指着她的鼻子怒骂道:“你居然还有脸回来?还嫌害的我江家不够惨是吗?”
那次公堂之上,他便被谢瑶当众打了次脸面,堂堂县令却判错了案子,明面上没人说什么,但私底下不用想也知道百姓是如何看待他。
又三番两次的残害仲书先生独子,他在仲书先生面前仅存的一点好感,也都被谢瑶给败坏的干净。
现如今,江岩恨不得方才那一脚是踹在谢瑶的身上。
房间里,谢瑶正坐在桌旁,桌子上放着一包才买回来的药材,还未来得及拆,江岩就来了。
她头上还包着纱布,因为换了身衣服看不出来身上的伤势,但从病态苍白的脸色也能看得出来她身体不适。
然这些都被江岩无视的干净。
谢瑶站起身,款款的朝江岩福了福身,不论何时,她都不会将该有的礼数丢掉,纵使她下面要说的话,会让江岩颜面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