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过失杀人
谢瑶听着云鹤愈发不对劲的话，愣住了一瞬。
‘良人泉下鹊桥，佳偶身后七夕’，这不是写在夫妻墓碑上的么？云鹤爷爷和她爷爷是两个男人，怎么能用夫妻的墓志铭。。
关押的犯人几乎都是没什么学问的粗人，若是听得明白，此时怕是早都哄笑成了一片。
谢瑶犹豫了一瞬，不知该不该问，或许，是这位云鹤爷爷一时口误，说错了？
“别琢磨了，就是你想的那样，你那没良心的爷爷肯定没跟你说过吧？罢了罢了，不说这些晦气事，我得好好说你那毒老鼠的药，啧，完全没有水准，也就只能毒毒老鼠。”
谢瑶见云鹤说的起劲，没好意思说毒药是外面买来的，她连做都不会。
然而他方才说的那番话，确实让谢瑶陷入了沉思当中。
果然，上辈子除了她不知道爷爷生前还有两套宅子，熟知的人都知道，如今只是稍稍偏离了些上一世的轨迹，便就得到了线索。
呵，真不知上一世是她太倒霉了，还是太蠢了。
单方面的听云鹤聊毒，聊到大半夜实在是撑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临睡前迷迷糊糊听云鹤哀叹。
“要不是我那不要脸的徒弟将我的毒谱给骗了去，也能给你留个一方半物的。”
....
王婶夫妇不依不饶，在公堂附近找了家客栈住下，第二日一早就跑来县衙门口闹，昨日退堂后他们非要自己收着尸体，两人一尸的画面，瞬间就在平阳县里传开，皆都跑来看热闹。
江岩一大早吃完饭就往县衙跑，一坐进公堂，就听着王婶夫妇大哭大闹，吵得脑袋都疼。
谢瑶昨晚没睡好，馒头吃了一小半就被拉了出来，路上打了好几个哈欠。
江书歆今日也跟着一同过来，她从外面走进来时，本还大哭的王婶看呆了。
王婶从未见过这般美貌有气质的女子，她做媒魔怔了，噙着泪水的双眸放光，利索的爬起来抓住了江书歆的手问道：“姑娘芳龄？可曾婚配？”
江书歆在平阳县也算是名人，知晓她身份的围观群众，闻声后都不由得讽笑了起来。
一个乡野村妇，难不成还想给县令嫡女介绍夫君？跟县令嫡女提亲的人可早都踏破了门槛，轮得到她来介绍？
惊堂木拍在案上，将王婶吓得一激灵，松开了江书歆。
江书歆眸中划过一丝厌恶，不着痕迹的往旁边侧了一步。
“公堂之上，禁止喧哗！书歆，你到一边去！”
江岩有些不悦，原本他并不愿意带江书歆来，但江书歆说她有办法可以让这对夫妻不闹腾，这才同意了。
如今在公堂这般严肃的地方被一个村妇说亲，江岩当即觉得没了脸面，后悔将江书歆带来。
“请父亲给女儿一些时间，女儿有法子能让这案子瞬间明了！”
江书歆立生恐自己会没有说话的机会，赶忙出声道。
王婶一时间尴尬，她没料到江书歆居然是江岩的女儿，尴尬的咳嗽一声，不自在道：
“什么办法？先说好，如果你们想要维护这丑八怪，俺说什么都不会同意！”
“如今事情都还未明了，说谁是凶手谁就是凶手，那还要天和律法有何用？”江书歆冷着脸和王婶夫妇对峙。
谢瑶微微挑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书歆为她说话？
江书歆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这种占据主导位置的优越感，她微微昂了昂下巴，将自己的气势都拿了出来。
“既然说死者死于医治不慎，那自然是有缘由，世人都知我师父仲书先生是当今神医，只要请仲书先生过来一探究竟，不就可以证实谢瑶是否过失杀人了么？”
这番话一出，王婶和谢长福二人互看了一眼，眸中划过局促。
江岩也觉得着法子不错，但随即又蹙起了眉头来。
“可仲书先生一向不爱热闹，万一他不愿意的话。。”
“父亲放心，昨日女儿便亲自跑了一趟陆宅，已经将仲书先生请来了。”
“不行！那什么仲书先生万一是你们的托怎么办？俺们不同意！”谢长福却忽然出声，大声嚷嚷了一句，颇为野蛮。
“托？老夫行医二十年，还从未有人敢在老夫的面前，称老夫是托。”
陆仲书从外面走了进来，那门口围观的百姓，自动的给他让开了一条道，态度虔诚尊敬。
“仲书先生。”
他一身道袍仙风道骨，虽面上是温和的笑意盈盈模样，但却叫人无端生出敬畏之感，连江岩这个县太爷都亲自站起来对他作揖，两夫妻这么一瞅着，顷刻间没了声音。
“师父前身乃是宫中御医！更是先皇身边的红人，他愿意屈尊降贵帮查死因，是你们的荣幸！”
江书歆立即站出来，义正言辞的为陆仲书发声。
陆仲书目不斜视，并未理会江书歆的话，江书歆面上快速的闪过尴尬，下一刻便又硬着头皮假作熟识的站在陆仲书的旁边不远处。
王婶夫妇还犹豫在那里。
江岩不乐意了，他冷哼一声道：“仵作验尸你们不愿意便罢了，如今仲书先生亲自验尸你们还不愿意，干脆由你们做这平阳县的县令！”
王婶惶恐的跪下身，没敢再蛮横下去。
“那，那便验吧。”
陆仲书早就准备好了验尸的器具，开始当众给春桃验尸。
谢瑶原本对陆仲书的印象并不算太坏，但今日他是由江书歆引出，这让谢瑶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书歆绝不是好人，她用自己的惨死证明了这一点，而现如今她更是将江书歆得罪的透透的，她没有理由帮她。
在紧张的气氛下，陆仲书收起器具。
“江大人，老夫验完了。”
“怎么说？”
江岩身体往前倾了倾，紧张询问。
“未中毒，初步判断，是损伤了经脉导致的慢性死亡，所以基本可以肯定，确实是谢小姐针术不精，才导致的死者死亡。”
听到陆仲书的话，谢瑶眉头紧紧拧起。
那王婶一听确实是因谢瑶而死，就更加猖狂起来，她恨恨的指着谢瑶怒声大骂。
“还不承认是你杀了春桃！江大人，你还犹豫什么？今日必须严刑逼供！逼她承认过失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