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试探
警花最近非常烦躁，那个郑梦下定了决心要在国外扎根似的，就是不回来，偏偏他们没证据，也不能干涉人家“正常出差”，导致这条线索一直没办法继续调查。
周队长让她继续把《萧十一郎》里的人物关系和尹氏集团里的人做对标，她也没什么头绪，毕竟这么多年出动了整个C市的记者都没能把尹一辰的生母身份查出来。
警花这种以前根本不关心豪门恩怨的人民公仆，平时缺少一颗八卦的心，关键时刻工作都难开展。
庞子嘲笑她：“咱们队里难得有个女同志，你怎么一点八卦精神都没有啊！”
最后结果当然是被警花追着打。
但事情也不是全无转机，在警花最头痛的时候，薄樰突然送来了两个密封袋，里头分别装着一张带血的卫生纸和几根头发。
“这是什么？”警花心里隐隐有某种预感，“不会是……”
“尹老先生的头发，”薄樰从容地说，“还有高绅的血迹，我见不到尹礼，暂时只能弄到这些。”
警花惊了：“你从哪里搞来的？”
这件事就真的说来话长了。
那天晚上薄樰和程天生吵了一架，程天生以为她会好长一段时间不理自己，第二天一早也只是来送了早餐，根本没指望她会有反应，结果她居然不在家。
程天生当时冷汗都下来了，下意识就想报警，但很快高绅的电话就打过来：“你的小朋友在我这里。”
高绅不可能主动找薄樰，他和程天生之间早有协议，现在薄樰在他那里，一定是她自己主动过去的。
程天生挂完电话就往尹氏集团赶，他到的时候场面也不像想象中那样不受控，薄樰正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看样子还精心打扮过。
就是高绅的手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受了伤，程天生进来没多久，秘书就带着私人医生进来替他包扎消毒处理了一番。
等闲杂人等都走了，高绅才说：“别紧张，就一点小伤，薄小姐先替我做了简单处理，没事。”
他这么说程天生就松了口气，至少证明这伤不会是薄樰冲动之下造成的，但他实在没弄明白，薄樰为什么会单独过来找他。
“天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高绅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半天，最后才说，“一吵架就直接玩消失怎么行？薄小姐都找到我这里来了，不过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要开，就不多留你们了，好好和薄小姐解释解释。”
他都这么说了，程天生也只好把所有疑惑全都压下去，带着薄樰告辞出来。一上车程天生就问：“你来找他干什么？”
“我是来找你的。”薄樰眯起眼睛看他，“但我没想到你不在这里。”
程天生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好半天才说：“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疑问，但有些事不告诉你是对你好，尹氏集团的水太深了，以后不要再单独过来。”
薄樰没当回事地动手系安全带：“我看高先生人挺好的，至少比你真诚。”
这话根本没法儿接，程天生被她噎住，薄樰系好安全带了才瞪大眼睛看着他问：“怎么了？你是要去火锅店吗？先送我去学校吧。”
她轻而易举就把昨晚的话题揭过去，好像两个人之间从来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
程天生太了解她了，当然知道这情况不正常，他没有着急发动车子，一只手伸过去捏住薄樰的下巴强行把她的头带向自己这边。
“看着我，”程天生低声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那是警方的事，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但下不为例，薄樰，你可以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可我不行。”
薄樰紧紧抿住唇，倔强的一声不吭，直到程天生凑过去用威胁的语气说了一句：“说话，再不开口我就吻你。”
她这才不受控制地红了脸，别开头同样低沉着嗓音说：“程天生，我有时候在想，你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呢？明明做出来的事根本没考虑我的感受，可说出口的话却比谁都深情，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都快要相信你是真的这样爱我了。”
程天生正要开口，喻鑫鑫的电话适时地打了进来，这个氛围下当然不适合接听，他直接挂断，一言不发地发动了车子。
警花双手托腮撑在桌上问她：“然后他走了你就直接过来了？”
“是，”薄樰坦然地回答她，“我没告诉程天生，其实我刚到的时候，尹老先生也在，头发就是那时候搞到的。”
警花皱着眉说：“尹老先生不是对外都说在老宅休养吗？怎么会去公司？”
“我也不清楚，但他进出都是私人电梯，大概也没外人知道他去过公司。”
小张已经拿着东西去作对比了，薄樰过了一会儿问起来：“上次你跟我提到的那本《萧十一郎》现在有什么发现吗？”
“就看你刚送过来的东西和尹一辰的DNA对比结果如何了，”警花无奈地摊摊手，“人物关系太复杂了，尹一辰的生母身份不详，尹氏集团想瞒住的消息，连尹老先生去了公司都能做到让所有人不知道，这种事怎么查得到？”
“还有一件事，”薄樰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之前我们一起吃饭那次，我把你和程天生的对话录下来了，对不起……”
“嗨，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警花笑眯眯地看着她，“我正愁没办法直接告诉你呢，你倒是聪明。”
薄樰勉强扯了扯嘴角：“程天生的本事你也知道，我想弄清楚他到底什么身份几乎是不可能的，也只能想想别的办法了，可惜直接问到他头上去，他想避开也有的是办法。”
“不是吧，”警花都觉得不可思议，“你都这么直接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反正说来说去，他就是一句话打发我，”薄樰学着程天生的语气，“‘我都是为你好’。”
这时候正好周队长办完事回来，看到她们俩这架势，奇怪地问了一句：“薄樰？你怎么在这儿？”
警花抢答：“来给咱们送重要物证，头儿，薄樰搞到了尹老先生的头发和高绅的血液样本。”
原本他们并没有往高绅身上去想，毕竟他的身份很明朗，只是尹氏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表亲而已，不过既然薄樰把东西都弄来了，当然查一查也是好的。
周队长朝她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庞子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见着他就喘着粗气来了一句：“周队，郑梦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