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挚友舒音
一家人?
温安雪取她性命之时,可曾想过她们是一家人?
杨月凝冷笑两声,言辞疏远:“御史大人,她所做之事确实恶劣,但她如今毕竟还挂着杨家的名头在外,我杨家好歹是光明磊落的簪缨世家,着实受不住有人这般抹黑,恳请御史大人将其交由我带回府中处置。”
免得在外丢人现眼。
见杨月凝态度真挚,扶瑛勉强答应:“也罢,是我顾虑得不够周全,那就待你回府以后自行解决罢。”
扶瑛侧身,向温安雪斥道:“温姑娘,我今日留你在此,是为了顾及杨小姐的颜面,望你好自为之。”
周围人难以置信地看向气质不俗的杨月凝,几乎无法将她与传言中那个粗野女人联想到一起。
这真的是杨月凝?
由温安雪口中衍生的流言一一破碎,温安雪渐渐站不住脚。
杨月凝回身离开时,还能听到失了颜面的温安雪呜咽啜泣的声音。
她不感兴趣地摇了摇头,想寻一处僻静的角落歇歇神。
扶瑛的宅邸很具有古典风范,大半都在效仿风格古朴的旧代园林,简单的氛围反而让人感觉十分安心。
杨月凝坐在岸边的石椅上,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月凝姐姐?真的是你吗?”
听言,杨月凝转过视线,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长相稚嫩的清丽面庞,隐隐让人觉得熟悉,似是在哪见过。
小姑娘见杨月凝没有反应,主动做起自我介绍:“月凝姐姐,我是舒音啊,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杨月凝这才想起来,眼前的小姑娘是自己几年前的挚友何舒音。
之所以是几年前的挚友,是因为不记得何时开始,她就与何舒音没了联系,走上了渐行渐远的路。
“确是许久不见了。”
隔了两世,杨月凝的反应更加平淡,早已没了故友重逢的欣喜若狂。
何舒音还是那般开朗豁达,主动上前挎住了杨月凝的胳膊,抄起话题就是一片长篇大论:“月凝姐姐,我是和母亲一起来的,你一直不出席这种场合,我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此前身体虚弱,不太愿凑合这样的热闹。我们的确许多年未见了,姨母近些年身体可还好么?”
杨月凝苦苦笑道,如是在自嘲一般。
何舒音笑意盈盈:“母亲身体一向很好,也时常提起月凝姐姐,问我们为何不时常见面呢。”
旧友的感慨也勾起了杨月凝对旧事的回忆,嘴角依稀有了些柔和的笑意:“那你是如何告诉姨母的?”
“我说啊……”
何舒音附在杨月凝耳旁,低声说着语气阴冷的话:“杨姐姐这种不知廉耻的人,如何能与舒音做朋友呢?”
杨月凝一怔。
氛围倏然变得阴郁凝重,她错愕地看向何舒音:“你说什么?”
“月凝姐姐,你怎么能那般不知廉耻,逼迫宜年哥哥娶你为妻呢?你根本就配不上宜年哥哥啊!”
何舒音从袖中抽出一支尖利的匕首,脸色阴寒地步步逼近:“温姑娘说过了,只要毁了你,宜年哥哥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杨月凝下意识地退后避开何舒音的锋芒,在她看来,此时的何舒音已经失了理智,被温安雪深深蛊惑。
她被何舒音逼到湖边,却又并不心慌,看起来竟是比手持利器的何舒音还要沉稳自若许多。
杨月凝故作惊恐:“你不要过来!”
何舒音笑声尖利,渐渐有些癫狂:“月凝姐姐,你放心,我是不会忍心伤了你的!”
湖边的池水浸湿了杨月凝的裙摆,一阵渗入骨髓的冰冷。
何舒音的压迫力并不强,至少比起杨月凝前世曾经历过的那些,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
杨月凝挤出两滴眼泪,俨然是被何舒音逼入湖中的凄楚模样。
何舒音胸有成竹地推向杨月凝,做足了要将杨月凝推入湖中的准备:“杨月凝,你是绝对配不上宜年哥哥的!等你被那些来赴宴的男人看光了身子,我就不信宜年哥哥还会娶你。”
“是吗?我倒觉得是他配不上我。”
杨月凝闪身一躲,轻松避开了何舒音向她使来的蛮力,却被何舒音手中的匕首留下了一个不大的口子。
毫无防备的何舒音反倒被湖边的砂石绊了一个踉跄,在泥泞的环境下根本站不稳脚,只是勉强保持着平衡。
“好舒音,再见。”
杨月凝摆了摆手,揣着何舒音的腰一脚把人踢下了湖。
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
被踢入湖中的何舒音竟在一瞬间突然的良心发现,竟是嘤咛着知道错了:“月凝姐姐,我方才是与你说笑的,一不小心说过了火而已,舒音知道错了,不该开这么过分的玩笑。”
“是吗?”
面对何舒音的苦苦哀求,杨月凝视若无睹:“那正好,我看这池水很凉,正好能帮你清醒清醒,简直是好事一桩。”
杨月凝捂住腕上的伤口,准备找一处假山静观其变。
以何舒音凡事都慢半拍的性子,没有人在背后暗中指点,根本想不出这么阴狠的办法。
所以这事根本还没完。
然而,杨月凝刚刚藏进假山,就被假山后站着的男人吓了一跳。
她难道是有什么吸引傅承颜突然出现的特殊体质吗?
比起感慨每次都能偶遇的缘分,杨月凝反而有些狐疑:“你监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