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亲自邀请

正堂内。

扶瑛一路听了不少的吹捧,对杨老夫人的讨好实在是兴致平平,甚至说得上有些厌恶。

她不耐道:“杨老夫人,若是杨小姐不在,本官就先一步离开了。”

杨老夫人如何能放心专程而来的御史带着怨结离开?

杨老夫人怅然不已:“御史大人,我那孙女去了朋友家中做客,此时还未回来,您要不要再尝尝犬子从塞北寄回来的茶叶?要么让安雪这丫头与您聊聊?”

正因知晓扶瑛的分量,杨老夫人心中想的只有如何让温安雪给人留下好印象。

扶瑛毫无兴致,听言起了身:“既然杨小姐不在,我就改日再来拜访罢,下次恳请杨老夫人直言,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话音未落,杨月凝便灰头土脸地捧着两片瓦出现在了院子里。

杨老夫人不知杨月凝怎敢此时出来,刚好撞见扶瑛离开,顿时又怒又急,挤眉弄眼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只见杨月凝委屈地垂下头,哭腔诉起了心酸:“祖母,祠堂的瓦片掉了,落了好些灰尘,月凝近来身体不舒服,今日可以不住在祠堂了吗?”

扶瑛蹙眉,上午见到杨月凝时,她便十分欣赏这个意气风发的小姑娘,想来一定是杨府的掌上明珠。

可她怎么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杨老夫人,堂堂的将军府嫡女,竟没有自己的院子,还要住在祠堂里吗?”

听言,杨老夫人浑身发冷地打了一个哆嗦。

“月凝,快过来,你说什么傻话呢!”杨老夫人忙向杨月凝招了招手,“你可是祖母疼着长大的,出了这种事怎么不早说?祖母怎么可能舍得你睡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傻丫头。”

惺惺作态,令人恶心。

扶瑛狐疑地看向这氛围极不融洽的祖孙二人,恰好迎上了杨月凝眸中的泪光,当即在心中否认了杨老夫人的虚言。

她冷笑两声,递给杨月凝一封请柬:“杨小姐,今日遇见你也是有缘,这封请帖赠你,三日后是我的生辰宴,恳请你务必要来。”

杨月凝接过请柬,细细打量两眼,发现请柬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杨月凝点头:“月凝一定会到。”

“嗯,那我便先一步离开了。”扶瑛冷然扫了杨老夫人与温安雪一眼,“杨小姐好好保重身体。”

这话中的袒护意味再明显不过,更是对杨老夫人的一种警告。

杨月凝将请柬藏入袖中,刚要离开,就被杨老夫人恶狠狠地叫住:“谁准你从祠堂出来的?还不继续回去跪着!”

这话此时可不管用了,杨月凝故作听不懂地反问道:“奇怪,刚才祖母不是还说心疼孙女,舍不得孙女睡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吗?”

“你……”

杨老夫人咯出一口血,差点被杨月凝的嘲讽与威胁气晕过去。

温安雪急忙扶住自己的大靠山,委屈地说起了心事:“祖母,安雪听说这宴席都是给年轻人挑选合适的婚嫁之人的,可姐姐已经有宜年哥哥了,宜年哥哥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啊?若是安雪也能去就好了,至少姐姐还能有个伴。”

杨老夫人一听有些道理,竟然又叫住了杨月凝:“你已是有婚配的人,还去那地方做什么,叫人家笑话么?还不赶快把这请柬给你安雪妹妹,让她代你去就是了!”

杨月凝心中一阵凄凉,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温安雪喜欢,杨老夫人都会强迫她让给温安雪,前世便是如此。

她唯一争过温安雪的,就是嫁给沈宜年这件事。

可就连这件事,也不过是一桩笑话罢了。

“祖母难道没有听到,这请柬是给谁的吗?”

杨月凝嗤笑一声,举起请柬,展示着上面的名字:“孙女可听闻这位御史大人向来只按章法办事,您让安雪替我前去的事若被御史大人知道了,只怕御史大人要在陛下面前好好上一上眼药了。”

想到扶瑛方才如同攥到可在皇帝面前参一折的大把柄的神色,杨老夫人这软肋登时也被杨月凝捏在了手中,再不敢言语分毫,只能任由杨月凝离开。

杨月凝回房时,平昭在门外为难地守着。

平昭羞恬地抱怨道:“小姐,世子殿下在屋内等您,您方才不在,奴婢实在是不敢进去,只好在门外守着了……”

傅承颜那寻常人揣摩不透的性子,平昭深知只有杨月凝才降得住。

“我知道了。”

杨月凝推门,那人果然是如同待在自家府邸一般慵懒随性地靠在椅背上,却又佷知分寸地没有动任何东西,没有任何的逾越。

傅承颜勾勾手指:“现在该说说了,你想告诉我些什么?若是小月亮说谎骗我,可是要被惩罚的。”

杨月凝思忖片刻,语气沉重地询问:“若是我说的东西太过离奇,你不肯相信可怎么办?那这可就是我有些亏了。”

傅承颜玩味一笑,这丫头几时对自己都这般慎重了?

“这就要看你说些什么了。”

他沉声道。

杨月凝省略了一些关键,将傅承颜七日之后会被人行刺重伤的事说了出来,为了不让傅承颜怀疑,杨月凝百般强调是无意听说有人想对傅承颜下手。

“你不当真也无妨,大不了我也帮你卸两片瓦。”

说谎不是杨月凝的强项,在傅承颜这种看起来就十分精明的人面前说谎更不是。

傅承颜的目光十分灼热,杨月凝甚至不敢直视他的双眸,仿佛一眼就能被他看穿藏在心底的秘密。

就算傅承颜今日没有帮到自己,她也会想尽办法让傅承颜避开这场刺杀,有了前世的境遇,她难免想对傅承颜好一点。

更何况,她和傅承颜的命运注定是在那场刺杀中拴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