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落下帷幕
场面一度混乱,旁观者多数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根本无人会不怕惹火烧身上前拉开两人。
何舒音看起来身子柔柔弱弱,掐起架来丝毫不逊色。
不过片刻,温安雪梳得精致的发髻也被扯得凌乱不堪,簪子掉了一地,身上衣衫更是被扯得不堪入目。
“哎呀,今日这趟可算是没白来,看了一场这么精彩的戏,传出去真是啼笑皆非呢。”
不知谁阴阳怪气地讥讽了一句,惹得贵女们发笑。
温安雪傻眼了,感觉到众人向自己投来嘲讽的目光,不由得气得浑身发抖,她直接把这股怨气发泄在何舒音身上。
何舒音失手划伤了温安雪的脸蛋,她也没好上多少,头发衣衫凌乱不堪。
温安雪捂住小脸,恶狠狠地瞪着何舒音,“啊!我的脸,你这个贱人!!”
杨雪凝也看够了戏,上前出声呵斥她道:“够了,光天化日你们扭打在一块,成何体统。”
何舒音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随着“撕拉”一声脆响,她指缝多了一条碎布,侍从借机费了些力气将两个人分开,分别压在两侧,动弹不得。
她依旧张牙舞爪地叫嚣着,眼里满是愤恨,恨不得再次冲上去将温安雪撕成碎片,精心梳理过的发髻如今斜歪在头顶,几支步摇与散乱的发丝缠绕在一起,看起来狼狈不堪。
温安雪也没有讨到便宜,香肩处的布料被撕碎露出光滑的肌肤,想要遮盖却挣脱不开压制,一侧脸颊也被尖细指甲刮出三道血痕,猩红刺眼看得人触目惊心。
庭院中渐渐安静下来,扶瑛威严的声声音缓缓响起,“敢在我的御史府中做这种肮脏事,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可有把我这个御史放在眼里?!”
温安雪闻声身子一僵,渐渐冷静下来,跪在的嘤嘤啜泣两声,加上如今这副狼狈模样,看起来更添楚楚可怜。
“御史大人教训的是,安雪知错了,任凭大人责罚。”她说着郑重其事叩首。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杨家战功赫赫,扶瑛也要给一品将军一个面子,板子不可能真的落在温安雪身上。
她摆手虛压一下,目光落在杨月凝身上,“既是你杨家的义女,便交由杨小姐吧。”
杨月凝这才上前居于正中,郑重其事对着扶瑛行礼,“义妹礼数不周,多谢大人海涵。”
礼罢,她缓缓走到温安雪面前,冷声质问道:“义妹可曾记得父亲训诫?今日一事可曾为杨家声誉考虑?”
“你……”
温安雪吃准扶瑛不敢动她,但万万没有算到最后会落在杨月凝的手里。
想到杨月凝此刻高高在上训诫自己,还一口一个“义妹”让她难堪,而她却狼狈匍匐在这个贱人脚下,她眼里飞速划过一抹恨意。
她今日落在下风,不方便多做计较,反正回到府上她有的是机会教训杨月凝,想到这里,她才堪堪压下心中恨意。
再度抬眸时,她又是那副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语气中满是委屈,“妹妹以后一定谨记姐姐教诲,不再关心则乱,一切以杨家声誉为重。”
说话间她紧紧攥住衣角,恨不得手中掐着的是杨月凝的脖子。
见她事到如今还能大言不惭说出“关心则乱”四个字,窃窃私语伴随着鄙夷嗤笑声渐渐传出。
扶瑛暗暗摇头,心说孺子不可教也,今日之事晚些定会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柄,多说已是无益。
她无奈挥手道:“即是知道有损自家声誉,便回去思过吧。”
侍从也不再客气,拖着温安雪和何舒音就要往院外走。
“且慢!”
杨月凝不紧不慢上前拦住几个人,声音中透着凝重,“后方家眷安定和睦,父亲在战场才没有后顾之忧,将士军心稳固乃是定邦之本,希望义妹多多挂记父亲。”
温安雪暗暗瞪了她一眼,还不等出声反驳,已经被人压走。
几位有远见的贵女率先岔开话题,院中很快回到之前的热络模样,绝大部分人依旧在悄悄讨论刚刚发生的事情。
“义女和嫡女就是不一样,杨小姐一心为父亲着想,那个温安雪却自私自利,起毫不顾忌旁人的脸面。”
“血统之说不容置否,官家小姐的眼界岂是草民可以比拟的,此时也就见了真章了。”
“京中都传杨家嫡女是废柴草包,恐怕这些流言蜚语也是她义妹谣传的。”
“杨小姐今日受了这么重的委屈,竟然只是出言训诫义妹几句,心胸可谓海纳。”
花亭长廊上,杨月凝顿住脚步,扶瑛回身疑惑望向她,柔声道:“怎么?还在介意刚刚的事情?”
“大人邀约我前来本是好意,奈何义妹不懂事,屡次搅了您的生辰宴,说到底终归是我的错,月凝给大人赔个不是。”她颔首垂眸,低喃语气中满是歉意。
这是她的真心话。
她与扶瑛相识本身就是蓄意为之,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如今还把扶瑛牵扯进宅门内斗,她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扶瑛闻声轻笑,安抚似的上前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欣赏你的想法和见解,自然不会将这种琐事怪在你的身上。”
“嗯?”她微怔,不理解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从何说起。
扶瑛眼中多了些欣赏,“你能说出固国安邦的见解已是难得,与其他贵女不同,既然我们都心有宏图,为何还拘泥这些小事呢。”
这时几位贵女也主动搭话,为杨雪凝解围,她们可都惦记着她是傅家公子侄女的关系,想着现在帮上一把,说不定日后可以相助她们飞上高枝。
“大喜的日子就别提这种扫兴事了,那些晦气的人离开了,不就更欢喜。”柳昭音上前主动挽住了杨雪凝,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杨姐姐,不如跟我们一同听听小曲,聊聊趣事,扫兴的事情不足以牵挂。”
生日宴在这小插曲后重新热闹了起来,众人似乎都把刚才的插曲抛掷于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