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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晓凌,这个可是会跳舞的手机,我弄给你看下。你看,是不是?像你的身材那样美妙。”我把手机跳到震动,合上盖子,竖在桌面上,一打过去,那手机真的旋转起来。

这可把晓凌看得有点入迷:“哈哈,有点意思。恩好啦。谢谢你就是啦。”

“呵呵,我们还情侣手机呢。”我顺着她的话说。

“滚!什么情侣手机。巧合。”晓凌又脸红。

我们在化妆间研究了好一会手机,才往家里赶,又一天了。

自从买了手机之后,我就喜欢上了发信息,信息也发了三四天,就是电话的通话记录还是为零,没人打进来过。我就纳闷。这不是浪费资源吗?

想想,还真没有地方可以打,也没有往家里想过。

就这么琢磨了几天,无果,明天就是清明节了。

四月四日,公墓那边开始忙起来,殡仪馆这里也是。这天的活不多,汪财让七爷一个人留守升天殿,我们大家都出去帮忙,帮什么忙?搞创收。

我们这里有个间专门放着许多桌子,椅子、帐篷。是每年春分,清明,秋分的时候供大家拜祭所用的。大家来公墓拜祭,需要放贡品,而这些桌子之类的很少有人自带,我们就准备着这些物料专门出租,而单位又没有专门管理这东西的人,都是我们年轻人过来帮忙,反正就这几天嘛。

每到一年的这个时候,那叫人熙攘啊,这叫车水马龙呀,这叫人山人海啊。从天没亮,我就把大力卡卡等等一团人叫起,我是队长,必须要把这个任务完成,第一,收到足够的租金,第二,保证活人安全,第三,确保逝者有香火可吃。

我和晓凌一组,负责东区,大力、卡卡负责西区,大块和书琴留守化妆间,平姐做总指挥,连谢思都出来帮忙了。

基本是每年的清明时节雨纷纷的,今天也不例外,一早的细雨蒙蒙,我们一起搭帐篷,然后十人搬出近一百张椅子,搞到公墓开业时间,早上八点。

人们把车子全部停在外面的公路边上,然后都是一家大小的抱着贡品,花圈等等陆续进场。我指挥着大家说:“大力卡卡你们西区,人流量最大,今天出租的桌子任务是九百人次,也就是说,一百张桌子,每张一天内出租九次,二十元一个小时,你们一人负责桌椅的摆放和安全,一人负责收钱,平姐思姐你们做总监,总负责片区回款,和监督大家工作,做好人流的安排。我和晓凌与大力卡卡的工作一样。大家努力,做好这几天的战斗。对了,大家的手机都保持电源,保持开机。”我说这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晃晃,可是一看,原来大家早就普及手机了,还真是我和晓凌的落后。

“保证!加油!”大家口号。这我才想到,自己不但能管控死人,还能控制活人呢?原来做官的感觉这么爽,呵呵,孰不知我这个位置还是汪财见我牛高马大才给我坐的,大个子好搬桌,我就乐在其中吧。

平姐和思思看我的眼神有点暧昧,搞得我心里一下就飘起来,男人就是需要权力来武装自己。我乐着,低头一看,靠,裤链没有拉!丢死人了!

我假装没事,趁晓凌没主意,我用手轻轻一拉,搭着晓凌来到东区。

雨开始大了,人开始多了,我们忙碌着,穿梭在人群中,晓凌忙着收钱,每租出一个桌子的时候,我就拿着个标签,注明此桌已出租,一轮下来,数千银元已到手。

“等等,等等,小伙子,我要拼桌。”这时一个阿姨叫我。

“拼桌?阿姨,一张也不贵,就二十元。要不这样,现在没有了,你等下一轮吧,最多一个小时,最快十多分钟就有了。”我道。

“不是不是,不是钱的问题,是我赶时间,还得赶车会村里拜山。小伙子你就腾一张出来给我?”阿姨说。

“我看看,我看看。”我找来晓凌,想问问她有没有多余的桌子。这时候才十点,这里好像庙会一样,又好像赶集一样,人多得只能玉步前进。我找了下没找到晓凌。

于是我给晓凌发个信息,不知道这娃手完钱后有没有出去歇脚去了。我发道:“侯客,有余桌?”

我承认我发信息很懒,一个字能表达的意思绝不多发一个字,真对得起电信公司。

晓凌回信息“冇”,这最多半个字!比我还懒!

我只有对阿姨说:“阿姨你只有等等。”

我说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你也年年来,这一个小时就怎么等不了呢?

阿姨有点无奈,抱着一堆的东西也不见有亲人一起,我是欲罢不能啊,必须一视同仁,哪怕是大力的叔叔来了,我也必须举贤避亲,做人要守规矩。

正当阿姨闷闷不乐的时候,我旁边的一个主子,他在整理桌子的时候听到了阿姨的苦衷,他对这阿姨说:“大姐,要不这个就让给你先吧,你急的就先用,我家的先人现在估计还没起床,他生前就是爱睡懒觉。”

我一听差点就喷了,这大叔,你也太能侃了。

阿姨见有个桌子,千谢万谢,硬是给大叔五十块的红包,大叔也不好意思不收,在我面前,大男人的推搪就不好看了,况且我也不会想到,在这里还会有黄牛党?

这类抢桌子的事情就很多,但是主动让位的还是比较少见的,我也感谢的看看这个黄牛党,虽你赚多了是三十块,能解决别人的方便,也不为过,且你这黄牛是一次性的。

我看这一轮出租的差不多了,举目四望,这是火葬场,也是一年最热闹的时候,这也更是一年里最快乐的几天,因为大家来祭祖,都是兴高采烈的,因此,清明节何不能快乐呢?

我站在帐篷里避雨,也没见到晓凌过来,我有点无聊,于是发信息度时间,我编道: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发给谁呢?这么有诗意的杜牧写的,管他呢,手机可以群发,给领导同事看看,我也会念叨几句诗词。于是我发给了汪财、月晓璃、平姐、思思等等全部有手机一族。我正高兴,吓死你们!我会编诗,呵呵。

一会,我就接到电话,靠,是汪财打来的,第一个:“李喃生你干嘛呢?不好好干活,大白天的吓唬人呢你?”说完“嘟”声就挂了。

我说这汪财怎么这么莫名其妙?谁吓唬你?

我正想着,电话又响,平姐:“喃生,你别唬人,现在是下雨,阴天如傍晚,你写的什么呢?你那边有情况吗?”

奇怪,我又无语,我说你们都不认识杜牧呀?清朝人写的诗,咋就这么没文化呢?

“大哥,你没事吧?”阿坤给我回信息。

这帮兵,秀才我遇见你们就是我的悲哀了。

这时候晓凌往我这边过来,她用手遮着小雨,小跑到我的帐篷里。

“晓凌,你刚看到那诗了吧?你知道谁写的吗?”我问。

“呵呵,谁写的?你啊。你吓唬人呢你。”晓凌说。

“怎么?怎么大家都说我吓唬人呢?这明明是杜牧的啊。怎么汪财,平姐,阿坤他们都这么说。”我道。

“哈哈,你自作聪明吧?这恐怖的诗不是你写的?”晓凌说。

“恐怖?”我不解。

“那不是,你的标点符号,你认真读。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吃人啊你?”晓凌不屑问。

靠!我一看还真是,因为打字的时候我懒得换输入法,就全打出来之后再逐一标符号,怎么今天就犯浑标成这样了?公墓有鬼,肯定有鬼!

“晓凌,这,这,真是的啊,怎会这样?”我傻傻的想。

“呵呵,你就别装文化人了,大家都知道你是大学生,你有墨水可以不?”晓凌问。

我无语,是我小聪明了,低智商。

晓凌说:“对了,我这里收入了二千元,跟我去交给平姐吧。”

“没事,没人敢在这里撒野抢你钱的。”我道,我是嫌下雨,懒得跑。

“你究竟去不去?”晓凌说。

“又来了,一个人能办的事非要耗多一半的油?”我说。

“就要,咋啦?去不去。”晓凌努嘴说。

“好,好,走吧,就在对面的帐篷。”我没办法,和女人搭配干活是不累,但是跑死你!

我俩跑到平姐的地盘,见到平姐和思思,我有点尴尬,一为开始的裤链问题,二为信息唬人,真都不是我本意,俩姐就别见笑了,你们见过的鬼都比我见过的人多,你们蹲厕比我站着尿尿多得多。

钱入账之后,我和平姐她俩招呼好,就和晓凌乘着清明雨回到我们的工作岗位,确实不宜久留。

一天下来,我们都有点冷,湿冷的春天,在这时候特别明显。不过还好,今天四月四,算是过了,明天才是“春运”的高峰期,四月五日,一个日子二十四小时,对于我来说,却是个特殊的日子。

清明节那天正好是我身份证上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