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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挺单调,朋友圈子很小,来来去去就这帮人,而在社会上,无论是平淡之交的友人,还是同窗好友,自知道我的工作后,都有意无意的与我保持距离。谁愿意跟个烧尸的做朋友?

日子一天天过,一天经我手的就五六个神的样子,不是清闲得悠游南山那样,但也不是忙的面朝黄土背朝天那样。

这天,晓凌给一个女神化妆完,化得那个美啊!晓凌给女神化妆,总爱化成自己的打扮,我都说过她好多回:“每次烧神都好像是烧你似的?”晓凌反而不在乎,对我说:“爱乌及鸟呗!”

“没文化,是爱乌及乌,爱神及尸!”我答。

这不?这次这神就化得一模一样!我真纳闷了。

见这美的女神,我还真舍不得烧,看她穿得如此高贵,妆化得如此入神,反正要排队,就让下午最后一个烧得了。

于是我把这神安排了在最后。上午烧的,该怎烧就怎烧,搞完就午饭,这女神,就先排在火化间的床上先吧,秀尸可餐,美神,让你身躯留于世间再多几个时辰,我够意思吧。

我于七爷后面离开,我没有关门,因为午饭时间短,火化间要通风透气,且我们一直不习惯锁门,这火葬场的,连保安都不用请,除了尸油,也没啥可偷的。

中午的饭本来单位有食堂的,可是没人吃,后来就取消了。怕啥?就是怕这死汪财,这吝啬鬼为省点钱,就地取材,和厨师来个里应外合,让我们尸油下饭,都没敢吃,况且谢思平姐月晓璃等一些近居的近居,有家的家吃,我们也就只有以多数服从少数了,我们也私开炉灶。

这次吃得不亦乐乎,晓凌很好学,每日菜系不同,今天白切鸡明天明炉烧鹅,我们都有口福了。

饭毕,我依旧规律,饭后一泡屎,快活如神仙,目送七爷先去火化间。我一拉如泄,舒畅,活着真好。

一柱香时间,拉完抽裤子,吃饱了拉完了,下午活照出!

恩,七爷估计已经去火化间了。

我正欲出门,却回头见晓凌在屋外洗刷,好丫头,哥要调戏下你,都半个月了,没和你单独玩过。

我故技重演,猫着腰拐回房前,在侧边偷看晓凌弯腰洗碗,乖乖,晓凌穿的是桃型开口T恤,一弯腰,那里面的bra让我一览无疑!34B的高峰足见三分之二,我垂延欲滴啊!

正观赏着这巨无霸,晓凌一个转身,找白猫洗洁精,还好没发现我。可是她拉了拉胸带,一切却闭幕了。

我不甘心,得唬她一个。于是我在她前面的栏基下,怎唬呢?对,她怕蛇!

正好我懂口技,我会用舌头发出蛇咬青蛙的蛙叫声!

我卷起舍头,“蛤~~~蛤~~~蛤~~~。”的操起口技,蛇吞青蛙就这叫声!

晓凌真有点惊,一愣:“蛇!”的一呼则起,我再继续几声,晓凌“啊!”大叫,端起那盆油污的水朝我这边一泼!

妈呀,大雨淋头!一盘洗碗水倾盆而下!我顿时失身,是湿身!几条剩菜还挂在我头顶。

我正要呼叫:“晓凌你丫给我站住!给我沐浴更衣!”可还没等我唤出,晓凌已扑回七爷房间扣门,吓得不轻阿。

我有火发不出,挪脚要回屋找晓凌算帐,七爷在那边急急唤我了!

“喃生!喃生!”大叫,震耳欲聋。

“到!”我冲过去。

七爷大呼:“你,你上午办了几个?”

我说:“三个。”

“都办完了麽?”七爷问。

我纠结了,不是还一具没办麽?那个化得晓凌样的。我说:“还一晓凌没办。”

“恩?”七爷不解。

“噢不,是还一具晓凌化妆的还没办,排在下午了阿。”

“那在哪呢?”七爷问。

这七爷真好笑,能去哪呢?不是在那躺着难道会起床跑了啊?活人就涂得了个免费靓妆?

我说:“七爷,不就在那躺着麽?”我指着那尸袋,走过去一拉。

这一拉尸袋,那袋子轻如鸿毛,掉地上了。

“靠!神呢?”我问。

“问你呢!”七爷气道。

“不可能啊,她能跑了?七爷你见过会跑的尸麽?”

七爷也急了:“完了,偷尸的来了。”

“偷尸?这只在电影看过。七,七爷,该不是假死了吧?”

“假死?天真!这医院都出死亡证明了!”七爷说,“得去找场长,这可是大事啊!”

“这,这,不可思议阿。咋说?”我道,“这火葬场,连保安都没有,出这事,得报警。”

“我也没遇过。走,出去找汪财。”七爷说。我爷俩可担不起这责任,出人命了!噢,是出尸命了!火烧眉毛啊!

去到汪财办公室,月晓璃在弄办公桌,估计办公桌盖了不少人骨灰,月晓璃在用玻璃水抹桌子。

“汪馆长!”七爷招呼。

“噢,老朱啊,老汪在告别厅。那个谁,就那个小主持人的家属,在那举行告别仪式。噢,好像是举办冥婚。”月晓璃说。

“冥婚?”我和七爷面面相觑,那小主持人?管不了了,去告别厅先。

爷俩如锅上蚂蚁,匆匆来到告别厅。

这里人不少啊,汪财也真在,他在旁边搭拉着手站着。

这场面,喜事还是丧事呢?咋红白挽联相映出啊?

“汪馆长,和你打个报告。”七爷说。

汪财腆着肚子站出来,问啥事?

我急了:“火化间一具尸不见了。”

“噢?啥时的事?神叫什么名字?”汪财问。

七爷不好意思说话,因为这是失职啊。我只有道:“刚午饭时间。神叫肖燕,女的。”我看向那被人参拜的尸体。那不就是麽?那,那尸怎出来这了?

汪财说:“噢,肖燕阿?在那呢。”一指。

我们确认了尸体,我和七爷松口气。咋跑这了呢?

肖燕被鲜花拥束,一个新郎站在旁边家属谢礼,友人严肃庄严的碎步走过,献花,与新郎拥抱。

这是在举行冥婚。原来那新郎与肖燕深交如妻,可肖燕得了不治之症,新郎陪完她最后一个分秒,不抛弃不放弃,在肖燕死后新郎决意举行冥婚,而且要抢婚。家属让肖燕化妆完毕送入升天殿,新郎趁我们没在把尸体抱走了,差点把我和七爷的魂也抱走。怎抢?对,就是在火化间把尸体偷出来结婚,有如内蒙那边的抢婚风俗,抢婚是结婚中最高的最神圣的爱情,大家不仿去把嫁给别人的,自己爱的人,在结婚时抢回来,意为三生都在一起。好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汪财谦意的给我俩解释,没办法,场长都是帮凶,拿了人家钱财得替人家消灾。我和七爷大度大量,也罢。

冥婚事件是个插曲,曲终人也得散,尸还是被我烧了的,好个幸福的女神。愿你在天堂安息!得此郎,妇复何求?

(关于冥婚现场这不描述,有意的可参考beyond乐队叶世荣的冥婚旧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