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就当喂狗了

靖宝点头,“有的!”

钱三一:“噢,那赶紧说来听听!”

靖宝:“我现在最大的麻烦是,面前坐着的人太不要脸,大大的影响了我的食欲,麻烦请他走开!”

钱三一端起托盘,大言不惭道:“得勒,我走,谁让我拿了你的银子呢,我这服务……忒好!”

靖宝:“……”

这骗子能活这么久,还没被人打死,实在是非常的不科学。

汪秦生小声道:“文若,我听说他收了好多人的保护费呢,可不止你一个呢。”

得!

和她一样,都是受害者呢!

靖宝就……深深呼吸,再深深呼吸!

算了!

娘说的,人生一定要看开一点,银子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不就五两银子吗?

就当是喂了狗!

回到斋舍。

靖宝拿出书,“秦生,你先去盥洗室,我今日要把拉下的课补一补,别等我,我不知道要什么时辰呢!”

汪秦生听话的去了,也确实该补补,本来入正义堂的,都是学业不好的人。

洗完,他帮靖宝倒了盏热茶,回到自己书案前读书。

深夜子时,靖宝见汪秦生熟得香甜,悄然起身,拿了桶盆等洗漱之物,走出了斋舍。

她是故意等到现在的。

这七日,她每日只能拿热水擦身,身上腻得慌,再不洗要馊了!

走到盥洗室,一抬头,愣住了。

竟然里面有人。

那人刚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肩上搭一条毛巾,正要舀水,听到有脚步声,转过身。

靖宝:“……”

徐青山:“……”

空气突然陷入安静。

靖宝的目光从上往下扫过去……

她赶紧拿手遮眼睛。

娘娘腔?

真他娘的晦气!

徐青山拿木盆舀了一盆凉水,哗哗冲下来,然后坦坦****从靖宝面前走过,拿起胰皂往身上打,嘴里哼哼道:

“捂什么眼啊,都是男人还怕瞧?”

靖宝嘴角抽了抽:“徐兄你慢洗,我想着还有些功课没做完,晚点再来。”

“慢着!”

徐青山坦坦****又走到他面前,一寸寸逼近,声音充满压力,“有件事情你必须和我说实话。”

靖宝根本不敢正眼瞧,只得身子往后仰,眼睛往上翻。

“你小子看着我说话!”

徐青山心道这国子监,还没有人敢鼻孔朝天和他说话,这个娘娘腔拽什么拽?

靖宝飞速的扫他一眼,往后退几步,偏过头,咬牙切齿的问道:“哪件事情?”

她的脸上一团胭脂色,脸上一副“你个武夫,离我远点”的窘样。

徐青山看看身下,再看看她,冷笑道:“你放心,我没那爱好,我只问一件事,石舜对你真说过那些混帐话?”

“说过。”

徐青山皱了下眉,一边打胰皂,一边伸手往裆里搓了搓,然后又问道:“这事你为什么不报到先生那里?”

靖宝涨红着脸没法子回答。

她虽然偏着脸,可余光瞧得见啊。

忽然感觉鼻子一热,有什么东西流下来。

用手背一擦--

鼻血!

我堂堂七爷因为一个裸男流鼻血?

还流?

靖宝伸出舌头又舔了舔。

徐青山刹那间如被雷劈,气得赶紧拿起木盆,往水缸里哗啦哗啦舀水冲。

冲完,又觉得这娘娘腔太恶心人,气得拿起一盆水便往他身上泼过去。

靖宝冷不丁淋了满头满脸,吓得一哆嗦,死死的抱着自己胸前,连声音都变了:“你干什么?”

徐青山也不管身上是不是还滴着水,把衣服随意一套,便冲了出去。

靖宝抹了一把脸,松开手看了看身上--不好,衣服湿了贴在身上,曲线露出来。

哪里还敢多呆片刻,拿起木桶抱在胸前,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砰--”

头撞上一堵硬梆梆的墙,晕头转向,抬头一看,是堵肉墙--徐青山的后背。

杀千刀的,怎么还没走?

靖宝气得差点没走火入魔,绕过他,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徐青山被瞪得莫名其妙。

他是突然想到娘娘腔被他湿了衣裳,万一被别的坏小子看去了,指不定又生出什么事来。

为了防止国子监再死一个石舜,他硬是忍着一身鸡皮疙瘩在门口守着。

好心当成驴肝肺。

忽然,余光看到前面的娘娘腔忽然停了下来,抬头,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是顾祭酒!

今儿是他值夜!

顾长平凝视着两人,瘦削的脸孔在幽暗中清冷异常。

“先,先生!”靖宝声若蚊绳,颤颤威威。

顾长平冲徐青山一抬下巴,“你怎么会到这里冲澡?”

徐青山:“我们那边连冷水都没有了。”

“你……”顾长平欲言又止。

徐青山有一瞬间的纳闷,不过下一瞬,他就知道顾长平为什么欲言又止了。

因为自己**上半身,娘娘腔红着脸,垂着头,水从他脸上,发梢一滴滴落下。

顿时一阵头皮发麻,他可没那癖好啊!

“你以后不要再往这里来!”顾长平淡淡道。

“谁爱来?”

徐青山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路过娘娘腔的时候,他还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哐当!”

靖宝手中木桶掉落在地。

她低头一看,整颗心都凉了,手忙脚乱的抱住自己,“先生,我……”

哪还有先生的影子。

只有一轮寒月,挂在半空!

国子监每逢初一、十五便会休沐,每次两天,一月共四天。

十五一到,众人便麻利的收拾东西,喜滋滋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汪秦生家在金陵府,寄宿在京中的姨母府上,姨母对他极好,特意派了车马小厮来接。

靖宝与他挥手道别后,上了自家的马车。

阿蛮就在车里候着,见到人,眼泪差点没水漫金山。

“我的爷啊,你可瘦狠了。”

靖宝笑:“你倒是胖了。”

阿蛮一抹泪,气鼓鼓道,“谁说的,奴婢分明是瘦了,想爷想瘦的。”

靖宝伸手在她下巴上挑了挑,“都跟爷说说,是怎么想的?心里想,还是身子想?”

阿蛮:“……”

完了,完了,爷上了半月的学,变成登徒子了。

靖宝不再逗她,问:“南边可有消息传来?”

“爷,孩子的的确确是大老爷的,那女子的身子是大老爷开的苞,听说孩子长得也像大老爷。”

靖宝脸上带着叫人心里凉飕飕的笑容,“我爹可真行,孩子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