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因为愚蠢
（6）因为愚蠢
“就是那条建材街吗？”
“对，虽然上次跟‘老虎’联络的那个人，‘老虎’本身也不知道底细，但是‘老虎’过于小心谨慎，一直偷着跟踪他到了这条建材街，而且暗地里调查过那个的身份。最重要的一点，那个人好像跟这次事件的主使者，关系很密切！”
“哎，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还好是这样，要不然我们的线索就要断掉了！上次跟‘老虎’联络的那个人，在这条建材街上拥有五个最大的仓库，在这里也有个门市，我们先找到那里再说……”
“光！你快看那里！”哲打断了光后面的话，大声叫了起来。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那条繁华的商业街在午后灿烂的阳光照耀下，笼罩在一片浓厚的黑烟之中。
“真是可恶！居然又让他们占了先！”
看着眼前一排火势正猛的仓库，哲一拳狠狠锤在墙上，光眉头紧皱，看着不断冲进火场的消防队员，和来来往往的救护人员，忽然拽着哲向救护车方向冲了过去。
“光？”
“快跟我来，也许还有办法！”
两辆救护车停在那里，地上摆着好几副担架，上面躺着从火场中抢救出来，烧得皮破肉烂的伤患。救护人员在救护的同时，不停焦虑地张望，消防队员似乎还在从火场中抢救伤员出来。
“请问一下，所有的伤患都在这里吗？”
“已经有一部分重伤患先送到医院去了，这里的伤者是第二批，也马上就会被送走，但好像还有人被困火场里面，消防人员还在营救中。怎么，有您的亲属吗？”
“是，能让我辨认一下伤者吗？”
“可以，但是不要妨碍我们的抢救工作！”
“好，一定！”
“光，怎么样？找到了吗？”
“没有！不过可以确定这场火灾不是意外！是人为纵火！”
“下手真是狠！居然为了消灭线索，就把这么多无辜的人卷了进来！”
“是啊！”
眼前浮起的血色迷雾，不知道那是谁的鲜丽色泽呢？难道在这里就要结束了吗？难道只能等待危险地吞噬而完全无能为力吗？
“快！这里有一个重伤患，烧伤程度在90%以上，大概是在起火点附近吧，好像已经快不行了！”
“不过有点奇怪，看他的颅脑部位！有明显的凹陷痕迹，颅脑损伤非常明显，看样子可能是先被人打昏了，想纵火毁尸灭迹才引发这场火灾的！”
“别乱猜了，快送医院！看还能不能抢救过来！”
几个救护人员七手八脚的把那个已经烧得有些干枯、蜷缩的伤者，抬上了救护车。
“那个人……”
光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马上冲了过去，哲也紧跟了上去。
“可以让我看一下伤者吗？”
“你是伤者家属吗？”
“我不能确定，是不是他？”
“时间紧迫，你先跟车到医院，再确定吧！”
“嗯！”
一路上光只是盯盯地看着那个伤者的脸，眉头皱得紧紧的一言不发，哲则是一会转头一会儿看着光，一会看着伤者烧得黑乎乎的脑袋，在那里挠着头。
“不好！伤者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怕是坚持不到医院了！”
“快进行紧急抢救！”
在救护人员的抢救下，那个已经烧得焦黑的脑袋似乎微微抖动了一下，蜷曲的手指动了动，头就歪向了一侧。
“看来不行了。”
“光……”
哲满脸焦急地扭头看着光，却发现在那薄唇边已若有若无的挂起了那抹熟悉的嘲讽、冰冷的笑容。
“大概那位主使者，根本不会想到，这位老兄临死还是拉了他来垫背。”
“哎呀！快说啦！”
“虽然细节还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位垂死者死前想留下的讯息就是，如果可以他也要烧光那位委托人的房子。现在虽然线索不全，但还是又找到了一个地点，而且看来这个地点跟委托他的人有着非常直接的关系，我们运气不错！”
“是啊！真是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这次肯定完蛋了呢！真是luck！”
“但愿幸运女神能一直陪我们走下去。”
“那我举着蛋卷冰淇淋站在车上头，是不是幸运女神就会一直跟着我们呢？”
“笨蛋！那是自由女神！”
“这里？你确定没有弄错？”
“确定！”
“真的确定？”
“真的确定！”
“乖乖，如果说这里是哪个国家军工研究所，或者是第几监狱之类，我或许还会比较相信，这会是普通人住的房子吗？住这种房子的人脑袋应该都有问题吧？”
“同感。”
远远地看这幢夕阳下灰蒙蒙的建筑物，还真有点惊险电影里的味道，不高的四层灰色小楼，外面却围起了将近三米左右高的围墙，围墙上还拉起了明显的双层电网，厚重的铁门有一种几十年没有开启过的模样，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里面偶尔会还传出一些巨型犬低低的咆哮声。
“真是有够夸张！真的不会要我们先搞到建筑结构图，准备一含了麻醉药的牛肉，足够炸得开大门的炸药，再加上什么红外线透视镜之类！我现在倒是觉得抢银行可能会比较轻松一些！”
“嗯，应该还不止你提到的那些，这里四周全部装上了全视频监控系统，而且这只是外围我们可视范围内的东西，根本不知道里面还装了些什么，很扎手！”
“看吧，你也这么觉得！那我们要怎么进去啊！这根本就不可能！而且还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拿着武器等着我们哩！”
“说的也是，但是你不觉得这个地方，还有一个特点吗？”
“没觉得啊！四周清溜溜的，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闯进国家武器试验基地呢！”
“对，就是这一点！这个地点非常的偏僻，即使有事件发生，警察到这里的话也需要将近二个小时的时间，这对我们很有利。”
“会吗？那你想怎么做啊？”
“等着天黑吧！看样子今天会有大场面。”
“期待呀，期待呀！”
“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不行！这个我要玩，一定要让我来玩才行！”
“免谈。”
“人家第一次见，就玩一下嘛！”
“老实待着。”
“哼！”
哲赌气地蹲在了光的身边，看着搭在光肩上的肩扛式火箭推射器，一脸又是失望又是陶醉的表情。
“这个对你来说难了点儿，因为现在我们还不能把整座楼全部炸掉。”
“好吧，那就让我欣赏你是如何破坏的吧！这个东西会把那座楼炸飞吗？不太可能吧？”
“还好，这次我没有让蓝搞DT205G的爆裂弹，要不然怕是有可能。”
“快啦，再啰嗦就我来弄！”
红外线夜视镜下的血色之瞳，在瞄准镜中找到那个最佳位置，紧绷的冰冷表情下，扣动了厚实、粗重的扳机。
“轰”震动大地的撕裂声，从高墙处传了过来，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墙体迸裂倒塌的声音，四下飞溅的砖石和爆起的烈焰照亮了大片的夜空。远远地望得见那巨大、厚重的围墙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从缺口的方向看去，那座四层小楼似乎也被波及损伤了一部分的样子。
“哇！这个东西还真是好用！有时间一定要借我玩一下！”
“人类的武器全部都充满了血腥、暴力和仇恨的味道，少沾为妙！”
“可是很好用就是了，再说如果我们不用，敌人也会用的，这属于自卫哦！”
“武器的发明，完全体现着人类的愚蠢和可耻。”
“耶！说得不像人类一样！我们也在用这种发明哎！”
“因为我们也是人类。”
“那你刚刚那句话，不是说我们也很愚蠢，很可耻吗？”
“难道不是吗？”
“这是你的怪物理论！哎呀，再啰嗦我们就进不到里面去了，我们现在快点冲进去吧！”
“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个怪物的理论好了，那就是现在绝对不能冲进去，我们还得做点事情，才进得去。”
“好吧，只要有得玩我都奉陪！”
血色之瞳坚定地望着那已经被撼动的方向，薄唇上清冷的笑容再次荡漾开来，正是因为我们也都很愚蠢，所以即使知道会痛苦，也会向毫不犹豫的前进。
人类都是愚蠢的，所以才会有争斗，所以才会充满血的味道……
从人类的出生开始，就沐浴着腥咸，就在不断索取……
但也许正是因为人类愚蠢的争斗，才会使人远高于其他动物，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用沾满血腥的手，开拓着前进的道路，背负着抗挣的命运，塑造着自身的历史！
这就是人类啊，血腥、残忍、愚蠢的人类！
但也是无可替代的人类！
让人嘲讽，又不得不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