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在担心我?
“安宁宁,你挺住,我来了!”
她颤颤巍巍抄起手机,先给顾青打了个电话。
顾青听她说完,立马调转车头:
“你先去人多的地方,能找到人就找人,找不到就去保安室,千万别自己进去。”
“哦哦!”
卫生间最内部,“呜呜”声再次响起!
白年于心不忍,她抄起手边的扫把,用力敲了几下门框,色厉内荏道:
“快放了安宁宁!”
“嘭!”
最里间的门被大力推开,从里面刮出来一阵旋风,从白年身边呼啸而过。
白年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来不及多想,左右查看没有埋伏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靠近最里间。
快要靠近的时候,她有些迟疑,脚步顿住:
“安宁宁,你还好吗?要不要我现在打120?”
她不敢去看安宁宁的惨状。
原先在王府时,就有救了主子的丫鬟被发落,只是因为主子一看见她就想起曾经不堪的自己。
“白年…你扶我一把。”安宁宁气若游丝。
白年快步上前,把跌坐在隔间的安宁宁扶到马桶上。
安宁宁似是一只落汤鸡,满头的水还在哗哗往下淌,眼睛眯成一条缝,已经肿胀到睁不开了。
她呜呜咽咽,小声抽泣。
白年站在一边,也不说话,时不时给她递过去一张纸巾。
安宁宁抽噎半晌,趴在马桶上干呕起来。
慢慢的,她呕出一汪一汪的清水,却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直到,淡绿色的胆汁都被她呕了出来。
白年只能在一边焦急的拍她后背,帮她顺气。
安宁宁很跋扈,也很不讲理,可被欺负成这样,也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猛然间,白年回忆涌上心头。
她想起来刚出去的人是谁了!
那不是个特定的人。
而是一群,一群就连杀人也面无表情的煞神,他们身上的戾气和血腥味,是一条一条人命堆起来的。
那是…
王爷的暗卫。
白年的动作一顿,好似又看到了第一次见王爷的画面。
王爷身着暗色长衫,一柄利剑舞的虎虎生风,不过三两下,拦路抢劫的贼人就全部倒在他的剑花之下。
而他,干干净净,身上连一滴溅到的血渍都无。
若不是剑上还留着那些人滚烫的热血,无人会相信,地上七八条人命,全都是被他取走的。
白年永远也忘不了王爷的眼神。
无悲无喜,无怒无嗔,飘飘不沾尘土,恍然上界谪仙。
面对地上一条条的人命,他表情仍然完美,没丝毫变化,声音平淡:
“尸体扔一边,挡路。”
人命与他而言,就好似枯朽的木头,路边的尘石,脚底的草地。
而他,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蝼蚁。
从那以后,白年看见他就忍不住打哆嗦。
白年很怕,很怕哪一天也死在他淡漠的眼神中,被他轻飘飘一句“挡路”就送走余生。
“白年,给我张纸。”
“白年!”
“白年!!!”
安宁宁嘶吼三连,白年才终于回神,掏出一张雪白的纸递给她。
“你发什么呆呢!”安宁宁有些不满。
白年没说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不能说:刚刚欺负你的人,我好像认识。
“嘀铃铃。”
白年手心一颤,手机剧烈抖动,来电显示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
“风总!”
这是顾青前不久才帮她输入的号码,在她鬼使神差问出“是风总让你帮我的吗?”之后。
她脑袋很乱,电话就在不住的响着,这小小的隔间中满是回声。
突然间,响声戛然而止。
她表情迷茫,安宁宁不耐烦道:“不想接就挂了呗,帮我给经纪人打电话。”
安宁宁流利的报出一串电话号码。
白年把手机递给安宁宁,安宁宁只说了几句便挂断,拉着白年出了隔间。
白年看她神色无异,哗哗冲着脑袋,便想离开。
“等一下。”
水声停止,安宁宁的声音悠悠传来:“谢谢。”
白年一愣,眉眼弯弯:“不用谢,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她出门时,遇见安宁宁的助理小桃,她发疯似的冲进厕所,哭喊道:
“宁宁姐,你怎么样了,我找你都快找疯了。”
“行了,我没什么事,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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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让你找人多的地方等着?你逞什么能?这就是个胆小怕事的贼,要是遇见大胆的,你这小胳膊小腿能是打得过谁?”
顾青烦躁地走来走去。
白年乖巧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她也知道自己冲动了,若那贼人有心,她和安宁宁两个人都跑不掉。
她低眉顺眼,顾青也不好多说什么。
“风总马上就来,你自己和他解释吧。”
白年有心抗争:“风总那么忙,就不劳烦他了吧,我已经知错了。”
顾青瞥她一眼:“早知今日,何必挂风总电话。”
白年:“……”
经纪人真是什么都知道。
时间就在是白年的煎熬中一分一秒过去。
直到天色变暗,办公室的门终于被推开,长身玉立的男人大跨步进来。
顾青很识相:“我先出去,你们聊。”
男人微微点头,算是同意。
白年在他进来的一瞬间就身体僵硬,好半天,没听见训话的声音,才微微抬眸,跌入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
脑子一抽,她便问出口:
“安宁宁的事,是你做的吗?”
男人没有回答,白年不死心,眼泪都要飚出来了,急急道:
“这里不是大风朝,你这样是犯法的。”
“你是在担心我?”
男人轻笑一声,按住她的肩膀,侵略性的和她对视。
白年头一转,干巴巴道:
“我是不想有人受伤害。”
屋内很安静,白年清晰的听到一声嗤笑:
“嘴硬。”
安宁宁的惨状还历历在目,白年怒从心头起,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腔孤勇:
“王爷,我们已经到了这里,你还要视人命如草芥吗?这里是个平等自由的地方,你胡作非为,也终究逃不脱法律的制裁的。”
她闭上眼睛,眼角有一滴泪划过:
“我不想看你上演铁窗泪。”
“叫我风恒。”
白年:“……蛤?”
“叫我风恒,这里没什么王爷。”
白年郁卒了,合着她说了半天,狗王爷就这一点感悟?
也是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