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糟糠之妻不下堂
“素芬，你下来，别做傻事！”
“大嫂，大哥兴许只是一时气话，你别当真啊！”
“大舅妈，这可是30楼，你赶紧下来。”
“妈...”
挂断炎正的电话后，曾素芬心如死灰，当即冲到窗边，准备跳楼轻生，吓得炎鸣赶紧打电话叫来众人一同劝阻。
“炎正都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小时候，家里说我是克星，刚生下我，我妈就死了，从小就没人喜欢我，所以我十三四岁就离开了家，出去闯**，最后到了黑河当兵，再认识了炎正，从此才有了家。如果炎正要和我离婚，那我以后该怎么办呀？”曾素芬哭着说道。
“妈，你还有我呀！”炎鸣抽泣道。
“你自从考上北大后，一年才回来几次，等到你考上研究生，说不定就出国了，更不会回来了，到时就像你钱爷爷的儿子一样，恐怕几年才会回来一次。”曾素芬哽咽道。
“妈，不会的，我不会去国外，还是会在国内读书。”炎鸣保证。
“可你终究是要结婚生子，与其他人组建家庭，而我，则是一个没人要的老太太，与其那样，我还不如现在去就死！”
说着，曾素芬便将一条腿跨出了窗栏，吓得众人失声惊叫，炎九凤更是险些吓晕。
“大嫂，我跟你一样，都是家人不喜欢的孩子，你也知道，我是家里的第十一个娃，当初我妈本来想把我生在茅厕，再扔进茅坑，后来被上厕所的其他人给发现，这才捡回一条命。可那又怎样呢？我父母，甚至是我的哥哥姐姐都不待见我，巴不得家里没我这个人，所以我跟你一样，早早地就离开了家。可是，现在我们不是有家人了吗？有妈、有姊妹兄弟，还有侄儿侄女，你别想不开，等到大哥气消了，肯定会打电话哄你。”韩嘉陵劝道。
“不会的，炎正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他的眼里容不下一丁点儿违逆之事，是我给他丢脸了，给我们老炎家丢脸了，给党丢脸了，我不配当党员..呜呜呜...”
曾素芬哭得越发伤心了，整个身体斜靠在半开的窗户上，摇摇欲坠，看得众人触目惊心。
“素芬，你看，我在给炎正打电话，让他收回说过的话。你快下来，好不好？”
炎九凤拨通了炎正的手机，正在等待那边接通。
现如今，黑河那边的通讯发达不少，部队上给士兵都配备有手机，方便他们给家人联系，只是炎正比较忙，又要带兵训练，又要自己站岗，所以，炎正一般一周给炎九凤打一到两个电话，给曾素芬打三到四个。
嘟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而众人的心也跟着免提那边传来的铃声跳个不停，蹀躞不下。
“喂！”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炎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老大，你刚才跟素芬说的都是气话，对不对？你没有想要同她离婚，是不是？”炎九凤急忙道。
“我...”炎正沉默。
“爸，你快说呀！”炎鸣着急道。
“大伯，你怎么能和大婶离婚呢？她人那么好，这些年你不在家，她不仅替你养大了鸣鸣，还把他教育成了学霸，这样的贤妻，你不要，想孤独终老吗？”
炎昊搂着炎鸣，也冲着手机那头的炎正大喊。
“哥，快说呀！”炎娜大声催促道。
“我..我是说的气话，我没想与素素离婚。”
踌躇片刻，炎正最终改了主意，又道：“但素素必须改掉偷窃癖，不然，就主动去除党籍。”
“好，我改！”
曾素芬破涕而笑，举起手对天发誓。
“呼...”
众人见状，纷纷松了口气。
炎椒椒则上前将曾素芬搀扶了下来，远离窗户。
将曾素芬安抚好后，炎九凤又给炎正拨去了电话，将他臭骂了一顿，并将曾素芬闹自杀的事情也告诉了他。
“素芬是个可怜的孩子，嫁到重庆这么久，也没见她娘家人来看望过她，多半，连书信电话也没有，素芬也只字不提家里的事，怕是早已和那边断了关系。现在，她的家人只有我们了，也怪我，没有提前重视这件事，才让素芬这毛病越来越严重。”
“妈，我提出和她离婚，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觉得她是因为我，才会得这种怪病，所以，我不想再拖累她了，趁着她才五十出头，鸣鸣也长大了，大可重新找个对她好的男人，组建幸福的家庭。”
“放屁！”
听到这话，炎九凤立马呵斥，疾言厉色道：“你说这话，还是个男人吗？现在说拖累她，当初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当年在黑河的条件那么苦，素芬怀了三次都流了，好不容易才怀上鸣鸣，为了保住我们炎家的子孙，她才咬牙选择离开部队，来重庆安胎。她是为了我们老炎家有后，才会这么委屈自己啊，更是因为爱你！素芬这么爱你，你怎么就能说出让她去和别的男人组建家庭这种话？难道你就不爱她了吗？”
“爱！”
炎正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正是因为爱她，才希望她过得好。”
“当初是我追你的大舅，那会儿在部队上，好多女兵都喜欢他。”
曾素芬躺在**，对陪伴在侧的炎椒椒含泪笑着回忆往昔，“而他呢，一心只想搞事业，根本没想儿女私情。后来，也多亏领导对部队这些未婚男女的关心，开始成对撮合，我就趁机找上领导，说自己喜欢炎正，非他不嫁。领导一听，就笑了，立马拉来炎正，指着我说，那姑娘要嫁你。哈哈哈...”
说完，曾素芬就冁然大笑起来，炎椒椒也跟着开怀大笑，“那大舅是什么反应？”
“他呀，当时就呆住了，一开口，结结巴巴，说我年纪太小，不合适。”曾素芬说道。
“那你怎么说？”
炎椒椒好奇，这个来自苏州，向来内敛的大舅妈是怎么追到像大舅那种钢铁直男的。
“我往他面前一站，再把胸一挺，昂首道，‘我就比你小六岁，而且已经来过月事，不再是黄毛丫头了’。”
“噗哈哈哈..你这话岂不是更要把我大舅给吓傻？”炎椒椒大笑道。
“可不是吗？他当时就说，这丫头疯了，然后调头就跑。”曾素芬笑道。
“那后来呢？”炎椒椒又问。
“后来呀，领导见我非他不可，就强行拉郎配，他没法，只好半推半就地娶了我。可是婚后，他待我极好，总把部队发的棉袄往我身上套，生怕我冻着，好吃的也先分给我吃，家务也抢着做，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许我化妆烫头发，说那不正经，是资本主义做派。”曾素芬娇嗔道。
“噗！这还真是大舅的作风。”
炎椒椒失笑，给曾素芬递去削好的苹果，顺便也给自己削了一个，然后继续聆听她和炎正的部队爱情故事......
“炎正，我们老炎家不是什么高门大族，也没有七七八八的讲究，但只有一点，糟糠之妻不下堂，以后，你若再敢提出‘离婚’二字，我就找去黑河揍你！”
挂电话前，炎九凤郑重其事地又交代了一句。
“是！”
炎正则在电话那头拍胸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