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往事如烟
“阿嚏！”春寒料峭的傍晚，湿漉漉的衬衫紧密贴合在男人身上，纹理分明的曲线让小道上偶尔路过出门买东西的小姑娘们红着脸捂嘴笑着偷瞄。
许沐晴开心的想，李峥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吧。
看到女人笑的贼兮兮的，李峥颇有些尴尬和不忿，拉起女人的手沿着石路向老宅飞奔，过道的风从耳旁呼啸而过，让许沐晴想起来多少年以前的那个傍晚，也是这个男人拉着自己这样向着家里跑。
那是十三年前了，许沐晴高一，李峥高二的那年。
许沐晴鼓起了十五年来最大的勇气，给那个从小叫到大的哥哥写了一封叫做情书的信，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可是他拒绝了，他愿意永远做她的哥哥守在她身边。
去他的哥哥，谁稀罕！许沐晴一边踢着脚边的石子，一边骂着李峥，直到被一面人墙挡住了，才发现高三的几个小霸王正抱臂看着她，脸上都是邪佞的笑。
“你们干嘛？”许沐晴心情不好，口气就有些不善，仰着头问那几个人。
“嘿，小妹妹脾气还挺辣啊，天哥你眼光不错啊。”旁边那个看起来不太高的瘦子一脸谄媚的对着中间抱臂的那人笑。
“王大鑫，你什么事啊？”许沐晴认识中间那个男生，是大院里一个司令伯伯的孩子，小时候还常揪自己辫子，也被自己扇过巴掌，不知道这会儿带了这么多人堵自己干嘛。
“许沐晴，我挺喜欢你的，你做我女朋友吧。”王大鑫俯视着女孩儿，颇有气势的说，旁边的人都哄笑着镇场。
“嗯，行，可是这会儿我要回家了，我爸妈等我吃饭呢。”许沐晴冷冷的，说完就推开王大鑫往前走。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这就成了？这么容易？都不用吓唬她？”
“哈哈，我看啊她也对咱们鑫哥有意思，只是一直害羞没讲出来……”
许沐晴听着背后嗡嗡的笑声，只觉得脑子乱糟糟的。
李峥，你不是说我还小，不懂爱情么，那我就去试一试好了。
第二天许沐晴是被那一群王大鑫的兄弟簇拥着到的教室，一群大高个儿点头哈腰的对着她一口一个“嫂子”，搞得她怪不好意思的，这么高调的事情，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级部，也传到了李峥的耳朵里。
课间的时候，李峥从高二楼层下到许沐晴教室门口，堵住要去做操的女孩儿，铁青着张俊脸，“许沐晴，你给我说明白，跟王大鑫怎么回事。”
“就那么回事呗，你是我什么人啊，管得着么。”许沐晴一脸不耐的跟一起出来的同学招手示意她们先走，看都不看李峥一眼。
“我是你哥，怎么管不着！你才多大啊，不好好学习，就知道学些有的没的。”
“叫你一声哥，你还真把自己当我家里人啊，咱俩有血缘关系么，我怎么不知道啊，等我回家问问我爸，看他什么时候还在外边留情给我生了个哥哥。”叛逆少女许沐晴怎么狠怎么说，果然就见李峥的脸色更差了。
“许沐晴，我不跟你计较这些孩子话，你最好给我老实点，立马跟王大鑫断了联系，不然有你后悔的。”少年拳头握的紧紧的，说完这些就往楼梯处走去了。
可越是这么警告，越让许沐晴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不仅没听李峥的话和王大鑫离得远远的，晚上让王大鑫送自己回家的时候还特意在李峥面前拉了“男朋友”的手，样子十分亲密。
李峥也不多说，车子还没从车棚里取出来就给搁那了，上前就是冲着王大鑫的脸狠狠一拳。旁边围着的那些人看自己大哥被打的一个趔趄，瞬间就围了上去，一群人打成一团。
还好崔子瑜、陈韦几个来车棚取车的人看到了冲过去帮忙，李峥也不至于太吃亏。
看着这么多人因为自己拳脚相向，许沐晴简直吓呆了，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老师该来了。”
可一群血气方刚的少年，哪个能听她的，依然扭打在一起，知道李峥又补了一脚把王大鑫踹倒在地上，这架才算是打完了，两边谁都不占优势，都伤的不轻，王大鑫恨恨的望了眼李峥，说了句“这事儿咱不算完”就带着那群人先走了。
许沐晴老实的跟着一瘸一拐推着车子的李峥往家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穿过偌大的操场，还没到校门口，李峥先出了声，“你再敢跟他好，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你凭什么管我。”嘴硬的许沐晴还是那一句。
“凭我是你哥。”男孩儿停下车子，严肃的看着许沐晴。
“那从今天开始我再不叫你哥了，你也别管我了。”
那天傍晚，西天是大片的火烧云，映的许沐晴干净的小脸红彤彤的，李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觉得那嘟着的小嘴吐出来的话让人又好气又好笑，连自己都没反映过来，就对着小姑娘吻了上去。
许沐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傻了，比刚才看那群人斗殴还震撼，完全不知道怎么去回应，眼睛瞪得大大的。
李峥的眼睛也是睁着看女孩儿的表情，像是不解气似的又用牙咬了口女孩儿的唇，看她吃痛的样子，心里稍微舒坦了些。
“那边那俩人！干嘛呢！”一道强光手电透过还不太黑的天照在两人脸上。
李峥抬眼看向光源方向，发现上了年纪的教导主任正腆着啤酒肚一颠一颠的往这边小跑，果断的拉起许沐晴的手就飞奔。
当年的晚风，就如同这般让许沐晴觉得如梦似幻的。
当过去和现在的情景重合，许沐晴有种想哭的冲动，当初自己涉世未深，对着李峥日久天长就生出了浓浓的欢喜，心里的那道小桥轻而易举的被爱意冲断，可是李峥那么坚定的拒绝了自己。
当许沐晴武装好自己的心，在那里筑起了高高的大坝，可是对着李峥那些分不清是友情还是爱意的感觉或如涓涓溪流，或是狂风暴雨的又开始慢慢灌注，十几年过去，饶是再高的城墙，再坚固的堤坝，也还是抵不住潮水般的爱而坍塌。
就像现在迎着风拉着自己奔跑的男人，明明那么狼狈，却还是像闪着耀眼的光刺痛自己的眼睛，许沐晴听见自己心上那厚厚的铠甲碎的一地尘埃。
清洗过也换好衣服的李峥，坐在木榻沿边安静的享受着身后许沐晴跪着给他擦头的首长待遇，伸手摸了摸觉得差不多干了，就招呼着许沐晴去宅子旁的酒馆吃晚饭。
许沐晴把手里的帕子朝着对面桌子上一扔，整个人从后边像只树袋熊样子的挂着李峥的脖子，软软的趴在男人背上，嘟囔着“不去”。
李峥很喜欢女人这样的撒娇，轻轻拍着吊在脖子上的手，侧着头去吻女人的脖子，“那我叫了外卖送来好不好？”
“你很饿么？”许沐晴拿自己的下巴去蹭李峥的脸颊，样子跟大灰狼打滚卖萌的样子很像。
李峥搞不清女人这是个什么意思，反问道，“你不饿啊？我有点饿了。”
许沐晴撒开手，腿挪了挪跪在李峥身旁，“你饿的话，吃我吧。”说完还天真的眨巴眨巴的大眼睛，语气像是说饿了的话吃碗米饭吧。
李峥喉结滚动了下，咽了口唾沫，对妻子这突如其来的主动感到意外，但是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丈夫，李上校当然知道正确的举动是什么，一个翻身就把许沐晴扑倒，和她一起滚到木榻里侧去了。
看着女人安静的闭着眼睛等待他去亲吻、去疼爱的样子，李峥觉得心都融化了，那么乖乖的样子，就像小时候连自己上个厕所都要在门外蹲着等自己陪她玩的神情，这心一软，动作也由鲁莽变得温柔，不那么急切着去解决狂热的欲望了。
像是捧着个好吃的苹果，这里闻闻，那里嗅嗅的，搞得身下的许沐晴笑出声来，“你干嘛啊，真跟大灰狼似的，闻我干嘛啊。”
“我得好好闻闻，看看好不好吃啊。”李峥回答的一本正经，唇轻轻蹭着许沐晴的耳垂，呼出的热气让女人一颤，老实的不再说话了。
李峥真是爱死了女人这么咬着唇身体微微抖动却不开口拒绝的样子，身体里的恶劣因子被激发出来，更加纠缠那肉肉的耳垂不放，连吮带吸的，直让许沐晴觉得半边身子是热的，半边身子却还冷静的很，抬眼瞥了下那使坏的男人，糯糯的声音有些哑，“你亲亲别的地方啊。”
李峥热血沸腾的撑起身子，坏笑着，“你想我亲哪儿啊？”
这么一问，许沐晴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觉得情动的很，似乎哪里都想要男人的抚慰，哪里都想要男人的亲吻。
“都，都亲亲。”李峥听着女人轻扭着身子往自己身上蹭，那火一窜老高，咬牙说了句“小妖精”就狠狠的吻住了那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