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能不能来见我

邱珍妮原本想着让黎野跟陆夏多接触,补着课,说不定日久生情,就不会跟陆薇茶抢言墨了。

但自打上次在教导主任办公室,知道黎野对陆薇茶的心思之后,就明白他和陆夏估计是不可能了。

下午她还烦恼,要是黎野来给陆夏补课了,她该怎么委婉的表达你下次不要来了的述求。

这会儿见黎野的电话都打不通了,心中暗暗有些窃喜。

“哎呀!黎野同学那么优秀,说不定有事情要忙来不了了!”

“陆夏都这么大的人了,不会自己好好学习吗?要这么多同学帮你补课,耽误大家的时间,也好意思?”

陆薇茶闻言看了邱珍妮一眼,心说母上大人,你难道忘了上午被掌咚的经历了吗?

果然下一秒,陆夏就夹了一块红烧肉堵住了邱珍妮的嘴。

“会说说两句,不会说憋着!”

陆老爷子看的猛咳一阵,不停的给陆夏使眼色:“咳咳咳!哎呀!珍妮啊,小夏这孩子真是孝顺,你多吃点,看你话多的……”

陆薇茶原本看到邱珍妮又在刷存在感了,想让她在外人面前给陆夏留点面子。

但听到陆老爷子的神助攻之后,她默默低下头,假装干饭。

只要我干饭速度够快,尴尬就追不上我。

邱珍妮好是委屈:“爸!现在在这个家里,我是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陆老爷子打着官腔:“哎呀!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小夏是你的女儿,你就不能让让她?”

邱珍妮每次跟陆夏吵架,陆老爷子都用这话来堵她。

邱珍妮直接原地气炸,想说她都17岁的了,算哪门子小孩子啊?

但陆老爷子的话至今让她记忆犹新。

“在我眼里,小夏就是七十岁了,也还是个孩子。”

陆薇茶看着母上大人委屈巴巴的样子,忍不住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妈,别说了,再说红烧肉要被月月吃完了。”

邱珍妮一看到陆薇茶乖巧懂事的样子,感动的哭了出来:“呜呜呜!还是茶茶对我好,不像你姐姐,死没良心。”

然后“嗷呜”一口,把陆薇茶夹的那块红烧肉吃了。

陆薇茶:“……”

陆夏:“呵!”

女人!

晚饭后,陆薇茶借口送沈月月跟着沈月月到了门口。

沈月月上了车,对陆薇茶挥挥手:“茶茶,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陆薇茶立刻拦住了她:“等一下,你能不能再给黎野打个电话,他这个样子有点反常。”

作为一个会被脱粉回踩的恶毒女配,陆薇茶自然是不想和一个有可能会黑化的舔狗有过多交集的。

但言墨这个男主已经不对劲了,万一黎野背着她偷偷黑化怎么办?

她这好日子才刚过没几天,实在是不想再体验什么人间疾苦了。

沈月月闻言不疑有他,当着陆薇茶的面打了个电话给黎野。

半晌摇了摇头。

陆薇茶有些忐忑:“还是打不通啊?”

沈月月道:“是啊!”

“不过班长那个人向来不太合群的,说不定知道你和言墨的关系之后,不想搭理我们了呢?”

陆薇茶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下:“要真是那样就好了。”

看到沈月月用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陆薇茶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你回去吧,自己路上小心点。”

沈月月点了点头,上车走了。

夜里的风有些凉。

陆薇茶抱着胳膊正要转身回去,突然发现自己手机响了。

她低下头,望向手机屏幕,看到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班长”两个字。

黎野!

他竟然给她打电话了?

陆薇茶犹豫着要不要接,但咬了咬牙,还是接了。

知己知彼,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她总得知道黎野在想什么不是?

放任不管的话,黑化怎么办?

“喂。”陆薇茶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点虚弱,呼吸有气无力的。

缓了好一会儿才道:“茶茶,你能不能来见我?”

陆薇茶没想到黎野一开口说的竟然是这句话,顿时有些发愣。

看了看头顶的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陆薇茶皱了皱眉:“现在?”

“嗯。”黎野答应了一声,仿佛这一个字,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陆薇茶隐约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觉察到陆薇茶的犹豫,黎野情绪不明的道:“不方便吗?”

说实话,陆薇茶不是不方便去,而是不敢去。

虽然黎野以前对她很好,但那都是在他不知道她有未婚夫,还有以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的前提下。

现在他已经知道真相了,还会像以前一样喜欢她吗?

陆薇茶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

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能太自私,只为自己着想。

黎野明显语气很不对劲,可能受伤了或者生病了也说不定。

要是就这么拒绝了,是不是太没人情味了?

于是点头道:“好,你在哪儿?”

黎野这才松了口气,把自己所在的地址告诉了陆薇茶。

为了防止家里担心,陆薇茶给邱珍妮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想去超市买点东西,这才打车去了黎野所说的地址。

老式居民楼的顶层,少年赤着上身坐在霓虹璀璨的天台边,背依栏杆。

此刻,他正低着头,额头布满汗珠。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正一颗颗往下滴着汗珠。

他嘴里咬着一块纱布,消过毒的手术刀精准的划开自己腹部的伤口。

腰腹部的肌肉因为过度的隐忍,而臌胀起来,显得壁垒分明。

不一会儿,镊子将一颗带着血的子弹头从伤口里挖了出来,掉落在铁盘里,发出“咚”一声轻响。

夜风一吹,将空气里的血腥味吹散。

因为失血和疼痛的手背鼓起一截青筋,他靠着栏杆休息了一会儿,继续低头对自己进行伤口缝合。

上完药,包扎好,不过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候。

但因为缺少麻药,痛感就像钢刀一样凌迟着他的神经,感觉像是过了一万年那么长。

听到从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

黎野迅速套上一件红色的卫衣,将带血的衣服和医药箱塞到了栏杆外面,然后打开一瓶白酒猛灌了两口。

做完这一切,黎野才松了口气,挤出一丝微笑,望向眼前的天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