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美人计
姜凌寒四下望了望，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便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我仔细想过，美人计还是可行的。”
奚云出：“……”
姜凌寒十分认真地分析道：“许玉茹对你很有好感，即便西黍街的事情结下梁子，但只要你好好哄哄她，还是能从她嘴里得到些东西的。”
她说完一抬眼，见奚云出冷着脸，知道他还是不愿意，于是继续劝说道：“查案就要弄清所有疑点，即便有其他线索能继续查下去，此事悬而未决就总有隐患。再说这疑点也是你发现的，你就不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非常之事用非常手段，”
奚云出冷冷道：“我是六扇门的捕快吗？查案与我有何干系？”
一句话噎得姜凌寒说不出话，确实，人家奚云出跟这案子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出卖色相去帮她套话？
“可是，可是……”姜凌寒抓了抓头发，她想说“你不是一直在查这件案子吗”，但知道说了也会被噎回来，便识相地闭了嘴。
“许槿冽一定也知道许玉茹爹娘的事情，你若是很想知道，也可以去对他使美人计。”奚云出丢下这句话，转身推门进了屋子。
姜凌寒张了张嘴，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房门就关上了。门板合上带起的风，拂在脸上冰凉凉的，透着那么无情无义。
“许槿冽……”姜凌寒喃喃自语地嘀咕道。
转眼入夜，将军府华灯初上。
奚云出的提议，姜凌寒仔细地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可行的。于是换下了捕快的衣裳，穿了一件明蓝罗裙，往许槿冽的住处去了。
虽然之前因为丫鬟的事情，他们有些过节，但姜凌寒觉得说几句好话，此事也就揭过去了，以她定远侯女儿的身份，许槿冽不至于为难她。
他和许玉茹关系不睦，应该也不会替她隐瞒什么，问他也不是不可以。
许槿冽因为白天和许玉茹吵架时摔了大伯的灵位牌，惹得许老爷暴怒，将他叫去责骂了一顿，罚他闭门思过。
此时，他屋子亮着灯，人应该在里面。
姜凌寒站在屋外，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
许槿冽刚挨完骂，一定心情不好，这个时候或许不是个好时机。
正犹豫着，一个丫鬟从身后走了过来，看她堵在院子口，问道：“这是谁呀，站在这儿？”
姜凌寒吓了一跳，回头去看。
丫鬟一见是她，也有点诧异，这个整天穿着捕快衣裳的人，怎么突然换了常服？
夜色虽浓，但姜凌寒的脸如月色皎皎。她本就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平日里又一身捕快衣裳，手提佩剑，煞气腾腾。偶尔匆匆经过，让人不敢直视。
可此时，夜色如水，萝裙温柔，让她的面目都柔和了许多。
丫鬟不由得看得有些呆了，原来这位侯府千金竟是这般天仙人物。
“我……”姜凌寒有些尴尬，一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就愈发尴尬，不过好在她习惯万事不上脸，所以还可以在如此尴尬之中，木着一张脸道：“路过。”
丫鬟还没等反应，屋里的主人刚好溜达到门口，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推开门，一看竟是她，不由得也是吃了一惊。
许槿冽：“你怎么来了？”
姜凌寒：“……”
事已至此，姜凌寒一咬牙一闭眼，对许槿冽道：“我就是路过，来找你说点事。”
许槿冽：“……”到底是路过，还是来说事？
姜凌寒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径直走了过去，经过许槿冽身边时，飞快说了一句：“屋里说。”就迈步进了房间。
许槿冽看着她走了进去，眼睛转了几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挥手赶走了一脸惊讶的丫鬟，进屋关上了门。
许槿冽的屋子燃着熏香，又关着窗子，香气十分甜腻，让人觉得有点憋闷。明黄色的灯光，透过琉璃灯盏，明晃晃的照亮室内。
姜凌寒进来之后，有些不知所措，直着眼睛盯着桌子，也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坐下。
“坐啊！”许槿冽跟了进来：“站着作甚？”
姜凌寒耳根动了动，大步走了过去，往桌边一坐，头也不抬地说道：“有件事想向你打听。”
许槿冽眉毛一扬，本来想走过去坐到姜凌寒身边，但听到这句话便刹住脚步：“哦？何事呀？”
姜凌寒实在不会与人寒暄，便开门见山道：“许玉茹是几岁来到将军府的，她父母的事你知道多少？”
许槿冽没想到她要问的是这些，着实惊讶了一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姜凌寒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问此事自然是为了查案，但许玉茹并非是嫌疑人，她不想随口说出的话，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许槿冽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很想知道，他很快便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让姜凌寒更难回答。
许槿冽：“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但你问我一个问题，我也要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何穿了裙子？”
“我……”姜凌寒哑口无言了片刻，支支吾吾道：“衣服脏了，就换了一件。”
许槿冽虽然是个粗人，但在某些方面直觉相当敏锐，他踱步到桌边，撩衣摆坐下，笑着打量姜凌寒：“原来如此。其实姜小姐很合适穿裙子，捕快的衣裳是男人穿的，一点美感都没有。只有这样的裙子才能凸显出……姑娘家的美。”说着他色眯眯地上下打量姜凌寒。
姜凌寒冷着脸，她本来也是来使美人计的，被人家看两眼也没什么要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许槿冽点点头，目光扫过周围，起身走到窗边，拿起茶壶开始倒水。
他背对着姜凌寒，水倒得异乎寻常的缓慢，细细的水流落在瓷杯里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姜凌寒回头看他，只有一个倒水的背影。
许槿冽终于倒完水，边转身走了回来，边不着痕迹地摇晃着手里的杯子：“许玉茹的事情说来话长，我慢慢告诉你，先喝口水吧！”
说着将茶杯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