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嫌疑

姜凌寒跟着顾安之出来,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奚云出若是不再和他们一起调查这件案子,日后再见他的机会少之又少了,但她心里也清楚,这件案子与奚云出毫不相干,刚开始调查已经遇到这样的危险,人家实在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

“姓奚的那个人深不可测。”顾安之走在前面,声音微沉地说道:“我们对此人一无所知,最好是离他远一些。”

姜凌寒有些没听懂他的话,疑惑道:“深不可测?”

顾安之:“你知道那天晚上将军府对付玉谯郎的机关是什么吗?”

姜凌寒下意识地摇头,然后才想起顾安之走在前面看不见,便道:“不知。”

“我也不知,”顾安之语气陡然一凛:“可他却知道。我听许大少爷说,那个姓奚的向他问起过那机关的事情。似乎对其来历有所了解,有些连许大少爷也不知道的东西,他竟然都知道。”

姜凌寒听了他的话,愈发一头雾水,所以说不让她与奚云出接触是因为他——博学广识?

顾安之:“那家伙对你不怀好意,你离他远一点儿。”

姜凌寒:“……”不怀好意?怎么看出来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谁都没再说话。一直来到丫鬟们住的地方,此时正是家人们当值之时,院子里空****的,一个人影也不见。

姜凌寒上前敲门,里面有人问道:“谁呀?”

两人对视一眼,姜凌寒推开门,当先走了进去。顾安之等了片刻,才跟着进了门。

屋里有只有一个丫鬟,坐在**,被子盖着腿,看到二人进来有些惊疑。她发髻散落在肩头,脸色也不佳,像是生了病。

“我们是六扇门的捕快,有些事情想问你。”姜凌寒走过去,尽量语气温和地说道。

府里发生了命案,将军府上下皆知。丫鬟大约知道他们是为何而来,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二人,轻轻点了点头:“两位大人问吧!”

姜凌寒:“你与王柳叶相熟吗?”

丫鬟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迟疑道:“也不算熟,她住在这里,平日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她那人性子有些怪,不大喜欢与人说话,我们和她都不太熟。”

顾安之追问道:“她平日里就没有什么朋友吗?有没有人和她走得比较近?”

丫鬟欲言又止,神情颇为古怪。

姜凌寒回头看顾安之,两人对视一眼,心说这里肯定有问题。

顾安之道:“你不要怕,我们不会告诉别人是你说的。”

丫鬟抬头瞥他一眼,眼神十分明显地在说“你骗鬼呢?”府里就这么几个人,是谁说的还不容易查出来吗?

“你若是不说……”姜凌寒看到她的眼神就知道来软的没用,她不会信任他们,便果断地换了种方式:“等我们在旁人那里问出些什么来,对外就说是你说的。”

丫鬟一听顿时脸色苍白,激动地坐直了身子:“你们!”

姜凌寒毫不避讳地迎上她愤怒的目光。

“好吧!”丫鬟挣扎了片刻,最终妥协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能说是我说的。”

顾安之飞快地扫了姜凌寒一眼,眼中透着诧异。

丫鬟咬着嘴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低着头道:“大少爷。王柳叶与大少爷走得很近。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总去勾搭大少爷。”

顾安之诧异地问道:“那许少爷待她如何?”

丫鬟不屑地哼了一声:“送上门的便宜货,自然是接着的。”

这个答案让姜凌寒和顾安之都有些吃惊。王柳叶被害当晚,许槿冽还因为一点小事打了她,在她死后也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异样。他们完全没想到许槿冽竟与死者关系匪浅。

姜凌寒又问道:“你可知道褚才杰这个人?”

丫鬟神情茫然,摇了摇头:“不知,没听说过。”

姜凌寒回头与顾安之对视一眼,又问道:“前些日子,府里可来了戏班?”

“哦!”丫鬟仿佛想起了什么:“你们说的是他吧?戏班里那个写戏文的!”

顾安之问道:“你都知道什么?”

丫鬟道:“前些日子府里唱堂会,请了一个戏班,住了好一阵。王柳叶好像是看上了戏班里那个写戏文的老穷酸,三天两头往戏班那跑,让人看到好几次他们两个人在一块儿。”

顾安之:“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丫鬟回忆道:“个子不高,干巴瘦,一副穷酸秀才打扮,总穿个灰扑扑的袍子,看起来得有三十好几了。好像是负责写戏文和记账,说起话来酸溜溜的。”

姜凌寒急忙问道:“你可知戏班叫什么名字,离开将军府之后往哪里去了?”

丫鬟努力想了想,道:“好像叫宏祥戏班,我一个下人,连堂会都没捞着看几眼,怎么会知道他们往哪里去呢?你们是怀疑他杀了王柳叶?”

顾安之道:“只是例行询问,你不要妄加揣测。”

丫鬟似乎根本没听见他的话,愈发揣测得起劲儿:“要我说王柳叶就是自杀。她与那老穷酸勾勾搭搭,被好多人看见,知道自己攀不上大少爷的高枝,名声又坏了,末了那老穷酸也拍拍屁股走人,她想不开就寻了短见。”

顾安之见再问不出什么,便和姜凌寒一起离开。他从六扇门拿回了移交案件的公文,他们二人主要负责,府衙也得全力配合。

“放心吧!”顾安之对姜凌寒道:“有府衙帮忙,找一个人应该不是件难事,我下午跑一趟衙门,将案子移交到六扇门,再请他们绘影图形,发寻人公文,很快就能找到。”

午后,顾安之去了府衙,办好了案件移交,顺便打听了西黍街的事情。

几名主要案犯已经抓捕到案,其余百姓被暂时羁押在原住处,官府派了差役看守,要得等调查清楚他们过去所犯罪责才能发落。

入夜,姜凌寒在屋中对灯独坐。

那天西黍街外树林里,奚云出教她应敌的那些武功招式,她都留心记下了,这两日不断的回忆琢磨,越发肯定那一定是一套成型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