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坑死沈府一家
沈月璃眸光清澈，浅笑盈盈，看着大管事，诚挚道：“月璃记得，珍宝阁，早年，曾因一宗与月璃相关的官司，深深地开罪了沈相爷。”
“既已开罪第一次，何惧开罪第二次？”
“当年之事，不知珍宝阁有意为之、无意为之，都帮月璃，保住了外公留下的珍宝。月璃心存感恩，想与珍宝阁，交一个朋友。”
沈月璃将借条，再次推向大管事。
沈月璃之所以会找上珍宝阁，因为原身的一段记忆。
五年前，王氏曾逼迫沈月璃搬出月华院，将之让给沈星璃，并夺走院中一切宝物，包括院内价值连城的御赐家具、御赐饰品，与藏在院后库房的嫁妆。
谁料过程中，有仆人浑水摸鱼，偷了御赐的宝物，上珍宝阁典当。
御赐之物，按照律例，不可转让、出卖，否则，视为对皇家大不敬，乃杀头的大罪。
话虽如此，珍宝阁自可以隐蔽手段，暗中买卖，不令人捉到证据即可。
可不知为何，珍宝阁那次，偏偏将事情上报官府，随后，王氏强夺神威大将军留给外孙女的遗物之事，在都城传播开来，沈相爷为此险些获罪。
原身因此，才保住了月华院及院中各式宝物。
诚如沈月璃所说，不管珍宝阁有意为之，无意为之，都给了沈月璃极大的恩惠。
沈月璃将此事挑明，表达感恩之情。
且明示，当年之事，珍宝阁已得罪沈相爷，无所谓再得罪一次，何不多行一步，交下沈月璃这个朋友。或许哪日，可拍上用场。
大管事犀利的眸光，在沈月璃脸上逗留。一丝诧异，从眸子深处划过。
“沈大小姐，是位厉害人物。”
语气一顿，将借条推回给沈月璃：“但沈姑娘找错地方了，珍宝阁，讨不回这六十万两欠款。”
“珍宝阁势力虽大，也没猖狂到，能打上相府，把相府搬空的程度。”
大管事言罢，起身作揖，欲要离开。
沈月璃灿然一笑：“谁要你们珍宝阁，帮我讨债了？大管事，以为月璃来典当这借条？”
大管事微微一愣：“难道不是？”
“不是。珍宝阁扬名都城有三宝：珍宝、当铺、拍卖会。”
“听闻贵阁，会不定期举行拍卖会，拍卖一些独一无二的珍宝。月璃，想托珍宝阁，拍卖这借条。”
大管事略略思索，坐回了沈月璃对面的椅子。
“沈姑娘难道觉得，会有人，敢买下沈相府的借条？且不说收不收得回，公开得罪相府，又是何必？”
沈月璃莞尔笑道：“有啊，沈相府，得买回去吧？怎能让借条在外流转，丢人现眼，若传入官场，传到圣上眼前，沈相爷以后仕途，能不受到影响？”
“沈相爷的对家，也乐意买，能把对手把柄捏自己手里，何乐而不为？”
“便是一些与沈相爷无冤无仇的，难保不起心思，参与竞价，万一买到手，捏住当朝相爷的把柄，前途无可限量。”
大管事面露迟疑：“沈姑娘说得挺好，有心买下借条的人或许多，敢公开出手的，只怕不多。”
沈月璃笑眯眯道：“那咱，就不公开。来一次不具名拍卖会如何？人人身份保密，带面具参与，由珍宝阁的小厮，代为喊价。免得暴露身份。”
“不具名拍卖会？”大管事低声重复，拍桌赞叹：“妙哉！沈大小姐，此计甚妙。”
大管事朗声大笑，显然对沈月璃的精妙构思，十分欣赏。
话锋一转，鹰眸中，精光敞亮，道：“可我珍宝阁，为何要费时费力，做这于己无益之事？”
沈月璃不动声色，观察大管事周身动作。
身姿稳当，坐定椅上，脚步没有侧移，没有向后，丝毫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眸中暗含笑意，充满期待地看着自己。
显然已被打动，只差临门一脚，给他一个，参与此事的动机。
沈月璃想了想道：“听闻珍宝阁的拍卖会，往年皆为秘密进行，只邀请珍宝阁的少数贵客。这一次，公开举办如何？”
“拍卖当朝一品大员的借条，想看热闹的人，必不在少数。何不趁机公开售卖拍卖会的坐席券？”
“月璃方才入来，见珍宝阁占地宽广。少说，也可设上三五百的坐席。席位依据远近定价，如沈相府，定要坐在最前排的贵宾坐席，收个万两至少。其他席位依次降价。而包厢，又是另一价钱。”
“这一场拍卖会下来，珍宝阁少则收入数十万两，若事前宣传得当，吸引到足够多人，坐席券遭哄抢，或许，百万两不在话下。”
沈月璃笑盈盈，眸光清澈如水，看向大管事道：“数十万两、乃至百万两的收益，够吗？”
沈月璃讲述过程，大管事听得眼眸大睁，连连赞叹。
“够！太够了！”
大管事常自豪于，珍宝阁可说是都城、乃至大月国最会赚钱的商户。
听得沈月璃这番话，自愧弗如。
大管事差点一口应承，想了想道：“沈姑娘请稍待，兹事体大，需与掌柜商议。”
“好。”沈月璃点头。
她自信这几乎白捡的巨款，珍宝阁阁主，若无特殊理由，不会不要。
大管事出了贵宾室，匆匆往二楼，掌柜常驻的账房行去。
此时账房中，珍宝阁大掌柜——青衣，一个瘦长身材，却长得一张和气生财面团脸的青年，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上，手里一把瓜子，腿一抖一抖，嘴一鼓一鼓，眼神八卦，满面红光。
“哈哈哈，竟然有女人，舍得打主子，还打脸。啧啧啧，想不到，想不到。还有吗？再说说。”
紫衣嫌弃地瞅了他一眼，拿起热茶饮用。
这时大管事敲门入内，将沈月璃的提议，细细说来。
青衣拍桌，挑眉：“好主意。闹得全城皆知，让沈府颜面尽失，珍宝阁赚坐席钱，沈大小姐，挣借条的钱。”
“坑死沈府一家，富贵我们两方。妙极！”青衣语气激赏。
说完，转头看向紫衣，侧过头颅的功夫，似换了一副面孔，嘴角平直、眸光平静问道：“主子可有吩咐？答应，拒绝？”
紫衣听得直吐舌头，阴，太阴了。
摸了摸凉飕飕的手臂，暗暗决定，除非沈大小姐跟主子翻脸，不然见到沈大小姐，能多恭敬，有多恭敬。
紫衣挠了挠脑袋，主子没明说要阻碍沈大小姐，答应，还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