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继室苛待嫡女
其中一个门童，面色不虞，双手比划着驱赶的动作，朝两人走来。
沈月璃与花月，衣着简朴，不类珍宝阁的客人。
门童想当然地将沈月璃与花月，当做当街拉扯的妇人。
沈月璃正视门童道：“我们来买衣服。”
说罢举步前行，欲入珍宝阁中。
门童愣了愣，仔细打量两人，横步，阻拦。
“两位姑娘，可能对珍宝阁不太了解。你瞧瞧这来来往往的客人们，环佩华衫，何等的富贵。”
“再瞧瞧你的衣衫，比我区区小仆的衣衫都不如。这阁中的东西，姑娘觉得，你们买得起？”
花月浑身不自在，侧着身子，挡到沈月璃身前，同时后缩脖子，一副畏怯姿态。
这位门童，语气极温和、极客气，神态称不上有恶意，而是坦****的鄙视。
字字如针，伸到人心里搅弄。
沈月璃抿了抿嘴，伸手将花月拉到身后，平和道：“买得起。”
“来者是客，你若是来招待客人的，学着其他门童，鞠躬带路。若不是，烦请让路。”
言下之意，姑奶奶是客人，放尊重点。
门童本是圆脸圆眼睛，殷勤讨喜的相貌。
闻言眉头斜斜向上拱起，眼尾下压，眼睛被扯成斜三角形状，面生戾色。
他自觉已放下身段，对两个乞丐一样的人，好言相劝，两人不但不领情，反而反唇相讥？
门童正琢磨着，用什么理由，让两人知难而退。
珍宝阁内传来一声娇媚的笑声。
“沈月璃，你买不起东西，就别进来碍珍宝阁的地方，拉低珍宝阁的档次。”
沈星璃缓缓迈过门槛，炫耀地抬高手，假意抚摸头发，露出手臂上，刚买的八宝镶金玉镯子。
高立台阶上方，耀武扬威，俯视沈月璃道。
早上王氏从花月手中，骗走了沈月璃的法宝。
沈星璃一想到二皇子妃位，稳稳妥妥回到自己手中，难免人逢喜事精神爽，乐得出门逛街，买些珠宝首饰犒劳自己。
谁知喜上加喜，还能撞见沈月璃，好好羞辱她一番。
沈星璃故意嚷嚷得大声，两方对峙于大门口，又打眼得很，当即惹来数排目光。
多数上下打量沈月璃后，露出了鄙夷之色，因沈月璃衣衫鄙薄，想当然的以为她在闹事。
沈月璃身陷密密麻麻的鄙夷目光中。
不羞不怒，反而笑了。
“沈星璃，你再嚷嚷得大声点。”
“好让这都城的权贵都知道，沈相府，外室扶正的继室，何等地苛待先夫人生的嫡女。”
“自己生的庶女沈星璃，能穿金戴银，在珍宝阁大肆购物。原配生的嫡女沈月璃，却衣衫简陋，要在珍宝阁门口，被庶女唾骂拉低珍宝阁的档次。”
沈月璃字字如惊雷，信息量颇大，本鄙夷着沈月璃的旁观者，皆是愣住。
“怎么回事？”有人茫然地摇动脑袋。
“那个穿得破破烂烂，被拦在下面的，是沈家嫡女，耀武扬威站上面骂人的，是沈家扶正的小妾生的庶女。”有反应快的，向周边人解释道。
“竟然这般苛待嫡女，沈相爷是怎么治的家。”一位端庄威严的主母，目露不屑。
后妈不疼继女多的是，但勋贵之家，最重门面功夫。苛待嫡女苛待到王氏这份上，穿也不给穿暖，吃都不让吃饱的，少见。
“宠妾灭妻呗，你不知道，当年为着这个小妾，生生气死了原配。”
“单单留下孩子受苦，可怜啊~”
能进出珍宝阁，多为都城权贵，对沈府往年故事，知之不少。
沈月璃投下一颗石，众人自由发散，看沈月璃的目光，越来越怜悯，投向沈星璃的眸光，越来越不善。
“区区庶女，当街辱骂嫡女，也不知那扶正的小妾，怎么教的女儿。”有那极重礼法的，躲在人群里，高声唾骂道。
沈星璃脸当即绿了。
她本要让沈月璃受众人白眼，怎么变成了自己被砸白眼。
还被拿庶女的身份说事，她最恨人提及自己乃庶女一事。
“沈月璃，你别在这信口开河，自己喜欢穿破衣烂衫，别凭白在外头，污蔑母亲和父亲。不孝！”
沈星璃话中暗指沈月璃故意穿得破烂，在外面招摇，以污蔑继母。还给她扣上个不孝的大帽子。
周遭人的议论声静了一静。
后宅中肮脏手段多了去了，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众人投向沈月璃的眼神，当即或幽深或探索或存疑。
沈星璃自觉掰回一局，得意洋洋。
沈月璃冷漠道：“照你这么说，继母王氏，没有苛待于我？”
“当然没有，母亲把你当亲女儿一样看待，又把你当嫡女供着，对你不知比对我，好多少倍。偏生你是只白眼狼，怎么对你好，都不知足。”
沈星璃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等一，睁着圆而上挑的琥珀色眼珠，一脸笃定。
沈月璃嘴角挂上讥讽的笑容。
“母亲竟然对我比对你还好，想必给我的体己钱，不会比妹妹的少吧。”
“妹妹逛得起珍宝阁，我又怎么会逛不起。妹妹为何当众讥讽姐姐买不起珍宝阁的东西？”
沈星璃给怼得语塞，面色难看起来。
刚才她自己当众嘲讽沈月璃，又没法把话吞回去。
周遭人群嗤笑连连。
沈星璃又羞又恨，面色涨红。
沈月璃扯了扯嘴皮子，嘴角挂上一抹坏笑，又道：“妹妹在珍宝阁购物是记沈府的帐吧？母亲既对我这么好，想必妹妹在珍宝阁记了多少账，月璃也可，记上同样多的账吧？”
不等沈星璃回应，转过头对绿袍子的圆脸门童道：“听到了吗？”
“上面这个姑娘，是我的庶妹，她在珍宝阁买得起多少钱的东西，我就买得起多少钱的东西。都记到沈府的账上便是。”
沈星璃的脸，第二次绿了。
勃然大怒，双眼猩红，毒蛇一样瞪着沈月璃。
珍宝阁的东西，百两起价，千两都不算贵的。她刚刚随手一买，就买了三千多两的首饰。
这个贱人，她竟然敢，幻想跟自己一样，在珍宝馆随手花掉三千多两。
“你做梦！”沈星璃用力摔了下帕子。
低声对门童说道：“沈月璃的账，沈府不销。”
垂头缩颈，挤开人群，落荒而逃。
“妹妹，别走啊，留下来帮姐姐挑挑东西。”沈月璃使坏大喊。
沈星璃脚步更快了，下最后一级台阶时。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
身后哄笑声连片，响彻珍宝阁的四层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