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对不住你
她就知道，沈月璃只得神威老将军一个依仗。可惜，老将军早已成白骨。
王氏沉声追问兵书下来，眸光幽绿，如饿犬打探着猎物。
花月眨巴着眼睛，不知还有什么。
沈月璃踏过沈星璃院子的屋顶，轻轻落在主院围墙，飞上主院屋顶。
闻言嘴角勾出嘲讽笑容，传音道：“还有兵书，老将军好像说过，兵书能调动千军万马。”
与此同时，小米变幻身子颜色，无人察觉地游入正厅，爬入了花月的袖子。
“小弟小弟，神兽大人来了。”
花月感受袖子一重，提着的心，顿时松弛安定。
照搬着沈月璃的话说了。
王氏身子一下子坐直，手臂从扶手上收回，掐紧手上帕子。
“当真？！”
花月心情一放松，心思活络起来，眸中闪过狡黠，无需沈月璃指导，绘声绘色地演起戏来。
花月双眉毛毛虫一样拱起，手指不安挠地，神色为难，语气犹豫：“这些都是小姐说的，奴婢，也不知道真不真。”
不管真不真，秘宝已强悍若此，兵书，必不非凡物。
王氏急促地喘了两口气，面上露出马嬷嬷同款得意狞笑。
沈月璃啊沈月璃，难怪你如此嚣张。
可你怎么想得到，你的小丫鬟，一见得吃苦头，开口就把你卖了。
王氏对马嬷嬷颔首，回复那副高高在上的主母姿态道：“马嬷嬷，把东西都拿上来。”
马嬷嬷不屑地扫了花月一眼，这个卖主的蠢货。
掀开内门帘子，招手。
四个丫鬟鱼贯而出，捧着四个木盒。
四个木盒与马嬷嬷先前手拿的木盒排成一排，在花月面前依次掀开。
巴掌长的长针，刑讯逼供常用，痛可钻心刺骨，却丝毫不伤性命。
夹手指的拶夹，生生催裂手指骨，可令人痛得死去活来，偏偏死不掉。
还有拔指甲的钳子、可夹碎手脚腕的夹棍。四个木盒，皆为刑讯逼供的刑具。
只有一个木盒，金灿灿，摆着一小坨金子，金子下，压着一叠银票。
沈月璃移开一块瓦片，越过横梁往下偷窥。
皱了皱眉头。
赵夜尘和紫衣紧随着，落在沈月璃身侧，探头往里看去。
紫衣“嘶”一声，龇牙咧嘴，跟自己受了刑一样。
“你们跟来干嘛？”沈月璃眉头皱得更深。
跟得这么紧，露馅危险性大幅上涨。
“不白住，紧随沈大神医，以效犬马之劳。”赵夜尘笑容清朗，语气嘲讽。
沈月璃瞥了赵夜尘一眼。
磨了磨牙，把赶紧把人治好送走的紧急度上调无限个百分点。
垂头继续关注花月境况。
“刑具！”花月双眼瞪得大大，小脸惊白，夸张地僵硬脖子，望着王氏。
王氏托起茶碗，慢悠悠喝了几口丫鬟刚添上的热茶。
留足时间，让血迹斑斑的刑具，好好吓一吓花月。
方沉着声，平平缓缓地开口道：“小丫头，你是个机灵的，知道该怎么选。”
花月用力咽下口水，问道：“夫人，什么怎么选？”
王氏搁下茶碗，和颜悦色道：“选帮夫人，拿到沈月璃的宝蛇和兵书，发大财，进主院当人上人。”
“还是，其他的。”王氏扬了扬下巴，指示几样刑具。
“小丫头，你跟沈月璃这么多年，尽吃苦头，沈月璃真真对不住你。”
“她要但凡有点良心，早该把你放出府去，或者把你的卖身契交给本夫人，让你离开月华院，当个平常奴才。”
“她自私自利，要留你伺候她，让你跟着她在月华院，当沈府里狗都能踩一脚的人下人，你这些年，才过的苦成这样。”
“你自己琢磨琢磨，怎么选，对得住你自己。”
花月手指抠住地面，双眼泛红。
恨没有早一些跟着神兽大人学功夫，不然现在就可以扑上去，撕了王氏颠倒黑白的嘴。
十年前月华院的丫鬟婆子，不比主院的少，先夫人一死，凡卖身契落到王氏手里的，通通打死。
被小姐好心放出府的，过后总能打听到，死得不明不白。
少许几个贪恋王氏承诺，去了其他院子，花月这些年四处打听，个个下落不明。
若非被沈月璃紧紧看在身边，她也早死了。
花月浑身颤抖，多年隐忍的仇恨，被王氏撩拨起来，恨不得扑上去，与王氏同归于尽，为诸多枉死之人复仇。
“花月，选发财。然后我讲什么，你讲什么。”
沈月璃隐蔽在房顶，看花月气得发抖，有些感动。
不管原身日子如何凄惨，至少花月，对她是真心信任和爱护。
“无耻鼠类。”赵夜尘冷哼。
“臭不要脸，颠倒黑白。”紫衣适时低声补充。
沈月璃瞅了两人一眼：“说得好。”
顺了顺胸口，劝慰自己，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坑渣渣时，会没力气。
沈月璃清脆甜美的声音传入花月耳中，安抚了她颤抖的神经。
花月抹掉眼角泪水。
她还有小姐，她得守着小姐。
哑着嗓子道：“夫人，花月当然选发大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后八个字，是花月对王氏、马嬷嬷一众的评价。
王氏身子前倾，眸子微微扩大，端详着花月。
见其眼眶通红。
揉着手头帕子，轻蔑地笑了两声。
这就吓服了。
沈月璃这个小贱婢，比预想的，好哄骗得多。
“小丫头，看得清利害！”王氏击掌道，摆手，令丫鬟把装着刑具的木盒收回。
离座，走到花月身前，捻起装着金子、银票的小木箱。
扯了扯嘴皮子，心中暗笑，这才李子大小一块小金锭和几十两的银票，就上钩了。
一介贱婢，跟着沈月璃苦哈哈地过日子，眼皮子就是浅。
王氏“啪”地，盖上木箱盖子，傲然扬高下巴：“那本夫人，等你的好消息。”
“你帮夫人拿到宝蛇和兵书之日，这箱子里的财宝，都是你的。”
“夫人，木箱里那三五两小钱，发不了财，您让花月选的，是发大财。”
屋顶上，沈月璃学着王氏装腔作势的语言说道。
花月缓了缓情绪。
脑瓜子一转，对沈月璃所言“让王姨娘主动把嫁妆送回来”，总算反应过来。
小姐想借此，坑王姨娘的钱。
花月明亮的小眼珠唰唰亮起来，赶紧惟妙惟肖，摆出副贪婪神色，把话照搬出口。
王氏面色骤然阴沉，如有冷风过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