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叫我姑奶奶
“若没有不测？李大夫又当如何？”沈月璃踏上走廊，从容问道。
李大夫抬头看去，白衣少女凭栏而立，垂视自己，眸中光芒湛湛。
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心中骤然打起鼓来。
难不成，此女真的身怀绝技，自己自大了？
长须中年伸长脖子，却迟迟不见楚大公子踏出房门，
身后众人哗然。
“楚大公子呢？没有出来？”
“不会吧？”
楚将军大步往楼上冲，越过沈月璃肩膀，见到儿子一动不动躺在地上，面色煞白，腿软跪地，两行大泪流了下来。
李大夫见状，心中有了判断。
高高昂起头颅，傲然道：“那老夫，就也向你下跪磕头！”
“就这样？哪里够。”沈月璃谑笑摇头。
这长须中年医术普普，误人性命，迟迟不知悔改。
得给他些教训！免得日后耽误更多人性命。
“李大夫，这样吧。若我将楚大公子治愈，你就跪下向我磕头10下，大喊10句“姑奶奶，我错了”如何？”
“反之，若我没治好楚大公子，换我对你磕头道歉。”
李大夫心中如被针尖扎了一下，隐隐发虚，同时热血沸腾。
他今日可算老脸丢尽，若能掰回一局，挽回济世堂的声名，那是再好不过。
如若心态正常之人，此时可能会犹豫，怀疑沈月璃何来的胆子提出赌约。
但李大夫已被争强好胜之心，冲昏了头脑。
“好！”长须中年握拳应道，志得意满的模样。
沈月璃不觉有些牙疼。
太好坑了，好坑成这样，叫人好没成就感。
楚将军仍在扶门痛哭，沈月璃跨过门槛时，抽噎着抬头道：“白衣姑娘，不用害怕，楚某不怪你，只怪自己误信奸人，耽误了我儿性命。”
楼下也是一片哭声，有侍卫低声抽泣，也有路人同情抹泪。
沈月璃牙更疼了，就没人想到进门看一看？关心则乱。也好，不如此，还坑不到那李大夫。
白衣少女莲步轻移，在四肢平摊的楚云齐耳边蹲下。
卓然挺立时飘然若谪仙的少女，曲膝时却如一只小白雀般精巧可爱。
少女双手圈成喇叭状，凑到楚云齐耳边：“楚公子~~~~别睡啦~~~~起床啦~~~”
门口的虬髯大汉楚将军懵了。
楼下众人都懵了。
李大夫，揪断了自己一根胡子。
沈月璃嘴角勾起。
能量罩和手术椅所有配件，均使用31世纪最高端配置。
特舒服，自己躺上面疗伤时，也时常睡着，更何况元气大伤的楚云齐。
楚云齐睡眼惺忪坐起，抬起手掌揉眼，被冲入来的楚将军扑倒在地。
虬髯大汉铁掌在儿子脸上、双肩四处揉捏，确认是儿子无误，人已恢复面色红润、血气充足的模样无误。
抱住儿子，又哭又笑。
握紧儿子左臂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发现儿子断臂已然重生。
“儿子，你的手？！”楚将军震惊道。
楚云齐抬起手臂，来回巡视好几遍，茫然地张大眼睛，抱紧左臂：“我的手？！回来了？”
声音缥缈，仿似做梦。
众人闻声，争先涌上二楼，簇拥在静室门前，震惊得一句话说不出。
沈月璃幽幽走下楼去，面对呆滞如鸡的李大夫，盈盈一笑。
“李大夫，您刚刚，应承了来着？”
长须中年尤不能相信已发生之事。
跌跌撞撞冲上二楼，扑倒在楚云齐身前，愕然失神：“断臂重生？！世间竟有如此绝妙医术。”
如果沈月璃仅为楚大公子解毒，他或许仍可欺骗自己，此人恰好拥有此毒解药罢了。
楚大公子齐齐整整挂在肩上的左臂，却教他不能不承认，技不如人。
纵使恩师老白御医亲临，也无法达成如此神迹。
李大夫双掌撑地爬起，气势汹汹朝沈月璃奔来。
围观人群往两侧退去几分。
有人小声提醒：“姑娘，济世堂很得圣上赏识，您还是放弃赌约吧，莫要惹祸上身。”
沈月璃手指在袖子里摸了摸小米身体。
李大夫冲到沈月璃身前一丈处立正，跪下“哐哐哐哐”磕头10下，声势响亮大吼：“姑奶奶，我错了！”接连10声。
爬起身，眼神炙热似火。
“敢问神医姑娘家住何方？师从何人？平日在何处行医？因何来访济世堂？能得神医姑娘登临，小堂真是蓬荜生辉！”
围观众人，眼珠险些脱框而出。这，前后差异也太大了。
李大夫浑然不觉，朝前跨了一步，更加靠近沈月璃，热切说道：“小李狗眼看人低，实在惭愧。不知神医姑娘，可愿交下小李这个朋友？”
若非亲眼所见，李大夫绝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绝妙医术。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山更有一山高，他先前，实在孤陋寡闻了。
小李？？？
众人表情炸裂。
沈月璃看着年纪可以当自己爹的长须中年，抬起中指，压了压抽搐的眼角。
花月躲在沈月璃身后，噗嗤笑出声来。
李大夫热情地，朝前又跨了一步：“神医姑娘可有用得着小李之处，尽管道来，小李必定尽心尽力。”
沈月璃想起今日出行目的，问道：“济世堂可有毒药，和讲授毒理的医书出售？”
李大夫脸上笑开花：“济世堂乃医堂，不出售毒物。但为精进医术，小李私藏些许，这就为神医朋友取来。”
言语间，已将自己升级为沈月璃的朋友。
李大夫小跑入内堂取物。
楚家父子从狂喜中回过神来，自二楼并肩走下。
“哈哈哈哈~~”虬髯大汉爽朗大笑，笑得天花板微微颤动。
一双猿臂高高举起，拍在沈月璃肩上。
沈月璃不加防备，被拍得险些朝前扑倒。
“神医姑娘，以后你就是楚家的再造恩人。可有什么想要的，楚某人必竭尽全力满足。”
沈月璃稳了稳身子，摆手道；“不必了。”
想要什么，她自有本事取到。
楚将军正从怀中掏银票，闻言有些羞赧，将银票收回。
挠挠头道：“也是，看神医姑娘衣着如此...如此...”
楚将军吸了口气，挤出2字：“质朴，必不是贪慕名利之辈。”
沈月璃：“...”
感觉被鄙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