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考试（3）

“你们怎么来了？”

一进城门，李青白看到韩明和王澄在路边的茶摊上招手，扯着张昱偷偷下了平板车。

“不是规定专业考试不通过就不能参加后两场吗？我昨天的工部考试没通过，正好闲着没事去福满楼听书，但是掌柜的说大厨们都被玄学馆临时找去当角儿去了。一时好奇偷偷去玄学馆转了转，碰上王澄在考试。哎呦，你们猜怎么着？简直神了。”韩明这厮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一下，吊人胃口。

“发生什么了，快说。”李青白果然上道地问。

“学院安排了十个不同职业的成年男子，但是一样的穿着，让玄学馆这帮学子们猜测是什么职业。”韩明兴奋地接着说，“其中就有福满楼的大厨，我曾经央他多帮我定制些甜品，我和韩双都爱吃，哼，她每次都抢我的。但是王澄没见过，他竟然猜对了，快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没有这么神秘，只不过需要观察和推理，都是学堂学过的内容。他右手虎口有老茧，猜想可能拿过刀棍之类。指甲缝很干净修剪地很整齐，最重要的是从头发上闻到了油烟味。”王澄腼腆地说。

李青白顿时来了兴趣，又兴致勃勃地问道：“昨天考的什么？”

王澄见他感兴趣，笑了笑说：“这次太史监预备招收不少学子，玄学馆只有一个班，因此题不会太难。昨天考试在夜晚，‘观星象’。通过观察星星，推测天气。”

“李兄，早知如此，我应该让父亲安排进玄学馆，听起来真有意思。我可惨了，原本以为工部考手工之类的应该挺简单的，结果要求在一炷香之内削一百支箭，一百支啊，我这么粗糙的手愣是起了两个水泡。”韩明诉苦道。

“你完成了吗？”李青白问。

“显然没有，要不然就跟你们一起做平板车了。”韩明回答。

“哦，对。别伤心了，一起去吃肉包子。”

“…”

几人说说笑笑，好似久别的老友，不知不觉到了国学考试的时候。

上午通过算术考试，又刷下了一批。这次仅仅剩了不到二十个人。

考试在校场举行，学生先进行抽签，有风、雅、颂三个考场。《诗经》内容上分为风、雅、颂三个部分，其中“风”的意思是土风、风谣、民歌；“雅”是正声雅乐；“颂”是祭祀乐歌。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有关，李青白拿着“风”的签子，心里有些忐忑，国学一直是她的弱项，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

原来是看图猜典故。

校场上埋了两根柱子，连着两根绳子，吊着十幅A2纸大小的画，案桌上摆着一块木板，要求在一炷香内将答案写在木板上。相传王羲之在木板上写字，木工雕刻时，发现字迹透入木板有三分深。这次考试估计还要考察下笔的力度。可能是因为字迹需要晾晒，所以才选在校场。

第一幅：上面画着一个大胡子老者低头向一个稚童作揖，这个老者像孔圣人；

第二幅：上面画着一少年倚在墙边，借着墙面缝隙透过的光线看书。

第三幅：上面画着一少年趴在冰面上，从冰窟窿里跳出一条鲤鱼。

第四幅：上面画着一座山，有人在凿山，有人在抬石头。

第五幅：上面画着一个老者袒胸侧卧石头上，头顶飞着两只蝴蝶。

第六幅：上面画着一苍髯如戟的男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上身，后背背了几根荆条。

第七幅：上面画着一队士兵，最前面的应该是为首领，身着披风，拿着鞭子的手遥指远方，其中一位士兵举着一面旗子，上面写着“曹”字，远方画着一棵结着红果实的树。

第八福：上面画着背对的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冲着站在茅草屋门前的小童作揖。

第九幅：上面画着一位髯长二尺，面如重枣的壮汉，右胳膊正被一位老者用刀子刮着，左手拿着酒杯跟旁边的人谈笑风生。

第十幅：上面画着一位，身着碧末追云战袍，顶戴青巾皂角帽的壮汉，手握长刀大踏步走来。

李青白拿起毛笔，第一次在木板上写字，难免心里没底，在板子上轻轻点了几个点，划分成十个部分，才开始提笔。

第一幅是“不耻下问”，意思是乐于向学问或地位比自己低的人学习，而不觉得不好意思，出自《论语·公冶长》。

第二幅是“凿壁借光”，画中描述少年是西汉匡衡，形容家贫而读书刻苦学习的事情，出自汉代刘歆著《西京杂记》。

第三幅是“卧冰求鲤”，画中描述的少年叫王祥，因天寒河水冰冻，无法捕捉，赤身卧于冰上，忽然间冰化开，从裂缝处跃出两条鲤鱼，便捉住回家供奉继母。指忍苦孝亲。出自晋干宝《搜神记》。

第四幅是“愚公移山”，描写的是愚公不畏艰难，坚持不懈，挖山不止，最终感动天帝而将山挪走的故事，出自《列子·汤问》。

第五幅是“庄周梦蝶　”，指大道时而化为庄周，时而化为蝴蝶，出自《庄子·齐物论》。

第六幅是“负荆请罪”，描述战国时代邯郸，廉颇肉袒负荆，因宾客至蔺相如门谢罪，形容主动向人认错，给自己严厉责罚，出自西汉司马迁《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第七幅是“望梅止渴”，描述了曹操行军途中，找不到水源，士兵们都很渴，于是他传令道“前边有一片梅子林，果实非常丰富，又酸又甜可以解除我们的口渴。”士兵听后，嘴里都流出了口水，曹操利用这个机会把士兵们带领到前方有水源的地方，出自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

第八幅是“三顾茅庐”，描述了刘备就和关羽、张飞带着礼物，去隆中卧龙岗拜访诸葛亮，谁知诸葛亮刚好出游去了，书童也说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比喻真心诚意，一再邀请，出自西晋陈寿《三国志·诸葛亮传》。

第九幅是“刮骨疗伤”，描述了关羽被一枝带毒的冷箭射中右臂，医者来为他用刀刮骨去毒，帐里帐外的人都面色如土，而关羽仍饮酒食肉，全无痛苦之色，出自西晋陈寿《三国志·关羽传》。

第十幅是“单刀赴会”，其中关羽的刀是青龙偃月刀，有赞扬赴会者的智略和胆识之意，出自西晋陈寿《三国志·鲁肃传》。

李青白谨慎地写完这些答案，揉了揉酸涩的手指，刚才攥的有些紧，她习字惯常力道不足，打算再描一遍的时候，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不得不停下笔。板子就在案桌上这么放着，估计谁都没敢动，怕未干的墨迹流动影响字体。

她走出考场环顾四周找张昱，谁知看到了褚恪之，正跟一帮夫子们收那些画纸，不免有些奇怪，因为学堂都传褚恪之并没有参与出题，有避嫌之意。

后来，她才从崔先生那里解惑，原来学院一开始准备了六幅画，但是算术考试通过的学生比较多，临时计划加大难度。蔡祭酒就找到了避嫌在家的褚恪之，让他再画四幅，凑成十全十美。李青白想不到堂堂公子恪也爱看三国，这也是她的最爱，可惜她并没有看全，古代的书是个珍贵的东西，何况是这种闲书，所以李青白并没有舍得买。

话说回来，这帮考完的学子刚到舍馆，准备第三天的考试，谁知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