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夫子江序
叶云初轻轻一笑，拔起刀来。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我感情这么好的，还要跟我一起上课?”
叶仙蕙干巴巴的笑着：“娘希望看到我们感情和睦……”
“行了，在我面前不用找那些借口了，听着，只要你乖乖的，不惹我生气，咱们相安无事便好，你若不听话。”叶云初轻笑，互而身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把叶仙蕙吓了一跳。
“你若不听话，我不介意在你这脸上划上几刀！”
叶仙蕙吓的哆嗦，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连连点头。
叶云初这才满意，把刀收了起来。
一路到广文堂，叶仙蕙一言不发，到下车的时候，她的腿还在抖。
叶云初也不等她，直接往学院里面走去。
皇家学院恢弘阔大，门口处还有专人看守，阁楼远远看去，富丽堂皇，庭院之中，草木郁郁葱葱，就连地上的石块，看起来都格外整齐。
只因为，这广文堂，本身就是皇宫的一部分，据说后庭穿越梅林，便是皇宫大院。
当今圣上文武双全，所以在掌管朝政的时候也是如此，文臣武将都很重视，也因此广文堂里面，除了江序教授的文学知识，也有武将夫子。
叶云初把腰牌递给门口看守的人，这才得以进门。
孤烟被她带了过来，一直跟在她身边。
叶仙蕙紧随其后，进门后已经调整好了状态，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伯府小姐。
穿过正堂，再往左便到了行舟殿，是文学上课处。
叶云初进到行舟殿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贵族女子。
南朝男女大防虽并不严谨，但据说有文官不满女子跟男子一同进学，最终便划了界限。
行舟殿，是女子课堂。
隔壁逆水殿，是男子课堂。
正所谓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眼见叶云初走进来，不少贵族女子都回头看着她，窃窃私语。
在这其中，她还看到了萧静。
叶云初不以为然，直接挑选了一个空的靠边位置坐了下来。
等叶仙蕙进门的时候，其他贵女似乎也没想到她能来，都有些诧异。
“仙蕙，这里。”
一位圆脸锦衣的女子看到她进门，便高兴呼喊，萧静也在她身侧。
“高琳。”叶仙蕙露出笑容，快步走了过去，跟她们坐在一处，聊的火热。
跟她相对比，叶云初这边格外冷清。
因为她一坐到位置上就闭目养神，丝毫没有交际的意思，其他人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只是关于叶云初的议论声还是不少的，最起码她们都知道了，这位是江序除了太子之外的第一位正式弟子。
所以不少人对她有好奇心。
她们都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江序会看上这么一个人？
江序拿着一卷书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贵女们不约而同的看着一个方向，窃窃私语。
他偏过头去，就看到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睡着了的叶云初。
江序微愣。
片刻后快步走上前去，坐到上首。
贵女们看他来了，也不敢再说话。
毕竟，江首辅出了名的严格。
据说他曾经教导庆阳公主的时候，公主年幼好动，江首辅毫不客气的打了她手板子，公主，就再打，最终才安静下来。
后来公主向皇帝告状，皇帝也不过一笑了之。
至此，江首辅严格之名，盛传在外。
见江序坐好，那些贵女都站起来向他行礼。
“见过夫子。”
然而，一群恭敬的人当中，总有一个例外。
叶云初是被她们给吵醒的，今日她起的太早，有些疲乏，便忍不住睡了。
等再睁眼，便看到眼前的月色流云锦袍，她抬头望去，江序清冷好看的面孔映入眼帘。
叶云初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站起。
“见过首辅。”
不少人幸灾乐祸的看着这边，想知道叶云初会怎么受罚？
江序看着眼前还算乖觉的人儿，淡漠开口。
“今日起早了?”
叶云初尴尬：“是。”
“几时起的?”
“卯时。”
他了然，“想来是从未起早，你觉得困乏了，倒也算是能理解。”
听他这话似乎是不想计较，叶云初眉头微动，然而还没松口气，就听到那人接下来的话。
“如此，你以后每天寅时便来，日子久了，便不会困乏。”
说完，他转身回到高位。
叶云初瞪大眼睛，寅时比卯时整整早了一个时辰！她眼睛都睁不开！姓江的故意的吧?！
周围传来其他人的窃笑声，叶云初抬头就对上了江序清朗的目光。
“叶家云初，可是不服?”
叶云初咬牙，“服如何?不服如何?”
大约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旁边的人都静了一瞬间。
江序慢条斯理：“服，就寅时来，不服，就丑时来。”
丑时，比寅时又提早一个时辰！
然而叶云初不甘示弱：“若弟子丑时来了，夫子你也不在，又有何用？”
江序翻书的手微顿，目如寒星看着她。
“你几时来，我都在。”他轻抚皱了的书页，“广文堂有我的住处，若你心中好学，为师不介意夜半授学。”
哦，她还是他亲传弟子呢。
这一声师父，确实当得。
然而叶云初心里恨不得把这师父一刀捅了。
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第一次见面就想杀她，如今更是堂而皇之的为难。
可她又不能把他怎么样，真是恼怒！
叶云初默默咽下这口气：“弟子，服了。”
上首之人这次头都没抬：“那便明日寅时来，今日站着听学。”
他抬手，其余人便都坐下了。
叶云初一口老血哽在喉间，半天才咽下去。
“今日，我们来讲《中庸》……”
看着手里的书，叶云初还是有些诧异的。
没想到，广文堂居然会教女子这些。
中庸论语，这种都是男子为官学的。
想来上一世，她斗不过叶仙蕙，也是应该。
毕竟光是学识上，就差了许多。
这么一想，叶云初倒是打算好好学学。
然而就走神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落在了江序眼里。
下首之人站着，却眼神飘忽，一看就是心思不在这。
他皱眉，放下书：“叶家云初。”
猛然被点名，叶云初吓了一跳，抬头就看上江序紧皱眉头的模样。
她一震，坏了，又被盯上了。
果不其然，那人接下来的话，让她欲哭无泪。
“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作何解?”
叶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