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佃户
陶家村离县城大概有三十里路，跟林家村倒是比较近，相隔几里。
这个村子的情况，跟林家村差不多。
林阮要看的这块地，在陶家村最外面的地方，是一块连成一片的地。
这会儿还没有到播种小麦的季节，但是地里已经有人在犁地了。
见地头上来了辆马车，有个人赶紧放下活计迎了过来。
是个跟三十多岁的汉子，看着老实巴交，一见张牙婆，腰都不敢直起来。
“田大壮，这么早就开始在地里忙活起来了？”
“是，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早些把地翻出来晒晒，等过几天就能播种了。一家老小就指着地里的出息，想要多打粮食，就得在地里多费些功夫。”
张牙婆笑着点头，转头对林阮说道：“姑娘，他就是这块地的佃户，家里人口多，把这块地伺候得很不错。前头的主家留了个要求，希望新主家能留下他们一家子。”
林阮看了那田大壮一眼，田大壮也在偷偷打量她，察觉到了她的眼神，赶紧把头低了下来。
想想自己在这陶家村也没个认识的人，前头的主家能帮着这个佃户说话，想来这个佃户是个不错，于是点了点，“可以。”
张牙婆赶紧朝田大壮使了个眼色，“还不快谢谢姑娘开恩，让你家继续伺候这块地。”
田大壮是个实诚人，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哐哐哐地磕了三个头。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林阮吓了一大跳，往边上避了避，“大叔，你赶紧起来，这是作甚？”
张牙婆笑着道：“这是应该的，姑娘，你这可是给了他们家一条活路。”
田大壮红着眼道：“姑娘的大恩大德，小的一家都记在心里。姑娘放心，这地在我们家手里，一定会给你伺弄好。”
打从知道主家要卖地，他们一家都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虽然前头的主家说过，会尽量想办法安排好他们，可他们还是担心。
毕竟人家买了地，要不要把地佃给他们，还是人家主家说了算。
他们家人口多，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就指着这二十亩地活命。现在得了林阮的准话，他这心里的大石头，总算可以落地了。
林阮说道：“地，可以继续佃给你们种，但你们必须给我伺弄好。如果让我发现你们家有偷懒行为，同年产量比旁的人低，那明年我就会把地收回来，佃给别家种。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没有提前把话说明白。”
田大壮愣了愣，随后使劲点头。
“姑娘请放心，我田大壮别的本事没有，但是种地绝对是一把好手，这块地我们家种了十来年了，除去老天爷不赏脸的那一两年，其他年份里，都是大丰收。”
林阮听了，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到地里转了一圈，看了看地质，确实是肥沃的上等地，泥土松软，看得出来，被伺候得很勤快。
回到马车上，林阮便给了准许，“张牙婆，这价格，我只给一千二百五十两，如果你同意，咱们回去就立马签契子。”
张牙婆一脸为难，“姑娘，这铺面和地你也都看过了，一千四百两，可真真是太划算了。也是你赶得巧，来得早，正好遇上了，不然你要是晚个一天半天的，这真的未必还能有这个机会。”
“一千两百五十两，行，咱们就签字画押，不行，我就另外再找别的地儿。”
林阮嘴上虽然说得坚决，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非拿下这铺面和地的打算。
但是这买东西嘛，肯定是要讨价还价的。
哪有卖家叫多少，她就给多少的。
张牙婆一脸为难，“一千三百五十两，不能再少了。”
林阮摇摇头，“我顶多再给你加五十两，这是我的底线。”
张牙婆看她一脸不肯再退步的样子，只得咬了咬牙，“行，一千三百两，咱们这就说定了。”
林阮痛快地点了点头。
回到牙行，林阮就交了一百两的定钱。
“银子我没带在身上，先把定钱交上，我一会儿就回家去取。张牙婆，这定钱我交了，这铺子可就不能再让别的人去看了。”
“这是自然，我们牙行做事向来是讲诚信的，姑娘请放心。”
林阮点点头，和张牙婆约定好了下午过来签契子的时间，又拿了定金的收条，这才带着秀秀回了林家村。
把所有的银子和那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取了出来，林阮做了顿简单的午饭，姐妹俩吃了，又匆匆赶回了县里，去了醉仙楼。
这会儿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钱掌柜正坐在柜台后面打盹儿休息。
听到刘小二跟林阮打招呼的声音，钱掌柜被赶紧醒了过来，抹了把脸问道：“林姑娘，铺子看到合适的了吗？”
林阮点点头，“看到了，就在青山书院那边，原来是家卖文房书画的，铺子带着小院，另外还有二十亩地，挺不错的。”
钱掌柜在县里这么些年头了，对县里的情况还是十分了解的，听她这么一说，立马就有了印象。
“是那家青桐书斋吧？前些日子听说那家老板好像遇着了什么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把铺子去盘出去了。那个地面倒是不错，学生多，不管做个啥生意，都错了。对了，牙行要价多少？”
“一千五百两，我给压到一千三百两。”
钱掌柜摸着他那不长的八字胡点了点头，“这个价格差不多，挺划算。定下了吗？”
林阮笑着道：“交了一百两定钱，不过掌柜的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所有的银子加起来，只有一千二百两左右。所以我带着秀秀过来，是想找你借点银子的。”
钱掌柜二话不说，立马点头，“你想借多少，多了我做不了主，但二三百两银子，我还是能支得动的。”
他虽然是个掌柜的，可到底也是何家的下人。这酒楼里的每一分进项，都是何家的，他能动用的银子，十分有限，超过一定的数额，就必须得往府里报。
林阮自然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笑着道：“那就太感谢钱掌柜了，我只需要一百两就够了。”
钱掌柜皱了皱眉头，“一百两能行吗？你所有的银子才一千二百两，那边要一千三，你把钱都花出去了，你和秀秀的生活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