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来闹事了

刘婆婆笑着给她拢了拢被子,“这孩子长的真俊,长大了定是个美男子。”

“我咋瞧着不好看,红红的,皱皱的,像个小猴子。”夏茉轻点下他的鼻尖。

“别胡说,刚生下来的小娃儿都这样,等长开了就好,他也没足月,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已经是菩萨保佑了。”

夏茉噙着泪眼儿,瞧着眼前的老人,“婆婆,谢谢您救了我们母子。”

刘婆婆抚着她的头,满眼慈爱,“谢什么,我能救着你,那也是菩萨保佑,等出了月子,咱得去庙里拜拜,谢谢菩萨保佑,就是我家穷的很,你这月子怕是要受委屈了。”

“您说哪里的话,我还有命活着,便没什么好委屈的。”

怀里的小人儿吃着吃着便睡着了,却也乖的很。

他身上裹着一件小破棉被,是刘婆婆从自家被子剪下缝补起来。

而且家里也只有这一床被子,夜里也是婆婆帮着起来抱孩子,换尿布,让她这个新手娘亲,不至于手忙脚乱。

屋子的一角放着炭盆,上面罩着竹制的架子,用来烘烤孩子的衣服。

天阴了几日,便放晴了,现在是春日回暖的时节,只要一放晴,晌午的时候晒着太阳也很暖和。

在屋里休息了两日,夏茉便会抱着孩子,赶着中午太阳最好的时候,出来晒晒太阳,实在是那屋子里太阴冷,又很潮湿。

刘家的院子很小,十几平房的,四周围着残缺的土坯院墙。

一间门楼,两扇老旧的木门,那门缝大的能塞下一只手臂了。

院子东边是半露天的灶房,西边院墙下圈着鸡笼,里面就一只老母鸡孤零零的散步。

正房两间,她们住一间,另一间算是客厅吧!

抬头瞧了瞧屋顶,有些地方破损的很严重,若是下大雨,怕是要漏雨。

夏茉正发愁以后日子怎么过呢,紧闭的院门突然就被撞开了。

巨大的声响,吓的她怀里小人儿一惊,哇哇的哭起来。

“乖宝儿不哭,不哭!”她赶紧站起来拍哄娃儿,一面抬头去瞧闯进来的人。

是个中年汉子,肩上还扛着铁锹,裤腿挽起来,像是刚从地里回来。

那人瞧见她也是一愣,横声道:“你谁啊?怎么在我家?”

“呃,我……”

不等夏茉回答,一脸惊慌的刘婆婆,从屋里跑出来,“儿啊!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来,娘,她是谁?”刘大指着夏茉逼问。

“你别在这儿吵吵,咱出去说。”刘婆婆死命推着他,想把他推出去,奈何力气不够,根本推不动。

“我不出去,你说她是谁?怎么还有个孩子!”

“她,她只是个落难的姑娘,你就别问了,你这是干啥来了?”刘婆婆急的没法子。

刘大似乎也懒得纠结这个事,指着鸡笼里的孤零零的老母鸡,“娘,你把那鸡给我,拿去换点银子,我得交地租。”

刘婆婆大惊,拦在鸡笼前,“我就这一只下蛋的母鸡了,还得指着它下蛋换钱呢!再说这丫头还在坐月子,没了鸡蛋怎么补身子。”

“我管她坐不坐月子,反正我就要那鸡。”刘大推开她,扔掉铁锹就要自己去捉。

“不行不行!我这儿什么都没了,就剩这只鸡了,你不能拿走。”刘婆婆哭天抢地,跟他撕扯。

刘大不耐烦的一抬手,老人家禁不住,退了两步眼看就要摔倒。

夏茉也急了,冲过去一只手扶住老人家,心里更是气的不行,厉声喝道:“你住手!”

她声儿虽不大,但那不知从哪来的威严,竟然真的震住刘大。

夏茉把娃儿交到婆婆手里,径直走向刘大,冷着脸道:“你刚才是不是打婆婆了?”

“我哪有打她,是她自己站不稳,再说了,我们家的事,轮得着你管吗?你到底是谁吧!”刘大也就那么愣了下,瞧她瘦不拉叽的样,没觉得有啥好怕,便又吼起来。

“你不必管我是谁!婆婆年纪大,腿脚不利索,你怎么能对她动手,还有这鸡,既然婆婆说了不给,你就不能动。”她拦在鸡笼前,腰杆挺的笔直。

刘大站住不动,他黝黑肤色,眼中却没有乡下汉子该有的憨厚老实,满是算计。

他回头瞧了眼自己母亲,嘲讽道:“你可真是我亲娘,放着自己儿子孙子不照看,却护着不知从哪来的野种,以后这养老送终的事,可别找我,让这野丫头野种给你送终!”

“啪!”夏茉反手甩了他一巴掌,气火攻心,让她一时冲动,打完了才觉得手背都是麻的。

这身体原是个千金小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全身上下嫩的跟水做的一样,不疼才怪。

刘大也被打懵,虽不是疼,但是夏茉眼中那属于上位者的气场,还是把他彻底震住了,“你你你竟敢打我,你给我等着!”

撂下一句狠话,刘大拖着铁锹,恨恨的瞪了眼母亲,便甩头走了。

经过院门时,还赌气的揣了一脚。

那两扇破门被他踹的东倒西歪,真担心会随时倒下来。

刘婆婆愣在那里好一会,直到怀里的娃儿扑腾小腿,才回过神,“丫头,这……这可怎么好?”

“婆婆,对不起,我打了你儿子。”夏茉捂着手背,跟她道歉。

都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儿子虽不孝,也很混账,但怎么说都是她生的,也还是会心疼吧!

刘婆婆叹息,“我咋会怪你,这孩子打小被我们老俩口惯坏了,以前舍不得打,现在打不动,他就是个混账,你不用往心里去,院子里起风了,赶快带着娃娃进屋去吧!”

“嗯!”夏茉把孩子接过来,“婆婆,咱家是不是很缺银子?”

“还好还好,还有些粮食,能对付几日。”刘婆婆有些难为情,“以往我就一个人住,吃糠咽菜的也不会饿死,我那儿子不孝顺,也不给供养,田地又都是他在种着,日子是难过了些,这时节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村里人日子都不好过,熬过去就好了。”

夏茉直接走到灶房,抱着孩子,翻找了一圈,才瞧见一个豁口的米缸,里面就只有一些玉米渣,灶台拐角里,推着几个南瓜。

屋梁上挂着个破篮子,里面是刚摘的野菜,她叫不出名字,却也知道那是山上挖来的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