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是来还银子的

苏臻同宋承一起在赵家忙了三天,三天后,她背着临时置办装满工具的小箱子同宋承一起离开赵家,赵举人除了应允的那一百两银子,额外还分别赏赐了她和宋承各五两银子,赵太太更是亲自把她送出了垂花门外。

“阿臻啊,以后有什么打算没?”宋承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

苏臻歪着头想了想,好似这已经是第三个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的人了。

“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苏臻说道。

宋承叹了口气,若是早个十天半个月,有人和他说,苏臻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会入了四阴门跟他吃同一碗饭,他会觉得那人怕不是个疯子。可经过这两次的配合,他却突然有种感觉,苏臻她或许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

“阿臻,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宋承斟酌着说道:“你的一些手法,就是我这个干了几十年的老仵作也是头回见。”

苏臻挑了挑嘴角,轻声道:“可能因为我是女孩子的缘故,宋爷爷你知道的,摆弄针凿女红、胭脂水粉是女孩子与生俱来的天赋。”

“胡说。”宋承好笑的斥道:“我孙女儿比你还大两岁内,针凿女红学得也不赖,胭脂水粉买得也不少,怎么她就没有这天赋呢?”

苏臻半是自嘲半是无奈的说道:“那是因为她不需要。”

宋承听了,想起正是因为苏木的死,苏臻才走上了这样一条路,心下不由得一阵恻然。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阿臻,带着你弟弟去京城吧。”

苏臻不由得脚步一顿,抬头看向宋承,“为什么?”

“武定县虽然毗邻京城,但到底不是京城,人的包容性和见识都有一定的狭隘性。”宋承看着苏臻,温声说道:“京城不一样,京城六扇门还有女子当捕快,那尚且还是公职,你这个私底下的二皮匠,别人就算是多有忌讳但也不至于为难。”

苏臻将宋承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末了,轻声说道:“我知道了,您的提议我会仔细考虑的。”

宋承点头,“那就这样吧,我回家去了,你也回去吧。”

苏臻点了点头。

目送宋承走远,正待转身离开,突然想起件事,一边扬声喊了“宋爷爷”一边拔脚朝宋承追去。

“怎么了,还有事?”宋承停下脚步看着追上前来的苏臻问道。

“宋爷爷,我就想跟你说一声,以后如果有赵公子这样的事情,还麻烦你帮着推荐一下我。”苏臻说道。

宋承:“……”

苏臻抬头迎向宋承略略有些反应不及的脸,轻声说道:“宋爷爷,小辂还小,要把他养大我需要一大笔的银子。”

既然已经赚下了一个二皮匠的名声,那就让她在这一行干个风生水起吧!

宋承长长叹了口气,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谢谢宋爷爷。”

宋承摆手,“回去吧,有这五两银子能过段时间的安生日子了。”

“嗯。”苏臻点头。

两人在街头道别,走上各自回家的路。

只是苏臻并没有回花枝巷,而是揣着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回了县衙,找到正在处理文书的鲁主簿,然后将那一百两银票双手奉上,说道:“鲁主簿,我这是我们家欠鲁太太的一百两银子,烦请您代为转交给太太。”

鲁主簿握笔的手僵了僵,看着苏臻的目光也跟着变了变。

苏臻见鲁主簿没有接,她抬起头,将银票放在了案桌上,然后拿了一把做成兔子形状的镇尺压在了银票上,末了,后退一步对不发一言的鲁主簿福了一礼,这才重新背起小箱子大步离开。

鲁主簿的目光自银票上抬起,遥遥看向了渐行渐远的苏臻,直至苏臻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这才收了目光重新看向镇尺下的那张银票。

“咦,我刚才怎么好像看到了苏臻。”楼坤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外面走了进来。

鲁主簿伸手取了镇尺下的银票塞进袖笼,抬头问楼坤道:“你怎么来了?”

“哦,是大人让我来请先生去后衙议事。”楼坤说道。

鲁主簿闻言当即便起身往外走,楼坤跟了上前,继续自己的疑惑,“鲁先生,我刚才看到的那个背影,是苏臻吗?”

“是的。”鲁主簿说道。

楼坤不由问道:“她怎么来了?”

鲁主簿略一犹豫,但还是照实说道:“是来还银子的。”

还银子?!

鲁太太牛氏帮着自家嫂嫂想谋了苏臻给侄子做妾的事,在武定县城不是什么秘密,楼坤明白过来后,便打了个哈哈将这话给带过去了。

苏臻从县衙出来长吁了口气,欠牛家的那一百两银子像块大石头一样压在她胸口,终于她把这块巨石搬开了,接下来,她可以好好计划她和苏辂未来的生活。

是带着苏辂去京城换个轻松点的居住环境,还是在武定县城买幢小宅子,一边接活一边养育小辂,等苏辂大点她积蓄多点再走?苏臻竟然有点拿不定主意。

想起苏辂,苏臻恍然惊觉,她在赵家呆了三天,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她不在的这三天,秦氏有没有再作妖?

这么一想,当即步伐匆匆地朝着花枝巷走去。

“苏臻,你回来了。”

才进小巷便和迎面而来的陆离撞了个正着。

苏臻看到陆离一瞬记起,温峤要带着陆离和齐光去吴州的事,按着时间算,应该是已经走了的,但现在却和陆离不期而遇,那是不是温峤改变了主意?

这么一想,便问陆离道:“你们没走?是不是温峤他改变主意了?”

“不是的。”陆离看着苏臻说道:“按照和张老板的约定,我们本该今天出发的,但峤哥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便推迟一天再走。”

苏臻闻言蹙了眉头,她预感到温峤所谓没有处理好的事应该是与她有关。念头才起,耳边又响起陆离的声音。

“苏臻,你回来的正好,原本我还打算去赵家找你,没曾想在这遇见你。”

“你找我有事?”苏臻问道。

陆离摇头,“不是我找你有事,是峤哥他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