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农女小娟

而此时神殿外正在烧纸钱的月九龄主仆并不知道孟万里的到来。

小蓁捧着手上的黄纸和咒符,看着月九龄将其丢进化纸炉里,不由好奇地问:

“小姐,您刚刚拜真人,求的是什么?”

月九龄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往化纸炉里面扔,看着被风吹起的纸钱灰烬出神。

小蓁并没有因为月九龄没回答就偃旗息鼓,而是继续凑过去说:

“小姐今年就十五了,再过几个月也要行及笄礼了,那您和顾侯爷的婚事也该开始张罗了吧?”

月九龄依旧没回答,只是这回盯着手中的黄纸发呆,叶碧云见状不由呵斥了小蓁:

“烧你的纸,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小蓁嘟着嘴“哦”了一声便没有再开口。

月九龄再过四个月就满十五了,按理说可以履行和安国侯的婚约了,但如今无论是安国侯府还是月府,对这桩婚事提都不提一句,难免引人猜疑,如今皇城里,说什么的都有。

叶碧云担心月九龄听了那些人的话会胡思乱想,于是开口想要安慰几句:

“小姐......”

可刚刚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月九龄忽然回过神来,像是发现什么似的,偏头问:

“小蓁,你闻这这味道,觉不觉着有些熟悉?”

小蓁一愣,“啊?”猛地吸了吸鼻子,被呛得忍不住咳了起来,咳得眼眶里都有泪花打转了,不明所以地问:

“香火味儿吗?”

月九龄却还真的点头了,随即把手中剩下地黄纸都扔进了化纸炉里,偏头吩咐道:

“小蓁,你待会下山了便去京兆府一趟......”

然而她话还没说却被人打断:

“月三小姐!”

主仆三人闻声看了过去,月九龄有些诧异,“孟大人?”

心想刚说曹操曹操就到,随即笑着问了行色匆匆的孟万里:

“您怎么会到这来?也是来拜真人求平安的么?”

孟万里闻言忍不住苦着脸说:

“哎呦,月三小姐就别开玩笑了,我要拜也是祈求各路神仙保佑我早日破案啊!”

听到孟万里提起案子,月九龄敛了笑意正色问:

“怎么?案子有进展了?”

孟万里叹了口气,“可不是......”

然而这时,静虚道人不知从哪冒出来,打断了孟万里:

“孟大人大驾光临,难道是来普世观查案的?”

孟万里一怔,随即一改刚刚的苦瓜脸,换上了一副满面春风的神情,与静虚寒暄起来:

“静虚道人真会说笑,这普世观的牌匾乃皇上御笔亲题,更何况又有诸位真人坐镇,那些个穷凶极恶之徒是不要命了?我刚好路过此处,看到月府的车架,得知月三小姐就在普世观,便来打声招呼。”

静虚道人虽是修道之人,却也是个人精,听出了孟万里的言外之意——他是在这附近办案,听到月九龄在普世观,便来请她去协助查案。

看来关于月九龄会验尸查案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不过只要不是来普世观调查,那他就放心了。

于是静虚松了口气,笑着问到:

“既是如此,那需要贫道为二位准备个清净的地方聊案子么?”

孟万里没想到这个静虚道人说话竟然如此直白,他好歹也是京兆府尹,查个案子还要追着一个内院少女帮忙,传出去面子往哪搁?一是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当着月九龄跟前又不好发作——毕竟他是真的有事相求。

这时,月九龄善解人意地开口解围:

“不必麻烦静虚道人了,近日皇城贵女被杀一案闹得人心惶惶,孟大人出现在此恐怕会惊扰了其他香客,我平安符也求了,便不再逗留,就此告辞,改日再来上香。”

虚静闻言也不再挽留,而是行礼道:

“那二位贵人慢走。”

孟万里甩袖便走在前头,月九龄则回以一礼然后才离开。

出了普世观,孟万里便站在她的马车旁边等候,月九龄移着莲步走过去,笑着问道:

“孟大人应该不是特意来普世观找我的吧?”

虚静不在,孟万里又垮着一张脸,说明了来意:

“我昨日按照月三小姐说的,命人去查近一月来是否有类似的女子无故死亡。”

月九龄挑眉,“找到了?”

孟万里真觉得这月九龄神了,一说一个准儿。

于是点了点头,眉头皱了起来回道:

“目前有一起,就在这普世观的山脚下,是一家农户的女儿,叫小娟。”

难怪孟万里会亲自来这找她,月九龄点头问:

“她的尸首呢?”

孟万里就不由叹了口气:

“这正是我想跟月三小姐说的,农户夫妇二人说小娟未婚先孕还被人开膛破肚地杀死,实在是丢尽了祖上的颜面,说什么都不肯说出小娟尸首葬在何处。”

他如今就怕凶手真是一个杀人如麻的疯子,若不早日将他捉拿归案,还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妇女要丧命于此,若再有命案发生,那这顶乌纱帽他也别想再戴了,提前告老还乡算了。

难怪京兆府之前没有接到类似的报案,原来是被人有意掩盖了,那其中必定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月九龄沉思了片刻,随即自言自语似地分析,“丢尽了脸为何还怕官府查?遮遮掩掩的有些不对劲。”

说着她便抬眸看着孟万里,问道:

“我可否到她家看看。”

月九龄既能说服李钦给李盼做尸检,也一定能让小娟的父母交出尸首。

如今她主动要帮这个忙,孟万里当然求之不得,连忙应下:

“就在这下面,我给月三小姐引路!”

叶碧云和小蓁看着堂堂京兆府尹对自家小姐如此毕恭毕敬,脸色有些复杂,不知该为小姐受到京兆府的礼遇而感到骄傲,还是为小姐又要去尸检而感到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