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怒战白莲花

魏宁轩飞也似的朝那女子跑了过去,从侍婢手中小心接过来,揽在怀中道:“玉姝,你身体还虚着,怎么跑出来了?若是着了风可就不好了。”边说边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了她身上。

好一出你侬我侬的秀恩爱大戏。

白菁菁津津有味的看着。

许是感受到了白菁菁炽热的目光,林玉姝拂开魏宁轩的手,颤颤巍巍地走到白菁菁面前福了福道:“玉姝见过姐姐。”

白菁菁眯着眼睛将这朵盛世白莲打量了打量,嗯,柳眉桃目樱桃口,看上去柔柔弱弱,清纯无害,标准的白莲花脸。

“玉珠,你不用拜她!”魏宁轩将林玉姝扶了起来,依旧揽在怀里,咬牙切齿地盯着坐在太师椅上的白菁菁道:“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她把欠你的还回来!”

“魏郎,你不能说这样的话。”林玉姝一边说,一边跟只被剥了皮的鹌鹑一样抖啊抖的,“姐姐肯让玉姝入府,玉姝便已经很感念了,至于那孩子……”

她忽然哽咽起来,瘫在魏宁轩的怀里,嘤嘤哭泣起来。

而魏宁轩则紧紧抱着她,随她一起红了眼眶。

此情此景,真可谓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啥都没干的原主,就这样被这朵盛世白莲成功的污蔑成心理变态,心恶面善,心狠手辣的歹人!

白菁菁想着,原主之前面对在自己面前示弱的林玉姝,一定表现的很慌乱。她会不停的向这二人解释,解释的结果是越描越黑,愣是戴稳了这顶无中生有的罪恶之帽。

于是乎,白菁菁选择沉默以对。

她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这两人哭。

终于,林玉姝哭不动了,她有些不解地瞟了白菁菁一眼,继续假装抽泣,却是干打雷不下雨。

“哭完了?”白菁菁伸了个懒腰,“哭完了我来说两句。”

她一个猛子站了起来,将林玉姝吓了一跳:“趁着大家伙都在,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说清楚,省的大家伙以为我真的害了这朵……哦不,这位林姑娘。”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你那放了落胎药的药碗,现在还在玉姝的房中放着呢!”魏宁轩忿道。

“那好啊,那便把那药碗拿过来,给大家伙瞧瞧。”白菁菁说罢看了周管家一眼,周管家忙命丫鬟去取了过来。

等待的过程中,林玉姝始终抽泣着,一院的下人大气也不敢出,默默侍立在侧。

不多时,丫鬟将白瓷药碗奉在了白菁菁的面前,白菁菁却是不接,看了碗中汤药一眼问:“林玉姝是因何物滑胎。”

小丫鬟自是不知,咬着牙看了魏宁轩一眼。

魏宁轩立刻道:“许大夫说了,这汤内含有极重的三棱,玉姝喝下这虎狼之药后不久便滑胎了!”

“三棱?”白菁菁耸肩笑了笑:“那许大夫有没有告诉你,这碗汤中除了三棱,还有补气保胎的紫珏草。紫珏草与三棱相生相克,二者若遇水中即化成黑色,可眼前这碗汤药清清白白,你告诉我这里面被我下了分量不轻的三棱?”

魏宁轩并没有被林玉姝的一番解释打动,他冷傲的哼了一声:“我竟不知你何时通晓歧黄之术!”

白菁菁抚了抚额,嘴边**起几抹嘲讽的笑意:“我也不知当初看上的是个衣冠禽兽啊。”

“你说什么?!”魏宁轩震怒之下竟是推开了怀中的林玉姝,林玉姝本就“虚弱”,被他这么一推,立刻晕了过去。

她还挺会挑选时机。

“玉姝!玉姝!”魏宁轩打横将林玉姝抱起,横眉竖目道:“别以为你一番胡言乱语便能洗清身上的罪孽!”

“你也别以为你一通逼逼赖赖就能冤枉老娘害人。”白菁菁横了他怀中的林玉姝一眼,“药碗就在这里,你随便请个太医或者仵作来都能瞧出其中猫腻。问题是,你敢请吗?”

魏宁轩后脊一僵。

“你什么意思?”

白菁菁微微一笑,无比淡定地说:“以丞相府之名,去把张太医请来,一来给身子异常虚弱的林姑娘看看病,二来请他帮忙掌掌眼,看看我刚才说的是真是假。”

说罢,她傲然睨了魏宁轩一眼,魏宁轩目光凌冽地盯着她,像在盯着一只洪荒猛兽一样。

不多时,张太医便来了。

彼时一行人已回到了林玉姝所居的依兰轩,林玉姝也已经醒了过来。张太医细细为她诊过脉,道:“这位林姑娘除了因滑胎导致的气血亏散,并无其他病症,好好调养些时日便好了。”

魏宁轩像揽着个名贵易碎的花瓶般揽着林玉姝,愁云满面,并未因张太医的话而消解半分。

“玉姝,你且放宽心,等你养好了身子我们还会有孩子的。”魏宁轩附在林玉姝耳边道。

林玉姝气息奄奄的点了点头。

白菁菁自动屏蔽了渣男贱女联袂演绎出的苦情戏,将保管完好的汤药递给张太医道:“张太医,您且看看这汤里有无三棱。”

张太医端详了那汤药片刻,又放下鼻子下面闻了闻:“这汤里都是些滋补助养的汤药,并无三棱。”

已知这个结果的白菁菁冲一直靠在墙角瑟瑟发抖的许大夫笑了笑:“许大夫,医术不精啊。”

白菁菁的声音温柔婉转,并无异常,然而这声音落在许大夫的耳中如鬼哭狼嚎一般,竟是吓得他跪倒在地。

“小、小人,小人……”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却始终说不出句整话。

也是,他该如何表述,才能显得自己与“行滑胎之毒计陷害丞相之女”之事并无关联呢?

白菁菁抿唇笑着,端起盏茶吃了。

清香的茶水才滑入喉中,便听一丫鬟哭道:“老爷,夫人,是我,是我害了林姑娘!”

不大不小的声音,却使得一屋子的人愣了住。

“小、小环,你怎么了?”林玉姝梨花带雨的,戚戚然望着小环道。

名唤小环的丫鬟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冲着魏宁轩和林玉姝跪了下去:“是我,是我不小心将三棱弄到了林姑娘的点心中。”

“你说什么?”魏宁轩唰地站了起来,“说,是谁指使的你!”

白菁菁面无表情地瞥了魏宁轩一眼,呵呵,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朝她身上泼脏水,这渣男还真是渣的可以。

“无人指使,是奴婢自己不小心。”小环低头锁眉,似在努力的回想着什么,“奴婢的娘肺部有疾,因知三棱有益阴虚,清虚火,生津止喝之效,便买了些三棱来熬药。奴婢熬制了三棱后未净手便给姑娘做了鸳鸯酥,想必是那鸳鸯酥中沾染了三棱的药粉,这才害得姑娘滑了胎。”

撒谎!白菁菁当下便冷笑了出来,她既如此了解三棱的功效,又岂会不知其毒性?既是母亲患有肺疾,为何要在侍郎府熬药?难道她母亲在侍郎府住着不成?

白菁菁正要说话,魏宁轩竟冲上去踹了小环一脚,继而怒发冲冠地说:“来人,把这个居心不良的贱婢拉出去,乱棍打死!”

靠,这是要强行结案了?

白菁菁站了起来:“魏宁轩,你要草菅人命吗?”

魏宁轩双手拂至身后,侧身对着白菁菁,一双眼睛斜斜望着她:“这贱婢已经认罪,你的嫌疑也洗清了,你还想怎样?”

“我想怎样?魏宁轩,你好歹也是念过书当着官的人,这丫头话里的漏洞你一句也听不出来吗?”她觑了觑眼睛,阴恻恻笑笑:“还是说,你分明听出来了,却不愿面对!”

因动了杀机,魏宁轩的面色看起来甚为可怖,他冷冷哼了一声:“白菁菁,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你觉得是玉姝故意落胎陷害于你对不对?”

哎呦,他竟把话挑明了?既然对方这么敞亮,白菁菁也不好在藏着掖着,便道:“没错,你们两个,一个计划失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个错怪了好人,不知该如何收场,便想借坡下驴,杀了这丫头一了百了。”

“姐姐!”林玉姝哭喊着扯住了床幔,泪珠儿不要钱似得往地上砸,“玉姝若有此心,定遭雷劈!”

“玉姝!”魏宁轩忙上前扶住了她,林玉姝倒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又细又尖,像被踩了尾巴的黄鼠狼一样。白菁菁一脸嫌弃的掏了掏耳朵。

“白菁菁,玉姝才落了胎,你定要这般逼迫于她吗?”魏宁轩怒吼着,额上的青筋乱跳。

怎么说来说去成了她在找事了?

“我逼迫她?”白菁菁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林玉姝,哂笑一声道:“魏宁轩,你少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了,你不就是想要我放她一马吗?可以,只要她给我赔个礼道个歉,好好的认个错,我可以放她一马,权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她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给你认错。”魏宁轩理直气壮道。

什么叫给脸不要脸,这就是。

既然跟畜生说不明白人话,白菁菁便不跟他们掰扯了。她用蔑视的目光一一扫过这屋子里的人,肃然道:“魏宁轩,你想跟我抬杠是吗?好,你给我听好了,只要这贱人一日不向我认错,我便一日不进你侍郎府的大门,她终生不向我认错,我便终生不进你侍郎府的大门。我会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我且看你能与我耗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