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记忆之中的脸
曲霖低着头，无措的扣着手指，好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夏汐汐轻声问，“等会愿不愿意和我说说？”
“我……”曲霖欲言又止。
夏汐汐刚想开开继续说些什么，突然从走道里面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啊原来你在这里啊！”
是那个刚才帮她抽血的护士。
“你未婚夫还在急诊室呢！你说你瞎跑什么？”护士上下看了她一眼，微微有些惊讶，“不是让你去处理伤口吗？怎么没去？哎呀算了！你先跟我走吧！手术室那边需要人签字！”
一说签字，夏汐汐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赶忙追问道:“护士，他的情况很严重吗？”
“有些复杂，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护士很着急的样子，“哎呀你先跟我过去签字，手术室那边都等着呢！”
听了这话，夏汐汐是不敢再耽搁了，赶忙跟着护士走。还扭头冲着曲霖丢下一句:“小霖我先过去一下，你要是有事可以和我打电话！”
曲霖盯着她离开的身影看了一会儿，这才挪开眼睛，看着自己正对着自己禁闭着的房间，恨恨的捶了一下椅子。
心情烦躁的他自动忽略了护士的‘未婚夫’三个字。
“这样就可以了吗？”夏汐汐将签好字的纸递给护士，问道。
护士接过来看了一眼，“可以了。”说完就要走。
夏汐汐赶忙伸手拦住她，“护士！”
“还有什么事？”护士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说话很急。
“他……”
夏汐汐的话只出了一个音，就被护士急匆匆的给打断了，“他的情况比较复杂，和你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放心吧，医生会尽力的！”
这次说完，快步走开了，像是生怕夏汐汐再拦她一样。
而夏汐汐听着她这如此官方的回答，是一点也放心不下来。这次她也不敢再乱跑了，咬着牙寻了个地方坐着，靠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术室。
一个小时过去了，顾城还没出来，曲霖倒是先找了过来。
身边还带着脸色有些苍白的，一身病号服的水念。
“小霖？还有水念？”夏汐汐看了两人一眼，大概就明白了曲霖为什么会在这里了。“水念这是？”
“没事啦汐汐姐。”即使面容苍白，倒也改不了小姑娘身上的那种温柔气质，“我就是一点小问题，是霖霖他太紧张了！”
一听这话，曲霖忽然就一阵烦躁:“什么叫我太紧张了！你都昏倒了还想怎么样！你自己的情况你自己不清楚吗？！”
他心里不舒服，一下子没有控制住音量，声音未免大了些，听的夏汐汐都忍不住轻皱了一下眉。
倒是水念，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下，带着笑的去温声安慰他:“霖霖别生气，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
“没了没了，不会有了。”
得到了保证的曲霖脸上这才好看了些，但是深知小丫头脾气的他，估计这承诺是维持不了多久的，因此，刚好看点的脸瞬间又沉了下去，甚至比刚才还多了点失落与自责。
夏汐汐看着两人的互动，以及曲霖的神情变化，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
原因八成是出在水念身上。
不过她也没多问，看着冲自己瘪嘴笑的水念说:“那水念现在的身体还要紧吗？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没事啦。”水念冲她笑笑，看了一眼还亮着的急诊室，又看了一眼满身是伤口的夏汐汐，问:“不过汐汐姐怎么会弄成这样的？还有里面那位……”
夏汐汐疲惫的冲她笑笑，说:“这个说来话长，你身体也不好，还是不要听这些糟心事了比较好。”
知道她是不想说，水念也体贴的不再问。倒是曲霖突然冷着脸问了一句:“是因为上次那个人吗？”
夏汐汐瑶瑶头，“不是他。”
曲霖点头，说:“嗯，那学姐要是有什么事情让我帮忙的话就和我说。”
“嗯。”夏汐汐冲他微微一笑，“谢谢。”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曲霖没感觉出来她话里的沉重，只是点点头算是应了。
夏汐汐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去的转了一圈，刚想说句什么，目光突然就落在了水念的脸上，瞪大了眼睛。
她忽然想到这人像谁了！
像顾城！
只不过之前顾城的眉眼过于冷峻，让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今天这事情一出，她盯着昏迷过去的顾城看了那么久，这才感觉出来了。
而水念被她突然炎热起来的目光看的有些奇怪，就问了:“汐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看着我？”
夏汐汐回过神来，放柔了声音，但是带着点急切的问道:“水念，你是叫水念是吗？你今年多大了？”
水念被她问的有些奇怪，曲霖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学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小丫头今年刚18，怎么了吗？”
夏汐汐没回话，只是问:“18……那水念有没有什么哥哥姐姐之类的？”
其实在她问完之后就后悔了。真是脑子不清楚了，要是这人真是顾城的妹妹，怎么会姓水？
她可是知道顾城的妈妈并不姓水。
于是，不等水念回答就抱歉的笑笑，说:“啊，抱歉，我今天脑子不太清楚，你们不要在意。”
“没事。”水念不在意的笑笑，还是把她刚才的问题回答了，说:“不过我并没有什么哥哥或者姐姐，自从前几年爷爷奶奶去世之后，我就成了孤儿了。”
即使是说着自己并不太美好的身世，水念也只是一瞬间的失落之后就恢复了那灿烂的笑脸。
能教育出这样的孩子的家长，一定很温柔。
这么想着，夏汐汐嘴角带上了温柔的笑，直接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能把你教的这么好，你的爷爷奶奶一定是很温柔、很好的人。”
“是的呢！爷爷奶奶对我很好。”水念笑着应答，语气里满满的骄傲与自豪，刚准备继续夸自己的爷爷奶奶两句，眼睛忽然就看到了那一直亮着的红灯忽然灭了，她对着夏汐汐说:“啊！汐汐姐！出来了！”
夏汐汐赶忙扭头，果真就见着他们推着顾城出来了。
“顾总！”她喊了一声，就赶忙转头问身边的医生道:“医生，他怎么样？”
“没事了，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
顾城迷迷糊糊的听着外面的说话声，感觉到了夏汐汐焦急声音的他努力的睁开眼睛五寻找。
在强光的刺痛下，他没能正确的找到人，但是，在即将放弃之时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只在记忆中存在的脸。
他下意识的张了张唇，声音模糊但温柔的喊了一句:“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