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居然真的是那个小王八蛋!
“舅舅在信上说,他过几天好像要去北方谈一桩大生意,中途要路过京城。刚好墨儿吵着说想见我,舅舅就决定带墨儿回来,在侯府住上几个月。等他从北方谈完生意回来,他再带墨儿回梅山去。”
“太好了小姐,这不是大喜事吗!?您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小少爷了,也不知道小少爷有没有长高,还记不记得咱们……”
兰墨亭走的时候才四岁,还没到记事的年纪。
现在一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兰墨亭再见到文远侯府里的众人,还能不能记得所有人的名字。
“嗯,舅舅说他最迟这两天就会到达京城,咱们得提前准备准备,把墨儿之前住的院子好好打扫一下,再去多买些好吃的、好玩的给他放在屋里。”
兰墨亭和梅祭舟要过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文远侯府。
文远侯府上下都很兴奋,尤其是姜老夫人,那更是笑得快要合不拢嘴。毕竟兰墨亭是府中唯一的男丁,又是家中老幺,打小就受尽疼宠。
“清儿,你这几天别的就先不要管了,把迎接墨儿和你舅舅的酒席置办好,千万别怠慢了。”
“是,祖母请放心,清儿一定尽心竭力。”
府中上上下下都沉浸在了一片欢乐中,唯有赵姨娘那里气氛反而显得有些低迷。
院子里的下人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自从大小姐去了东宫养伤后,赵姨娘的脾气就变得越来越差。
以前兰淑儿在的时候,赵姨娘还会稍稍收敛,现在兰淑儿封了良媛,成了太子的女人,赵姨娘就变本加厉,愈发目中无人,一双眼睛都快要长在了脑袋顶上。
这天兰芷清带着春棠和冬杏出门去集市置办东西的时候,刚巧就撞上了正要出门的赵姨娘。
“呦,这不是芷清么?你又要出门给你弟弟买东西啊?啧啧啧,果然掌家之后就是不一样啊,手上拿着金库的钥匙,可以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兰芷清本来心情挺好的,结果撞上阴阳怪气的赵姗嫆,把她所有的好心情都给搅没了,宛如吃了苍蝇般恶心。
可她偏偏还不能对赵姗嫆翻白眼,还得对这个讨人厌的女人露出客套的笑容:
“是啊,姨娘也是打算去集市吗?”
“对啊——我去年做的毛料子有些潮了,打算去换身新的。我正愁零用的银钱不够呢,刚好芷清你在,要不你就从小金库里挪点出来,送姨娘我一条新的獭兔袍子呗?”
赵姗嫆今日穿了一身狐狸毛缎子,领口是大红大紫的配色,就跟她这个人一样,满带着市井气息,恶俗又上不了台面。
兰芷清见过厚脸皮的,但就没见过连这点小便宜都要占的,而且兰芷清还是晚辈,赵姗嫆是长辈,也亏得她居然想得出来要贪小辈的钱!
兰芷清皮笑肉不笑道,“好啊。正好我要去布坊给墨儿挑几匹绸子做衣裳,咱们刚好顺路,不如就一起去呗?”
赵姗嫆,这世上可没有那么好占的便宜。既然是你先不要脸,那就不要怪我给你一个小小的“惩戒”。
正值集市上最繁华热闹的时候,兰芷清这几天沉浸于墨儿要回来的兴奋中,一眨眼都把令她烦心不已的与九王爷婚约一事给彻底抛在了脑后。
管他什么宇文流渊!
她现在只想早点见到墨儿和舅舅,只要能够再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他们,比什么都重要!
等她们从布坊买完布料出来,集市上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变得比刚才来的时候还要拥挤。
赵姗嫆指着人群最为密集的那处地方,十分感兴趣的道:
“芷清你瞧,那边是怎么一回事啊?好像聚了很多人的样子,会不会是有什么商贩在做活动啊?”
街道中央乌泱泱围了一圈人,看起来不像是在做活动,倒像是在集体围观什么人。
兰芷清的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这倒不是因为她最近忙着管账和准备墨儿的到来,所以没怎么关注过最近京城里广泛流传的消息,而是因为……一种从骨子里流传出来的……本能的不祥之感。
“芷清,要不咱们一起过去瞧瞧吧?看起来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赵姗嫆刚刚占了兰芷清的便宜,免费得了一件价值不菲的獭兔毛料,心情正愉悦着,连带着看她平日里最为嫌恶的兰芷清都顺眼了不少。
然而兰芷清却果断的拒绝了赵姨娘的“盛情”相邀:
“不不不,我还是不去了,姨娘您若是感兴趣的话,您自己去看就行了。我突然想起还有别的东西要买,就先走一步了……”
兰芷清说完之后便要抬脚走人,那被人群重重包围着的中心,突然传出了一阵雅痞而又爽朗的张扬笑声。
“哈哈哈哈,姑娘你说笑了,像你这般温婉可人、贤惠持家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得绝症呢?来,把你的手给我,让本公子好好替你把把脉!”
男人熟悉的声线,如久久未曾降临的梦魇一般,刹那间就把兰芷清脑子里尘封着的记忆全部唤醒,让她的双脚化为了钉子,把她钉在原地不得寸进。
居然……真的是那个小王八蛋!
“芷清?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赵姨娘奇怪的看了兰芷清一眼,发现兰芷清脸色惨白,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额头上就冒出了涔涔冷汗,像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没、没事。”兰芷清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把自己心中突然冒出的火气给压了下去。
赵姨娘狐疑的瞄了她一眼,随后就把关注的视线转移到了场中。
场中那些人潮本来是环环簇拥着的,把最中央的那个人挤得密不透风。可随着那人的移动,人群突然出现了一个缺口,把那抹白衣胜雪的颀长身影彻底暴露在了路人的视线中。
于是人群中纷纷传来了惊叹声。
就连赵姨娘这样的半老徐娘,在见到那位样貌俊美无俦的年轻公子时,都不由得看痴了双眼,连手里抱着的獭兔皮料何时掉了都不知道:
“这是哪家公子,居然生的如此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