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疯狂的嫉妒
四人坐在赵训炎的书房,面面相觑。
各个在朝堂上都是能搅动风云的人物,如今竟被人捆在一起给耍了,说生气也生气,可更多的是尴尬。
御医来了以后,楚秉松便匆匆回去了,只剩下三人,大皇子赵佑,八皇子赵煊逸和逍遥王赵训炎。
到底是大皇子先沉不住气:“老八,你难道就不想解释一下为何会派人去我的清风楼?”
赵煊逸神色冷漠:“我没派人去过,许是有人冒名,大皇兄这般指认我,是不是太莽撞了?”
“冒名?”大皇子赵佑冷笑一声:“我看是你故意推脱吧,我说老八,你何时也变得这么不磊落了?”
赵煊逸懒得与他争辩,如今事情已经清楚,是有人算计了他们,但的确如同大皇子所想,不排除这个算计之人就在他们四人之间。
赵煊逸离开,赵佑才呸了一声:“我才是嫡出,他就是个贵妃所生的,寻常人家那叫妾,他就是个庶子。”
赵训炎淡笑,面上神色晦暗不明;“大皇子且先回去查查吧,兴许捣鬼之人就在你清风楼也说不定。”
赵佑扭头看他:“皇叔,如今楚秉松这废物儿子腿也断了,这梁子算是结下了,难不成就这样由着丞相府跟大皇子决裂然后好去投靠老八?”
赵训炎放下茶盏,又捻了几片新茶放进去,看着茶叶打着旋儿沉到水底才道:“之前你不是打算娶楚家大小姐么?”
赵佑面上横肉一颤,想起楚姒,微微摇头:“虽是个佳人,可是我听说楚秉松根本不喜欢这个女儿,她跟她外祖家又决裂了,我娶了她做侧妃,楚秉松肯定觉得我看不起他,可若是娶她做正妃,我又不甘心,而且母后也不会同意。”
赵训炎笑了笑:“那就换一个,楚府四小姐如何?才提为嫡女,虽母家无依傍,但极受楚府老夫人喜欢,且温婉可人,做侧妃也不算辱没了她的身份,楚秉松定然也没意见。”
“好主意。”赵佑眼前一亮:“我这就去跟母后说去。”说完转身便走了。
赵训炎看着他臃肿的身影,嘴角讽刺扬起:“蠢货一个。”说罢,又想起那抹紫色的身影,那日在严府她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带着恨意,难不成她跟自己有什么过节不成?而且自她回楚府,楚家的事儿就没断过。
“来人。”
“王爷。”立刻有人上来行礼,赵训炎纤长的手指淡淡敲在桌上:“让人去查查楚府大小姐。”若是真查出点什么,那可就有意思了。
楚姒此刻正在府中,这事儿太过顺利,让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了。
“秦家二小姐醒了吗?”楚姒问道。
绿檀微微摇头:“还没醒呢,定国公快把所有御医都请回家了。”
楚姒淡淡思忖着,已经过去好几日,秦府的守备一定会松懈下来,而且定国公不是慈父,不会再放更多心思在秦翡身上的,不过秦府的守备,绿檀还是进不去,她还要想个办法给白氏递个信才好。
正想着,烟雪使人递了信儿来,说去追查宁妈妈的下落,可宁妈妈自出了府便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就连她那个赌鬼儿子也跟着不见了。
楚姒抬手让人退下了,绿檀却神秘兮兮的靠近过来:“难不成咱们府里还藏着什么高手?”
“不是高手。”楚姒拿过一旁的书,却是一句也看不进去,在这府里暗处,还有只黑手在操纵着,若是自己一个不小心,只怕都会变成她手里的棋子。
屋外,风雪又呜咽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有丫环来报,说八皇子府的蒋侧妃过来了。
楚姒头疼,这八皇子府难道还甩不掉了?
虽然她头疼,老夫人却很高兴,早早安排了江妈妈过来伺候。
楚姒在门口等着,不多久就看到了蒋侧妃的马车。
蒋侧妃闺名蒋繁,是贵妃娘娘的娘家侄女,比八皇子小两岁。
从马车上下来,蒋繁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楚姒,一袭白色衣裙,神色淡漠,眸光轻转间,竟是夹杂着冷漠的媚气,这样矛盾的结合,让她有一种寻常人不曾有的气质。
同样这样看着楚姒的,还有蒋繁身后跟着的男子,蒋家嫡孙,名唤蒋锐,但跟楚其泰却是一丘之貉,干过不少腌臜事,是蒋家最没出息孙子,但偏生又最年幼,最得蒋家老夫人喜欢,所以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都被掩盖下来了,前世他也是拖八皇子后腿的人之一。且不说又逍遥王那样心机深沉的敌人,便是这些拖后腿的人,八皇子也夺不成皇位。
楚姒看到蒋锐,没多少惊讶,他应当是来看楚其泰的。
“楚姒见过侧妃娘娘。”
蒋繁上前笑着将她扶起:“等久了吧,可冷着了。”说罢,转头让嬷嬷把自己的暖手炉塞到了楚姒怀中:“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见见你,正好锐哥儿要来看看楚大公子,所以便一道过来了。”蒋繁先解释道。
楚姒低垂着眉眼行了礼,蒋锐上前一步就要亲手去扶楚姒,绿芽上前便拦住了:“见过蒋公子。”
蒋锐皱了下眉头,不满的看了眼绿芽,讪讪收回了手:“楚小姐多礼了。”楚姒退在一侧不说话,江妈妈见此,上前一步:“老奴是老夫人屋里的,这边引公子去见少爷。”说罢,看着楚姒:“劳烦大小姐引侧妃娘娘去老夫人屋里了。”
楚姒颔首,便上前:“娘娘请。”
蒋繁笑着颔首,跟着楚姒去了荣华院。
蒋锐看着楚姒纤弱的背影,摸了摸下巴:“你家大姑娘多少岁了?”
江妈妈皱眉,哪有外男直接问未出阁小姐年岁的:“公子,这边请。”江妈妈神色冷了些,大公子尽交些这等狐朋狗友,平日的习惯定然也是如此。
蒋锐不跟江妈妈置气,看着楚姒消失在转角才笑着往楚其泰的院子而去。
还没到楚其泰的房间里蒋锐便开口问道:“其泰,你家里藏了这么好看一个妹妹,怎么不早点带出来?”
楚其泰刚醒,见是蒋锐,阴沉的脸色好了些:“不过是个不知廉耻的下贱货,你要喜欢,送给你。”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蒋锐笑道。
“蒋公子说的是大姐姐吗?”楚蓁蓁正好在一旁,淡淡道。
蒋锐一看一身白衣胜雪的楚蓁蓁,眼睛都挪不开了:“还有你这二妹妹,真是天仙儿般的人。”
楚蓁蓁脸上微微泛红:“多谢蒋公子夸赞。”
蒋锐笑着,看着楚蓁蓁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颈,不由顺着往下看,出落的玲珑有致的身体包裹在素白的衣裙下,虽不及那些成熟的身子,可她这份清纯的气质更加叫人心痒难耐。再往上看,殷红的嘴唇微微张着,吐着芳香,一双盈盈如秋水般的眸子知叫人看得心醉:“这可比你家大姐姐好看多了,她瞅着就是个冰块。”
楚蓁蓁心中大喜,面上却之装作羞涩:“蒋公子可不能乱说,蓁蓁哪里比得上大姐姐,更何况,我之前还出了那等事情……”楚蓁蓁说的泫然欲泣。
蒋锐目光一紧,就差没上手将她拥进怀里了:“那事儿哪能怪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你。”
楚其泰咳了两声,讽刺的看了眼蒋锐:“蓁蓁你就别肖想了,那可是要嫁给逍遥王的。”
蒋锐眼神一暗,却哈哈笑起来了:“我只是怜惜娇花而已,说什么肖想。”
楚蓁蓁知道蒋侧妃也来了,并没多留。
待她离开了,蒋锐才看着楚其泰断了的腿:“当真是清风楼的人干的?”
楚其泰哼了一声:“这事儿就不用你管了,我自会收拾,等我逮到他,定活活扒了他的皮!”
蒋锐笑而不语,只问道:“你家大妹妹可曾定亲了?”那样冷淡的美人,跟楚蓁蓁不一样的口味,有意思。
楚其泰瞥了他一眼,见他真动了心思,冷笑道:“你拿回去做妾可以,若是想八抬大轿娶回去做正妻,别说我不够兄弟。”
“做妾?楚大人怕是不同意吧。”蒋锐在他旁边坐下道。
楚其泰不屑的哼了一声:“古语有训,走为妻,奔则为妾,这点还用我教?”
“那楚兄是肯帮我了?”
楚其泰望着他,阴鸷一笑:“自然。”
楚姒带着蒋繁在荣华院去过之后,蒋繁便说想跟楚姒说说话,两人便出来了。
“听说你院子附近有一个湖,里头养了些名贵的花草,咱们过去看看吧。”蒋繁道。
楚姒颔首,引着她小心的穿过游廊,到了逐锦阁附近的湖边。
这个湖不算大,但是很深,传闻里面死过不少人,若是往里面去捞,能捞不少的头发簪子上来。
蒋繁走在湖边的栈道上,一旁的嬷嬷在旁边撑着伞。
“之前与你说的事儿,你真的不考虑吗?”蒋繁终于问出了口。
楚姒极目远眺,尽是凄凉苍白的颜色,浅浅一笑:“楚姒没有这个福气。”
“是你自觉无福,还是不想要这个福气?”蒋繁笑问道。
楚姒侧目看她,面上的笑容里藏了些许的苦涩:“侧妃娘娘仅一人便将八皇子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何苦非要多一个人?”
蒋繁喉头微噎,笑出声来,发髻上的步摇也随着颤动,笑罢,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凄凉:“正妃的位置不可能一直空着,虽说八爷一直以公务繁忙的理由不肯纳妾,但是贵妃娘娘怎会容许,纵然我现在又……”蒋繁垂目,慈爱的摸了摸小腹,楚姒微微挑眉,便听蒋繁道:“谁知道是不是个小皇子,而且就算是,也绝对不会被允许在正妃之前诞下,前面那个孩子……已经是例外了。”
楚姒不解,难道这就是她一定要自己入八皇子府的原因?是觉得自己软弱不争么?
八皇子以后是要登高位的人,后宫中的腥风血雨比后宅厉害数十倍,她根本无心也不想参与。
“姒儿。”
“嗯?”
蒋繁挥退了身后的人,笑看着楚姒:“你知道吗,每晚,八皇子在我耳边唤的都是你的名字……”
楚姒愕然,看着蒋繁苦笑着的眼中的湿意,心中忽然有些不安:“娘娘……”
楚姒的话还没说完,蒋繁忽然往后一翻,整个人就要往湖里栽下去。后面跟着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楚姒微微咬牙,一把抓住蒋繁的手,将她狠狠往后一带,可蒋繁却忽然用力,顺着力道将楚姒直接摔落了湖中。
“对不起……”蒋繁倚在栏杆边小声说着,嘴唇都是苍白的,她不想如此,可是八皇子夜夜在自己耳边唤着她的名字,已经让她嫉妒的发狂。
蒋繁的人匆匆围了过来:“侧妃,您没事吧。”
蒋繁似吓坏了一般:“快,快救楚小姐。”
大雪依旧,湖面已经结了一层冰,如今这湖水直接就能把人活生生冻死,更何况这样的情况。
绿芽吓得直接哭了起来,忙叫人下水救人,可竟无一个会水的,下去都是送死,绿檀也是只旱鸭子。
绿芽见无人肯下去,抬脚便要跳下去,却被绿檀拉住:“你下去就是送死,说不定还要拖累了小姐!”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小姐淹死吗!”绿芽抹了把眼泪,春枝已经匆匆去喊府里的侍卫了,可楚姒的逐锦院在后院最里边儿,就算侍卫赶来,楚姒怕也已经被活活冻死了。
绿檀皱眉,转头便去逐锦院取了一捆尼龙绳来,绑在了岸边,将绳子另一头绑在了腰上:“等我一拉绳子你就拉我上去。”
绿芽点头,绿檀看着冰冷幽深的湖水,一咬牙,纵身跳了进去。
蒋繁坐在一边,看了看贴身伺候的嬷嬷,嬷嬷会意,走到绿芽身边:“姑娘,我来守着吧。”
“不,我要自己守着。”绿芽坚定道,小福儿也赶了过来,哽咽道:“嬷嬷,我们自个儿会守着的。”一想到这么好的主子很可能就这样死了,不免悲从心中起。
那嬷嬷为难的看了眼蒋繁,蒋繁没说什么,淡淡盯着湖面。
楚蓁蓁闻声而来,一副惊恐的模样:“听说掉进这湖里的人就没一个能活着的。”
绿芽咬唇不说话,莺儿走到绿芽身边:“绿芽姐姐,大小姐是怎么掉进去的?”莺儿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绿芽死死盯着的落在湖中的尼龙绳,眼神微动,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把小刀来,悄悄的开始割这绳子。
蒋繁看到她的小动作,跟来的八皇子府的丫环才要出声提醒,蒋繁却稍稍抬手,那丫环见此,便又低下了头闭紧了嘴。
楚蓁蓁本来提心吊胆,一见蒋繁如此,越发大胆的上前:“小福儿、绿芽,你去通知老夫人。”
“可是……”小福儿看看绿芽,却见楚蓁蓁道:“去吧,这里有我呢。”
小福儿无法,只得提步离开,但绿芽却似铁了心一般,死死盯着寂静的湖面:“不,奴婢今日见不到小姐出来,奴婢就是死也不离开!”
楚蓁蓁皱眉,还想说什么,便见那尼龙绳开始动了,绿芽大喜,忙招了逐锦阁的两个婆子来帮忙拉。
楚蓁蓁朝莺儿使了个眼色,莺儿会意,趁着拉绳子的空档,加大了手下的力度,绿檀带着楚姒才冒出头,绳子便断了。
楚姒揽着已经被呛晕过去的绿檀,看着岸边站着的楚蓁蓁,眸色微狠。
楚蓁蓁被她的眼神吓到,心下一狠,道:“还不下去救大小姐上来!”
楚蓁蓁一声令下,她身后两个会水的婆子便跳了下去,但看着楚姒却是满眼的杀意。
楚姒如今快没力气了,本来被推下湖中,她在被冰凉感觉包裹的瞬间是失去了意识的,前世的恐惧全部袭来将她似乎拉入了回忆的黑洞中,可好在绿檀及时赶来,不过绿檀是个旱鸭子,跳下去就把自己呛晕了,却好在她还算聪明,在自己身上绑了根绳子,不过如今能浮上来,全凭这根绳子,不过她已经快用了她所有的力气了。
婆子们游过来,看着面色白得厉害的楚姒,笑道:“大小姐,奴婢们救您上去。”说罢便死死把楚姒往湖里摁。
楚姒扫了一圈岸上,见只有绿芽在,费力推开婆子,挣扎着看着绿芽:“快,找侧妃……”
蒋繁既然选择用这一招,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害死。
绿芽恐惧的脚都是软的,转头便跪在了蒋繁面前砰砰的磕头:“侧妃娘娘,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
嬷嬷皱眉,蒋繁同样挣扎,看着水里几乎就要被淹死的楚姒,手轻轻摸着小腹,垂下眼帘来:“嬷嬷……”
“还不下去救人!”嬷嬷一声令下,暗处便跳出三四个侍从来,没入水便将楚姒从湖里拉了出来,绿檀自然也跟着被救了出来,至于那两个婆子,本想游上来,却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想喊救命也没了力气。楚蓁蓁根本不看她们两一眼,她们便只能瞪着眼睛渐渐沉了下去。
楚姒瞥了眼手腕上的紫镯子,微微松了口气,绿檀也清醒过来,吐了一大堆水。
楚姒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看着面前惊恐微消的蒋繁,面目感激的上前行礼:“多谢侧妃相救。”
“方才若不是我不小心,也不会落水,姒儿,你不会怪我吧。”蒋繁声音带着期望。
楚姒定定看着她:“本就是我不该带侧妃来此等地方,害得侧妃受惊,不过所幸孩子没事,不然楚姒万死难辞其咎。”
蒋繁看着楚姒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竟瞧不出她的情绪来,难道她真的没有发现吗?也是,她不过一个十四岁不到的深闺女子,生母又不在,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弯弯绕绕呢。
老夫人听到消息,匆匆赶来,见蒋繁只是受了惊吓,松了口气,看了眼浑身湿漉漉的楚姒,微微皱眉:“你寻常最是稳重,怎么会出这等事!”老夫人俨然很生气。
绿芽听得不甘心,所有人都看到了,分明是蒋侧妃自己不小心要跌到湖里去,小姐是因为救她才如此的,老夫人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责骂小姐!
绿芽上前一步,楚姒却先道:“姒儿知错,愿自请去城外寒山寺为家人祈福吃斋三个月,还请祖母应允。”
蒋繁抬眼看面色沉稳的楚姒,手心微微攥紧:“此事不能怪楚小姐,她是为了救我才跌落水的。”
老夫人听罢,稍稍松了口气:“既如此,看在侧妃娘娘的面上,你便去寒山寺吃斋一个月吧。”
楚姒心中松了口气,垂眸应是。老夫人不满的看了眼跟在后面的楚蓁蓁,她过来无非也就是想做些小动作:“蓁蓁也一并过去,吃斋一月。”
楚蓁蓁咬牙,却不敢反驳,只得应是。
“今日发生这等事,老夫人也莫要太过自责,不过时辰不早,我就不多留了。”蒋繁起身道。
老夫人忙躬身相送,蒋繁回头看了一眼面色未变的楚姒,心中复杂,转头便带着人离开了。
待蒋繁走了,老夫人才扭头看着楚姒:“你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出发。”
楚姒应是,老夫人这才提步离开,楚蓁蓁快步跟了上去:“祖母,寒山寺清苦……”
“你跟你哥哥都太不像话了,这次一定得去!”老夫人半分情面不留,直接扶着江妈妈的手离开了。
楚蓁蓁咬牙,如今京中正是花会诗会多的时候,寻常这样的日子她都会跟着秦雪去各家,认识各家的小姐公子们,然后拿得头彩获得一片赞誉,如今居然去那鸟不拉屎的寒山寺……
“小姐,咱们要不去夫人那儿一趟,说不准有办法。”莺儿小心翼翼道;“还有今日落水的两个婆子,她们都是家生子,家眷都在府里伺候着,怕是要安排下……”
“家生子怎么了,不一样都是下贱的奴才,死了就死了,而且是因为救大姐姐而死的,关我什么事,若要交代,去逐锦阁要去。”楚蓁蓁心烦意乱,一不小心便在众下人面前暴露了本性。看着众人吃惊的模样,楚蓁蓁越发烦躁,提步直接往楚其泰的院子而去。
楚姒待这些人都离开,才晃了一下,直接倒在了地上,从水里到现在,她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才晕过去,她便又陷入了前世的梦靥,楚蓁蓁、逍遥王、楚秉松……楚家人都站在她身边,而她却还是那个四肢全无,被扔在破木盆里的人彘,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一刀刀割下母亲的肉,将哀求的她生生断掉四肢,剜去眼睛,割断舌头;年幼的芙儿哭喊着朝她跑来,却被猥琐的老太监直接压在了身底下;绿芽被虐打的体无完肤,而昔日忠心耿耿战功赫赫的杨家人全部都被扣上谋反的帽子被拖上了断头台。楚家人的阴毒与无情,逍遥王的冷漠与讽刺,还有自己亲人的绝望,所有的一切如同千万支利箭,生生穿过她的心脏!
楚姒惊醒,已经到了下半夜,所有人都已经歇下了,她试着起身,可头却如同千斤重,一动脑中便似天旋地转般,让她难受至极:“绿芽、绿檀……”楚姒开口唤着二人,可二人虽守在床边,却睡得格外死,就连外间的丫环也没半丝动静。
楚姒嗅着空气里熏着的与往常不同的熏香,眸光瞬间凌厉起来,摸了摸手腕,见镯子还在,稍稍松了口气,开始警惕的观察四周。
不多久,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便推开了窗户。
黑影看着不远处轻纱帷幔里的人影,面上生出几分猥琐来:“就算你是楚家大小姐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要在我身下承/欢。”
楚姒听着这熟悉的身影,气得身子发抖,这个混账定然是楚蓁蓁楚其泰弄进来,可是眼下怎么办,难道要等日后才能杀了他吗!
楚姒咬牙,用力的想要触发手腕上的机关,可因为受了些风寒,加上这迷香,她根本动弹不得。
蒋锐上前一把撩开帘子,看见楚姒居然睁着眼睛,先是吓了一跳,后又见她根本动弹不得,笑了起来:“原本我还担心你会像死人一样没动静,这下好了。”蒋锐说着,手已经掀开了楚姒身上的被子,看着一身雪白里衣的楚姒,姣好的身姿已经清晰出现在他面前。
蒋锐看得快要流出口水:“想不到楚小姐身子已经出落的这般可人了,来,别怕,我会很温柔的……”
“你若不想死,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楚姒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因为屋子安静,蒋锐自是听清了,却凑到楚姒跟前,看着她白皙的肌肤,猛吸了口气,这才沉醉笑道:“我想死,我想快活死,来吧,楚小姐,快来让我死……”
蒋锐伸向楚姒胸前的手还没扯开衣服,便觉脖颈后一疼,便眼睛一瞪,直直的往前倒去,还没跌倒在楚姒身上,便被人拎住。
楚姒看着来人,眉头微皱,林清愚只以为她是厌恶自己,转头便将蒋锐扔了出去,心中却有些后怕,若不是他恰好经过,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主子,时间不多了。”素素跟在一侧道。
林清愚扫了眼这屋子,素素已经喂了两粒药丸在绿檀绿芽的嘴里,在确定没有危险后,林清愚一句话也未说,直接提步消失在了黑夜里,素素也赶忙跟了上去,顺手将蒋锐扔到了楚蓁蓁的院子里。
楚姒面对这般冷淡的林清愚,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屡次三番救自己,可自己根本猜不透他到底想要什么,从以前死皮赖脸的跟着到如今的见面也不闻不问,楚姒死死皱了下眉头。而且,他不是说安平侯马上就要为他定亲了么,他不再来死皮赖脸是对的。
绿檀绿芽悠悠转醒,看到睁着眼睛的楚姒,惊喜的揉揉眼,确认之后才欣喜道;“小姐,你醒了!”
楚姒回过神来,看了眼二人,微微颔首:“端些水来,把炉中熏香熄了。”
“熏香?”绿芽不解,寻常她们用的都是没有味道的驱蚊香,如今这屋子里氤氲着一股浓浓的香味。
“窗户怎么开了?”绿檀看着打开的窗户,呼呼寒风夹杂着雪吹了进来,赶忙上前想关紧,却被楚姒阻止了:“不用关,先让风吹散屋里的迷药。”
“迷药?”绿芽捂住嘴:“怎么会……”等她去外间一看,守着的婆子丫环们果然一个个都睡得死沉。
“小姐,这是怎么了?”绿芽眼中满是泪水,怎么回了丞相府,小姐还是没个安宁日子。
楚姒神色淡淡:“明日一早,嘱咐小福儿查查这熏香是谁送来的。”
绿芽心跳极快,可楚姒却不再多说,只坐在**,看着窗外风雪,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姒暗自梳理着今日的事情,蒋繁肚子的孩子在前世是小产了的,所以她这个孩子不出意外是保不住的,不过因为她小产,大皇子抓住之前在八皇子府前闹到小产的女子一事不放,给八皇子又是一个打击,皇帝因此很不开心,差点罚了他。所以,若想八皇子步步往前,蒋侧妃肚子里这个孩子便决不能小产。
楚姒得到这个结果,心里说不出的郁闷,她想要害死自己,自己却还要帮她保住孩子。
楚姒轻轻呼了口气,想起方才林清愚冷漠的眼神和行色匆匆的样子,面色微紧,难不成他已经参与进来了吗?那他这般匆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姒猜不透林清愚,一直到天明,不断思考的脑筋才算是停了下来。
楚蓁蓁在院子里,看着已经冻了大半宿面色青紫的蒋锐,确定他还有呼吸之后,连忙叫人悄悄送出了府去。
“这个蠢货,难道是找错了地方不成?”楚蓁蓁回到房间,恼怒道。
莺儿站在一侧不敢说话,楚蓁蓁想起楚姒身边几个机灵又忠心的丫头,烦闷的瞪了她一眼:“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跟个木头似的,还不去收拾东西准备去寒山寺。”
老夫人下了的命令,秦雪也没有办法,更别说她目前的心思都放在了楚其泰身上。
莺儿缩着脖子赶忙应了,楚蓁蓁这才怨毒的握紧了拳头:“楚姒,我不会放过你!”
逐锦阁中,楚姒看着春枝:“这段时间便麻烦春枝姐姐多往烟雪姨娘那儿走动走动了。”她跟烟雪一切都交代的很清楚了,如今让稳重的春枝去守着,应当不会出事。
春枝明显没想到楚姒会留下自己这个一等丫环,微微抿唇,低头应了是。
楚姒简单收拾了行礼,倒是多带了两箱子的书便准备出发了。
来相送的除了烟雪姨娘和弘哥儿,李潇居然也来了,看到楚姒还未完全恢复的脸色,满是心疼。
花厅里,有烟雪姨娘在,楚姒倒也不避讳,让人引了他坐下。
“大妹妹,你没事了吧。”李潇问完就觉得后悔了,自己怎么开口就是这么白痴的话。
看着懊恼不已的李潇,楚姒神色倒是如常:“已经好了许多。”
“我昨天就想过来的,可是听丫头们说你昏迷不醒,所以才今日过来,大妹妹莫怪才好。”李潇说出这话,耳根子已是涨得通红,眼神不知该放哪儿,便直直的盯着噼啪烧着的火炉子,这炭火炉子外头是雕花了的,李潇唇角泛起些许笑意,连她用的炭火炉子都是这么好看。
楚姒看他,轻笑:“不会的,表哥的心意姒儿明白。”
“明白?”李潇猛然抬头,发现楚姒又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又忙低了头,不敢去看她那双清明的眸子:“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烟雪坐在一侧,哪里还看不出李潇的心思,抿着唇在一旁笑。
李潇忙使人拿了东西上来:“这是我昨儿寻的一些风寒药,大妹妹若是不嫌弃,便带上吧。”
楚姒起身道了谢,看了眼在一旁笑的烟雪,烟雪会意,起身道:“大小姐,时辰也不早了,我便不多留了。”
“姨娘慢走。”楚姒笑道,李潇犹豫了一下,虽不舍,也只得起身告了辞。
出了门,回头看了眼清雅的院子和院门口挂着藏着锋芒的‘逐锦阁’三个字,暗暗咬牙,他一定会努力考取功名的。
楚姒把人送走,才松了口气,绿芽已经把东西都收好了,看了看那风寒药,问道:“小姐,这个咱们要带上吗?”
“不用不用,我这儿有上好的药丸呢,还有能不怕迷药的药丸,知道小姐怕苦,都是特意裹了蜜糖的。”绿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发现房间里的气氛诡异的变安静以后,才抽了抽嘴角,哈哈笑起来:“我一早出去买的,城外的那家药铺子里就有买的呢。”
绿芽盯着她:“我一早上都跟你在一起,你何时去买的?”
绿檀紧张的看着楚姒,结结巴巴话还没说完,白雪便过来了:“大小姐,老夫人给您的车马已经准备好了。”
楚姒淡淡看了眼绿檀,朝白雪颔首,便提步出去了。
绿檀长长松了口气,绿芽走上前来:“绿檀,你想做什么。”
绿檀笑笑,拿出个小瓶子来递给绿芽:“你尝尝,山楂丸,健胃消食又好吃。”说罢便转头扛着包袱出门去了。
绿芽自然也猜到那药是哪里来的了,无奈笑着摇摇头,也转头跟了出去。
老夫人特意安排了两辆马车,楚姒坐前头一两,楚蓁蓁坐后头一辆。
秦雪没有来送,楚其泰的病昨晚突然恶化,她根本没有心思来管楚蓁蓁上山一事,倒是楚黛儿和楚秀秀来了,给两人都送了一些小物件。
楚姒看着楚秀秀居然牢牢的跟在楚黛儿身后,嘴角淡淡勾起,此去一个月,够她楚黛儿取代楚蓁蓁了吧,一直在暗处多没意思。
楚姒上了马车便不再多往外面看,楚蓁蓁一直没等到其他人过来,只得闷闷的拉下了帘子。
楚秀秀看着人都走了,才笑了起来:“终于不用整日跟着二姐姐了,她可真是又烦又蠢。”
楚黛儿抿唇轻笑:“三姐姐可别让二姐姐听到了,不然可有你好果子吃。”
“我才不怕呢。”楚秀秀讨好的看着楚黛儿:“四妹妹这么聪明,有事儿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楚黛儿眸色微深:“自家姐们,当然是要和气,若是三姐姐被二姐姐误会了,我自会帮你的。”
楚秀秀只当她是答应了,拉着她的胳膊:“走,去我院儿里坐坐,姨娘做了好吃的。”
看着楚秀秀抓着自己的手,楚黛儿眼中生出一丝嫌恶,却很好的掩藏了起来:“好。”
说罢,二人便离开了,听着她们对话的楚秉松从转角处出来,微微皱眉:“未曾想到四丫头倒是个心善的,而且又聪明,就是外祖家无依傍,若是可以,送她人逍遥王府也是极好的,然后再听母亲的把大丫头送到八皇子府,这样就算将来八皇子兵败,那也不过损失一个没有外祖支撑的丫头,折了就折了。”
“老爷想得周到。”旁人道。
楚秉松冷笑一声:“你先去盯着大皇子府和八皇子府的动静吧,这次泰儿断腿之事,皆由他清风楼而起,虽说逍遥王认为是有人将我们四人都设计在内,可是纵观朝野上下,谁有这等能力做得滴水不漏?”楚秉松越想越觉得怀疑,昨日八皇子府的人一来楚其泰的伤势晚上便恶化了,这要么是八皇子动的手,要么就是大皇子想利用泰儿,让自己彻底断掉跟八皇子府的关系!若真是如此,敢如此伤他唯一嫡子,他楚秉松也不是个软柿子!
老夫人那头,江妈妈回禀说楚姒二人已经离开,老夫人这才闷声靠在身后的暖垫上。
“这几个孩子,都不省心。”老夫人道。
江妈妈端了姜茶上前:“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夫人您就放宽了心,好好享享清福吧。”
“我倒是想。”老夫人将才到手里的茶放到一边:“泰儿是个不争气的,大丫头我原先以为是个稳重的,可她那性子太招眼,这不是好事,二丫头我以前只当是天真可爱,如今看来就是愚蠢,三丫头自不必说,如今唯有四丫头让我舒心些,懂事乖巧又内敛,只可惜出身差了些。”
“四小姐的确是个乖巧的。”江妈妈随着老夫人的话说。
老夫人叹了口气:“原先我打算跟云老太太说说,让她认了四丫头做孙女,这样一来她也算有个外家依傍,可是出了那档子事后,这事儿我是想都不敢想,以前的那些姐妹关系也早就疏远了,这可要好好想想才是。”
“老夫人费心了。”江妈妈道。
老夫人叹了口气,朝她招了招手:“我也乏了,扶我去里间休息吧。”
楚妈妈忙应了声,跟白雪一道儿扶着老夫人进里间去了。
一直在一旁侍候的春草见人都离开了,这才拿了披风,打了花伞,快步往楚黛儿的院子而去。
马车颠簸行了半天才到了寒山寺脚下,楚姒耐力和耐心都还算还好,不过下来已经是被颠得面色发白了。楚蓁蓁就不同了,今儿她那马儿也不知怎么了,颠得很,这一路过来,颠得她把早饭全吐了,如今下了马车更是青着一张脸,一双大眼睛看人都直勾勾的,分外吓人。
“二妹妹,你是想先在山脚住一晚还是随我一同爬上山?”楚姒走过来道。
“爬山?”楚蓁蓁不满的看她:“难道没有软轿吗?”
楚姒轻笑:“咱们是来祈福的,自然讲究诚心,所以这山我们还是徒步爬上去的好。”
楚蓁蓁咬牙,楚姒都这样说了,她自然不会再强求要坐软轿,看了眼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客栈:“大姐姐,我实在没有力气了,今晚怕是只能你自己一人先上去了。”
楚姒为看了看一同跟来的嬷嬷,微微颔首,随同过来的二十个侍从就留了十五个给出楚蓁蓁,老夫人遣来的婆子丫环也大多给了她。
楚蓁蓁当然不会嫌排场大,看着已经开始上山的楚姒,身后只带着的孤零零的几个丫环婆子,冷笑了两声:“天生就是个下贱命。”说罢便旁若无人的朝那客栈走去。
绿檀有功夫在,自然听到了楚蓁蓁的话,嘴角冷冷扬起:“谁是下贱命还犹未可知呢。”
楚姒扫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人,轻笑,提步往山顶而去。
将近天黑一行人才到了山上,楚姒跟绿芽在尼姑庵那几年没白吃苦,如今爬上来倒也不觉得多累,反倒是那些丫环婆子,寻常就做做针线活什么的,如今倒是一个个累得直喘气。
“小姐,奴婢给您打热水来洗漱吧。”绿芽道。
楚姒颔首,待绿芽走了,绿檀才小心翼翼的道:“我都打探清楚了,那秦家母女就在这寒山寺祈福呢。”
“来了几日了?”楚姒问道。
“不过两三日而已。”
楚姒颔首:“你先去查探下这个院子周边的情况,等到后半夜我们再行动。”
一想到要跟楚姒一起行动,绿檀说不出的高兴:“好!”说罢,便窜了出去,刚好绿芽打了热水来给她洗漱。
简单洗漱之后楚姒便躺下了,绿芽也退下去休息了,今天舟车劳顿,大伙儿都累了,睡得死沉。
寒山寺中,两个黑影从楚姒小院的后角门里窜出,贴着墙根的阴影,一路往前而去。
到了一处守卫森严的小院前停下,楚姒朝身后的绿檀做了个手势,绿檀会意,悄悄过去,拿起手里早就备好的石子朝另一个方向扔去,发出不小的声响,那守着的人一惊,急忙吩咐了一拨人前去查看,绿檀见时机成熟,直接现出了身,那人心中大惊:“留下三人保护夫人,其他人跟我追!”说罢便提步朝绿檀离开的方向追去。
楚姒确定里面只剩下门口守着的三人之后,露出手腕上的镯子,悄悄靠近,在那三人发现之前扣动机关,淬着迷药的银针迅速飞出,快准狠的刺入三人的身体,紧接着便倒在了地上。
里面的人吓坏了,不敢动弹,楚姒也没有进屋,知道绿檀拖不了多久,只在外面压低了嗓子:“夫人莫怕,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如何救我?”里面传来颤抖的声音。
“有人要杀你灭口。”
“谁!”
楚姒嘴角勾起:“夫人仔细想想便能明白,不过夫人若是不信,可以试试引蛇出洞,瓮中捉鳖。”
“引蛇出洞,瓮中捉鳖?”
楚姒不再多解释,绿檀绕了一圈已经回来,见楚姒颔首,直接上前揽着楚姒飞身上了屋顶。
两人才躲好,屋外的侍从匆匆赶了回来:“夫人,您可还好?”
确定是自己的人,白氏这才打开了房门,阴沉着脸劈头盖脸先骂了一顿,才想起方才那个声音。可是谁要杀她呢,谁跟她有过节?
“难道是秦雪?”唯一跟自己有过节的就是秦雪,而且她也最希望自己死,这样秦府就没人跟她做对了,定国公那个老糊涂定然也不会计较以前那些事儿。
“你们可知道引蛇出洞、瓮中捉鳖之计怎么用?”白氏没念过几年书,但脑子还算好使,知道自己不会的可以让别人去想去做。
领头的自然明白:“夫人是要引哪条蛇,捉哪个鳖?”
白氏皱皱眉头:“有人想要杀我灭口,还能是谁。”冷冷扔下一句,这才转身回了房,领头的想了想,便迅速安排了下去。
绿檀跟在楚姒身后,有些不解:“小姐怎么不说是要杀秦翡,而说杀她?那些人不就是要杀那小丫头吗?”
楚姒见她脑子又不开窍了,点点她的额头:“这事儿本来就是一潭浑水,我为何要去趟?”
绿檀先是一愣,转眼便明白过来:“小姐的意思是担心说有人要杀秦翡的话,那白氏会将上了山的小姐也计算在内?毕竟那日秦翡出事,匆匆跑去假山那处的除了二小姐,还有您,要是那楚蓁蓁反咬一口,指不定小姐就被她给误会了。”
“明白就好。”楚姒淡淡笑着,让绿檀下去歇着了,这才躺在**,只管安心等着明日的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