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慌乱

温繁眼底却没有丝毫慌乱,轻缓的笑了一下:“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我想要搬去和你一起睡,有一万种方法,干嘛选这个最蠢的呢?”

她慢悠悠的说,“我只需要去找个相熟的媒体记者,大肆宣扬一番,说谢家大少爷的病已经影响到了生理功能,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做的试管,你说会不会有人信啊?”

谢祁定定盯着她,表情冷硬:“最好如此。”

说完,他头也不回,转身出了房间。

在他身后,温繁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淡了。

今天晚上这场“意外”绝不是什么意外,如果不是她去找谢祁,恐怕现在摔下楼的,就真是她了。

温繁垂眼,一只手无意识的按压着另一只手的手指,这是她思索时的习惯动作。

从那场变故发生后,她的嗅觉就较常人灵敏得多,临时决定去谢祁那里,是从送她回房的其中一个下人身上,闻到了香水味。

她从来不用香水,而那香味又非常熟悉,下午宋宁烟撞到她时,身上带着的,就是这样的味道。

如果晚上没出事,那她去谢祁面前刷一刷存在感,也没有坏处,但若是有人真的按捺不住想要做点什么,那她就可以躲过一劫。

看来她和宋宁烟的好戏,才刚刚开场呢。

温繁打了个哈欠,自从怀上这个孩子,她似乎就很容易犯困,正准备上床睡下,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是管家的声音:“少夫人,您睡了吗?”

“老爷子吩咐过了,让您搬去同少爷一起住,偏楼这里,暂时就先不住人了。”

温繁怔了半秒,忍不住笑出了声。

若是让那个精心策划这一切的人得知了这么个消息,不知道会不会悔得肠子都青了呢。

其实和不和谢祁一起住,对于温繁来说并不重要,但离得近些,总归是方便得多。

温繁在两个保镖的护送下一路来到主楼,推开门时,谢祁并不在房间内。

她扫了一圈房间的环境,装修风格是典型的黑白灰,连盆盆栽都没有,更没有任何的照片,陈设简单得像是开发商摆出来的样板房,乍一眼看过去,甚至不像是有人住过。

“少夫人您先睡,少爷还有些工作要处理。”

管家低眉顺目道,“不过少爷身体状况您也了解,这方面还需要少夫人您多多注意一下,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开口,我会马上安排的。”

温繁问:“你家少爷谈过几次恋爱?”

大概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一句,管家愣了愣,答道:“没有。”

温繁笑意更深了,随意摆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

管家走后,她才慢悠悠的拨弄了一下长发,从领口处取下一枚微型窃听器。

想来应该是在那个佣人给她披毯子时放上去的。

谢老爷子果然还是不放心她的身份,但也不敢做得太明显,若是弄来大堆人衣食住行都要监视着她,传出去了,对谢家名声也不好听。

温繁随意把玩着那枚窃听器,既然这样,那她就不能白费谢老爷子这一番苦心了。

谢祁直到凌晨一点多才回房间,温繁一向睡得浅,他刚推门进来,她就醒了。

“啪”的一声,房间的灯被打开,她从**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老公,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人家等了你好久呢。”

谢祁表情倏然冷了下来:“你怎么在这?”

“爷爷没和你说吗?”

温繁下了床,走上前去解开谢祁的领带,顺势要为他将西服外套脱下来,“爷爷担心我一个人住出事,就让我来和你一起睡了。”

她微微歪着头,脸上是一个天真无辜的浅笑:“再说了,我们是夫妻,我都怀上你的孩子了,还要再分开睡,那说出去多不好啊。”

谢祁一把甩开了温繁的手。

他力道不小,温繁手腕生疼。

不过没关系,该放的东西已经放上去了。

她一边揉着手,一边娇嗔道:“哎呀,你弄疼我了。”

谢祁看都没看她一眼,语气冰冷:“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我说过了,你那个孩子只能保你八个月,看来你是一点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温繁笑得更好看了,眉眼弯弯,那张精致妩媚的脸越发显得活色生香。

她抬起手,纤白手指顺着谢祁胸口一点点往上,划过喉结,划过脸部深刻轮廓,最后停在那张薄唇上。

“话别说得太死。”

温繁声音中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轻而柔的落下来,“说不定八个月后,你就爱我爱得要死要活,根本离不开我呢,哦不对,也许要不了八个月……”

话未说完,谢祁已经脸色铁青的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温繁打了个哈欠,重新回到**睡觉。

多年前落下的毛病,在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睡得着。

若是谢祁真要留下来,恐怕她就得失眠一整个晚上了,不过好在,这人两句话就被弄走了,倒是让她能好好睡个安稳觉了。

温繁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才懒洋洋的起身洗漱。

谢家准备的东西非常齐全,衣物的尺码也很齐全,标签都还没拆,温繁随意拿了一件看了看,标出的价格是她大学整整四年的生活费加学费。

这笔钱是她曾经一天打三份工,清晨送牛奶,白天送外卖,晚上还要去街头摆摊,如果有发传单扮玩偶之类的兼职,还要去抢破头才能赚到的钱。

但现在,只是手里一件轻飘飘的衣服。

温繁下了楼,谢老爷子不在,客厅里只坐着沈意如,正在打电话。

“……你也别太难过了,哭哭哭,哭了一天了还没哭够?”

沈意如话里透着点不耐烦,又说,“这事是老爷子安排的,我也没有办法,谁让那贱人就得手了呢,她现在在那老头子眼里,就是阿祁的救命稻草……”

温繁站在楼梯上咳嗽了一声,含蓄的提醒沈意如,自己这个“贱人”已经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