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真凶浮现
在审问了两个最大的嫌疑人后，秦璃就将早就候在门外的乳娘和老管事叫了进来。
老管事姓张，算得上是姜家用的最早的下人，甚至就连姜成，也是老管事看着长大的。
秦璃一眼就认出眼前的老管事是昨日为自己开门的老者，看着老者慈眉善目的模样，语气也和缓了些，慢声道：“张管事，想来刚才你们候在门口，也算是见识到我的脾气，你年纪一大把，又是姜家用得惯的老人，我不愿用主子的身份来质问你，只要你说实话。”
张管事迈着年迈的步子走近到秦璃跟前，屈膝跪在地上，不紧不慢道。
“自从昨夜听闻小公子的死可能存在内情之后，老奴就猜到今天家中会有一场盘问，秦小姐，你是一个公正善良的主子，姜家能够跟随在你的身边，将来必然不会被薄待，你这样尽心尽力的相助姜家，老奴身为姜家人，当然会知无不言。”
老管事抬起头，看向坐在椅子上满眼疲惫与痛苦的姜成，“老爷，说句托大的话，老奴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老奴这些年伺候在姜家，无儿无女，几乎是将姜家的每个人都看成了自己的亲人，小公子那般娇憨可爱、聪慧良善，老奴疼惜都来不及，又怎会联合着外人取他性命？”
“老爷若是不信老奴，大可以让秦小姐好好调查老奴一番，老奴身正不怕影子斜，只希望能够帮着老爷抓住真正害了小公子的凶手，让他得以瞑目。”
姜成自然也是最信任老管事的，他看向秦璃，道：“小姐，张管事是姜家一直在用老人，他对姜家人的用心，这些年属下看在眼里，就算他手握着库房的钥匙，也断然不会做出在救命的药材上动手脚的行为，你也看见了，张管事年事已高，平日里连走路都是迟缓蹒跚的，梁优就算是再傻，也不会让这样一位老者来进行自己精密的杀人计划。”
秦璃思考着姜成的话，点头赞同：“不错，张管事年事已高，在药材上动手脚这种事，不仅需要手脚麻利，更要求实施之人有精准的计算，如此才能做到既不破坏这些药材的本来样貌，又能悄悄地改变药性，很显然，这两点张管事都做不到。”
“只是，张管事……”秦璃扭头问向老管事：“库房的钥匙你确定一直都在你身边吗？从未遗失过？或者是短暂的不见过？”
老管事朝着秦璃一叩头，神色肯定道：“老奴成为姜家的管事这么多年，自知身上的责任，也深知不能辜负主家的信任，这把库房钥匙老奴就算是睡着了，也会绑在裤腰带上，绝不让这把钥匙离开老奴身边半分。”
“姜家这些年也算是发达了，库房里可是放了不少好东西，老奴清楚的知道，哪怕是丢了库房中的一件物件，都是老奴的失职，秦小姐，老奴可以指天发誓，老奴手中的这把钥匙，从未不见过，更未遗失过。”
看着言之凿凿的老管事，秦璃一时陷入沉默。
半晌后，她终于将眼神落到了从一开始就安静沉默的乳娘身上。
孙乳娘是姜宇的乳娘，平日里疼爱姜宇甚深，此次姜宇突然病逝，除了生母悲痛欲绝之外，听说这孙乳娘也是哭的好几次晕厥过去，让所见之人无不动容。
姜成看着跪在地上的孙乳娘，命人将其搀扶起来，甚至还搬来了圆凳让她坐下，可见姜家之人待这位乳娘也是十分宽厚的。
秦璃瞅着坐在圆凳上双眼因为哭泣依旧有些红肿的孙乳娘，围着她绕了一圈，“姜宇自小身体就弱，除了亲生母亲照顾在身边之外，就剩下孙乳娘你与姜成接触的时间最多吧？”
孙乳娘听着秦璃的问话，先是被吓得瑟缩了一下脖子，然后在看见姜成那副信任自己的神态后，就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挺直了腰背，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后，慢声道。
“小公子自降生以来，就从胎里带了弱体之症，老夫人心疼小公子，就找来奴家伺候在小公子的身边，小公子最是乖巧懂事，小的时候病痛了，喝着那么苦的药，也从来不闹腾，可没想到，这么乖的孩子却是被人如此算计，年纪小小，就丢了性命，实在是天道不公。”
说着，孙乳娘就又捂着嘴呜呜呜的哭出声来。
看着孙乳娘当真悲痛的模样，秦璃倒是十分冷静，目光落在孙乳娘手腕上那支上好的翡翠手镯上，“看来姜家待你这位乳娘着实不错，你腕子上的这支翡翠手镯至少价值百两银子吧，这么贵的手镯以你这个给主家当乳娘的家底应该是买不起的，想必是姜家的夫人赏赐给你的？”
一听这话，孙乳娘立刻脸色大变，慌忙拽着衣袖遮挡自己手腕上的手镯，同时神色慌乱的解释道，“这、这支镯子不是夫人赏赐的，是、是奴家家传的宝贝。”
“哦？家传的宝贝，可我看这样式，倒是很像近两年玲珑斋的手艺，孙乳娘，你可要想要了再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可是不会管你与姜家的这点情分，动起手来可不会手下留情。”
此时此刻，在场之人就算是再鲁钝，也察觉到这位孙乳娘的异样。
尤其是姜成，原本柔和的目光顿时变得一厉，如剥皮剜骨般狠狠地看向孙乳娘。
孙乳娘察觉到众人看向她目光的怪异，一时间更为紧张慌乱。
她再也坐不住，赶紧站起身，紧紧地抱着自己带着手镯的手腕，欲盖弥彰的大声朝着四周纷纷看过来的众人解释。
“奴家是记错了，奴家家里是有一个家传的翡翠手镯，与奴家眼下佩戴的这支十分相似，眼下这支手镯的确是玲珑斋之物，是奴家的儿子孝敬奴家，专门买来孝顺我这个亲娘的，怎么？难道你们还不准奴家生个有本事、能挣钱的好儿子吗？”
“呸！你的儿子能挣钱？有本事？这种谎话你怎么敢说得出口？试问，一个成天招猫逗狗、不务正业的地痞无赖，又是从哪里来的钱财给你买这支价值百两的手镯？孙乳娘，都到这个时候，你还是不打算说实话吗？”
伴随着一声怒喝，就见姜威一脸怒气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而跟在他身后的两名小厮正押着一个满身酒气的醉鬼。
孙乳娘在看见那醉鬼的第一眼，当即失声惊呼，不顾形象的朝着醉鬼扑了上去：“我的儿，你怎么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