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偷听

林槿衣想了想,觉得这陆清漓心无城府,于是直言问道:“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景煜我是奸细?”

“当然不是,我——我还是来保护景煜哥哥的,不像你!只会给景煜哥哥添麻烦。”陆清漓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挤兑人的本事,可偏偏又让林槿衣无法反驳。

陆清漓沉默了一会,突然啊了一声,“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景煜哥哥在哪里,该不会他自己一个人去云际关了吧?”

林槿衣犹豫了一下,回道:“他带着景家军去的。不过你放心,简恒他们很快便能追上景煜的。”

陆清漓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一路上,林槿衣都没有再和陆清漓说话,毕竟陆清漓再傻,自己想要直接从她的嘴里套话也是很难的。

居庸关和云际关之间隔得不算远,等到林槿衣目之所及能看到云际关的城墙时,耳边也充斥着远远传来的喊杀声和炮火声。林槿衣明显感觉到马车的速度加快了,身后的士兵也举起武器奔跑起来。

兵临城下,两群人在城门口处厮杀着,城门口大开,一波又一波的景家军涌入外城,神机营的士兵也不甘示弱冲进了外城,与外城的残余士兵争斗了起来。刀剑碰撞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因为凌也被迫加入了战斗,故而林槿衣所在的马车被迫停了下来。

看着林槿衣紧张的模样,陆清漓嗤笑道:“瞧你紧张那样,放心吧,你不会死在这里的。耶律休根本没在外城放多少兵力,真正厉害的还在后头呢。”

可即便如此,林槿衣也是一个不曾经历过战争的现代人,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熏得他难受,心脏也控制不住的狂跳。

“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马车顶上,随后又滚落下来,一只沾满了血迹的胳膊直挺挺的从马车口伸了进来。

林槿衣见状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下意识地缩成一团,陆清漓也被吓了一跳,上前用力一脚把那人的尸体给踢了下去。随后竟然是一个纵身跳下了马车,林槿衣下意识地便觉得陆清漓肯定是疯了,不过她很快意识到陆清漓可能是知道景煜在哪里才下去的。

仅仅犹豫了两三秒,毫无武功的林槿衣踉跄着跳下了马车,飞快地在人群中寻找着陆清漓的身影。好在她和一个士兵缠斗了起来,还未走远,林槿衣连忙把凌给唤了回来。

“凌,你看见那个穿着水蓝色衣服的女人了吗?”林槿衣遥遥一指,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点点头,“好,一会她去哪儿你就带着我跟在她身后,但是要记住不能让她发现了。”如果陆清漓是要去救景煜,那么她一定要抢先一步才行。

陆清漓算不上高手,可身手也不差,三下五除二便把缠着她的小兵打晕了过去,随后闪身进入了一个小巷。正当林槿衣担心凌会不会跟丢时,凌突然搂住了林槿衣的腰,紧接着便是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凌竟然直接把她带到了房顶上。

“这样,不会被发现。”凌解释道。

林槿衣干笑了两声,努力克服着自己的恐高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往了下来,林槿衣认出门口的士兵都是属于景家军的。不过陆清漓没有走正门口,而是越过窗台从二楼的窗户里钻进了房间。

“陆清漓究竟要干什么?”林槿衣喃喃自语道。

凌则是带着林槿衣,从另一处的窗口飞了进去。然而她们进去一落地,凌几乎是同时说道:“有人朝这边来了。”

“啊?!那快躲起来!”林槿衣飞快地拉着凌缩进了床底下。好在这是个豪华的房间,床也是双人的,足够林槿衣和凌两个人藏匿。

不出凌所料,很快门便被人推了开来,那两人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房门,随后确认了外面没有人在偷听之后,这才交流起来。

一个稍微年长的声音说道:“不可能!老夫绝不可能做这种背主忘恩的事情,你就是把我杀了,也不可能。而且景将军离咱们不过一个房间的距离,你也不怕隔墙有耳!”

“我靠?”林槿衣心中暗道不妙,隔着一个房间话,那陆清漓去的岂不就是景煜的房间?!

另一个是个女子,“我说城主,现在内城已经破了。你觉得景煜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之后投靠东襄国。”

“你,你是不是疯了?”老头的声音有些颤抖,“且不说你我生是西陵国的人,凭我这一把老骨头和你能动得了景将军一根汗毛?”

林槿衣一听,这老头虽然嘴上还没松口但是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对面的女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出主意,“这个简单,景煜他现在还没怀疑您,甚至还亲自来接您,您只要趁着这个机会,给他送上一杯茶。咱们有了景煜这个人质,还怕什么?”

“这——”老头动摇了起来。

女人又乘胜追击,“城主!好好想想吧,没守住云际关这事可大可小,说不准您这条命都要搭在景煜身上!”

林槿衣暗自唾弃道:“我呸!如果景煜真的要那么做,那他还能亲自来找这个城主?”

但城主显然相信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话,也更加的怕死,于是一咬牙道:“好!茶呢,你准备好了?”

“当然,甚至连东襄国那边的人我都联系好了,那些店里的伙计”女人没有说完,但在场的人都能明白她的弦外之音。

城主老头长叹了一口气,“原来你哎。”

“好了,我的城主大人,这是准备的毒药,解药我也为您准备好了,您直接放就行了。我去外边看看。”女人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林槿衣挪动了一下身体,露出了半个眼睛来观察老头的动作。桌子上一共摆放着两个茶壶,一个是房间原本的白玉茶壶,另一个则是女人带来的翡翠茶壶。之间老头哆嗦着手,把毒药倒进了那个翡翠茶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