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完美的本能
两人稍事休整，便继续前进。
一路上，克洛克达尔都在琢磨一个问题。
艾文·林赛，到底是“什么”？
人？
似乎不能这么轻易断言。
艾文·林赛在苏醒前，是一座古代石碑上的“雕塑”。
这座古代石碑的材质，与海上的历史正文类似。
而世界政府对于历史正文的态度，向来是明令禁止的，单单接触便是死罪！
例如曾经的考古学圣地奥哈拉，仅仅只是想要解读真实的历史，世界政府便对其发动了“屠魔令”，整座小岛都被海军军舰的炮火所抹除。
可即便如此，那些散落在海上的“历史正文”依旧没有被毁灭。
是世界政府不想吗？
不，是“做不到”！
克洛克达尔研究过一座历史正文，这种特殊石碑的锻造工艺极其特殊，他就算倾尽全力也无法破坏分毫。
面对这种级别的硬度，将文字刻在上面已属不易，为什么又会有人大费周章地弄出一座雕塑？
越来越多的疑问冒了出来。
艾文·林赛不应该是个普通的“人”，因为“人类”是无法熬过那漫长的时光的。
但他也不应该是一块吃下了恶魔果实的“石头”。
因为克洛克达尔分明记得，就在昨天的战斗里，他略微划伤了一点林赛的腰部，从中渗出了几滴鲜红的“血”。
有生命。
且，非人！
综合这两点来看，克洛克达尔最终将艾文·林赛，定义为了某种未知的“人形生物”。
这片大海毕竟太过辽阔了，类似的“人形生物”虽然少，却也存在着一定的记录。
而就在刚刚，目睹了艾文·林赛全部行动的克洛克达尔，越发确信了自己的推测。
……
奴隶贩子殴打奴隶的行为，让艾文·林赛感到不快。
但他的表现，却明显不同于那些短命的毛头小鬼，并未贸然动手。
而是在偷偷解救了奴隶之后，从地下砸烂了上方的货箱，将自己伪装成了“脱离了控制的野兽”。
如此一来，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被林赛吸引走了，无人再去追查奴隶们的下落。
林赛本人则保持着动物化的状态，横中直撞，奔向了不远处的克洛克达尔，摆出一副攻击的架势。
在克洛克达尔抬手的瞬间，林赛便解除了动物化的能力，重新遁入地里，只留下了一具粉碎的空壳。
如此，在旁人看来，就是身为王下七武海之一的克洛克达尔，帮忙解决掉了那只失控的野兽。
……
对于克洛克达尔来说，这种程度的谋略很简单，甚至有些小儿科。
但他却也清楚，艾文·林赛刚刚苏醒不久，甚至不足完整的一天！
在克洛克达尔看来，林赛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构成，更不懂世界政府的可怕。
但林赛竟然懂得，需要在红土大陆低调行事，甚至还想出了脱身的妙计！
这个原始人是怎么做到的？
“……”
本能。
思来想去，克洛克达尔也只能给出一个这样的答案了。
作为一只“人形生物”，艾文·林赛拥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
他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解救奴隶，干掉奴隶贩子……
也会尽可能地规避危险，让自己有办法脱身。
……
克洛克达尔理解了艾文·林赛的性格，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依旧应付不来林赛的性格，但至少，林赛也不会把自己牵扯进大麻烦里。
就是这只“人形生物”的进化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
……
两人顺利通过红土大陆。
在乐园一侧的港口，克洛克达尔随便买了艘小帆船，便带着林赛一同出海了。
这艘船并不需要多好，甚至连补给也不需要。
因为只要再航行半天，两人便能抵达伟大航路前半段的“最后一站”——
香波地群岛！
那是由多棵大树的根系构成的奇妙岛屿，特殊的树脂会分泌成大量气泡，造就了独特的泡泡文化。
这是一座极其繁荣的商业观光类岛屿，受世界政府直接管辖，但同时也有着部分非法地带。
“我在这座岛上预定了一笔交易。”
甲板上，克洛克达尔眺望着香波地群岛，给自己点了支雪茄。
他回望向一旁的林赛，发现对方正两眼冒光，处于一种极度的兴奋状态，不禁有些头大。
“等结束了这边的事情，我就带着你去阿拉巴斯坦，有些东西想让你看。”
阿拉巴斯坦？
林赛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眨了眨眼。
他当然知道那里。
那是一座位于伟大航路前半段的超级大国，与“历史正文”和“天龙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一切正常发展的话，【沙鳄鱼】克洛克达尔，将会借由王下七武海的身份，驻扎在阿拉巴斯坦，帮忙清剿海贼，最后获得“国家英雄”的身份。
但实际上，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掌控阿拉巴斯坦，以及解读那里的历史正文而做的准备罢了。
……
克洛克达尔的确是这样想的。
他的目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古代兵器”——【冥王】！
一旦拥有了【冥王】，克洛克达尔便会获得超乎想象的军事力量，足以威慑整片大海。
临时起意，去庞克哈萨德找凯撒，也是因为获得了相关的情报。
但最后的结果却有些出乎预料，因为偌大的古代石碑里，蹦出来了个艾文·林赛……
可毕竟已经出来了，不查一查线索总不甘心。
克洛克达尔不懂历史文字，无法解读阿拉巴斯坦的历史正文，于是就打算带着林赛过去看看，或许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就只能尝试去寻找一下奥哈拉的那位“唯一幸存者”了……
……
“阿拉巴斯坦。”
林赛喃喃着那个名字。
沙漠之国，也是伟大航路上极少的超级大国！
如果有机会的话，林赛当然是想要去看一看的了。
不过现在，他也对眼前的香波地群岛很感兴趣。
回望向克洛克达尔，林赛咧嘴笑道：
“小鳄鱼，借点贝里花？”
小鳄鱼……
听着这三个字，克洛克达尔的额头上暴起了几根青筋。
但碍于林赛那可怖的进化速度，克洛克达尔属实不想再跟林赛交手了，否则只会越发被动。
随他去吧。
克洛克达尔随手掏出了一叠贝里，刚想丢给林赛。
却不成想，只听得“砰”的一声，一枚铅弹命中了两人所处的甲板。
不远处的海面上，一艘海贼船疾驰而来。
他们是一群刚刚度过了伟大航路前半段的海贼，即将在新世界大展身手，目前正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
在那群人看来，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了，何况是区区一艘小帆船？
海贼船长更是站在甲板上，挥刀指向小船上的两人，大笑道：
“呀哈哈哈哈，今天就要进入新世界了，本大爷就拿你们两个倒霉蛋来祭旗！”
“……”
林赛抬起头来，望向那艘大船。
眼里冒光。
他大笑着拍了拍克洛克达尔的肩膀，兴奋道：“小鳄鱼你看，是活的海贼哎！”
“呵，活的……”
克洛克达尔咬着雪茄，喃喃道。
他心里的无名火压抑许久，如今正需要一个发泄的口子。
于是在上一句末尾，他又补充道：
“一会儿就得死！”
砂砾翻涌。
但在第一颗砂砾触及到海贼船长的刀尖前，一只暗红色皮肤的手，却抢先一步，握住刀刃。
海贼船长抬头，看到的是跃起的硕大黑影，以及那双流着红光的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