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番外九：高中软暖的幸福生活（中）
医院里人来人往，大多面上都带着愁容，步履匆匆，可当他们看到走廊上坐着的那二个男孩儿时，大多都微微一怔，那是三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儿，长得唇红齿白很是可爱，特别是较大的两个，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不是两人的神情相差太大，都快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左边的那个男孩儿身板坐得笔直，板着一张酷帅的小脸，而他旁边的那一个整个身子都斜靠在他身上，笑眼弯弯地抿着棒棒糖，腮帮子时不时鼓出来一团，圆滚滚的黑葡萄眼滴溜溜转，好奇地回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
而在他们身旁，还坐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儿，小家夥简直是那两个少年的Mini版，五官眉眼都一模一样，靠在哥哥的肩膀上犹如一只小奶团子，此时显然是有些困了，黑黝黝的葡萄眼有些无神，长长的睫毛如小刷子一般上上下下，眼皮疯狂打架，小脑袋一个劲儿往哥哥怀里蛄蛹，很是可爱。
偏偏有人不这么想，原本另一个笑眼弯弯的少年此刻却皱了眉，棒棒糖在嘴里转了一圈。
“这小屁孩儿真脏，口水都擦软软衣服上了！赶紧把他扔了！”
“唔，不扔，不扔宝宝。”
已然困懵了的洋洋明显听到了，连眼睛都没睁开，半梦半醒间小胳膊更用力地抱紧哥哥，死活不肯撒手。
软软抬手轻轻抚着他的脑袋，依旧板着小脸，但语气却格外柔和。
“洋洋乖，哥哥在呢，不扔宝宝。”
在他的安抚下，哼唧的小孩儿总算安静下来，吧唧吧唧小嘴继续靠在他怀里睡。
“切！就会装可怜！”
暖暖把嘴里的棒棒糖咬的“咯嘣咯嘣”作响，斜眼看赖在哥哥怀里的洋洋。
软软放松原本挺直的脊背，让洋洋可以睡得更舒服些。
“洋洋还小，你别老是和他闹。”
“哼！”
暖暖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吸了吸鼻子，垂下眉眼。
“你和大爸小爸一样，整天就知道洋洋，洋洋！都没人在乎我！”
见弟弟扭过头不再看自己，软软的葡萄眼眨巴几下。
“暖暖，你生气了？”
“……”
无人回应，只有路人的脚步声和洋洋小小的呼吸声。
“暖暖你别生气，洋洋小，所以大家才照顾他。”
“哼！”
“我在乎你的，大爸小爸也是在乎你的！你看你受伤了小爸多紧张！”
软软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哄好闹别扭的弟弟，眼见背对着自己的肩膀在微微颤动，不由得更加紧张。
“你别哭……”
“噗哈哈哈哈，软软，你已经好久没说这么长的话了吧！哈哈哈哈。”
暖暖笑得前俯后仰，停不下来，嘴里的棒棒糖都差点掉地上，伸手揪住软软的脸蛋。
“软软，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我真是爱死你了！”
被他这一通揉搓，软软的小脸变得红彤彤的，彻底变了形，看着暖暖眉开眼笑的模样，也知道自己上了当，眉头一皱，小脸又冷了几分。
暖暖的葡萄眼滴溜溜转了几圈，果断收回自己作乱的手，笑眼弯弯抱着他的另一只胳膊晃悠讨好。
“软软，软软蝈蝈！偶最爱的软软蝈蝈！崽崽知道，尼最爱我，最在乎我了！尼这么爱崽崽，一定不会生崽崽气吧！”
“陆麟，你就欺负你哥脾气是吧？”
虞兮一走出来，就听到暖暖故意捏着嗓子用小奶音撒娇的声音，还有软软抑制不住上翘的嘴角。
对于眼前的情况，这些年间虞兮已经屡见不鲜，暖暖打小便是个人精，调皮捣蛋，逗猫惹狗，每每要给他动真格的，这家夥便开始撒娇卖萌，明明说话已经很利落了，可偏偏用小时候特有的奶呼呼的强调撒娇，把周围人哄得团团转，而全家上下最吃着一套的，还得是暖暖，每次弟弟用小奶音一撒娇，他的嘴角便疯狂上扬。
对于这个面冷心软的儿子，虞兮也有些恨铁不成钢，看来注定要被他弟弟给吃得死死的。
“嘿嘿！小爸，尼粗来啦！”
暖暖见他出来，扭过头对他漾起甜甜的笑，虞兮心头一颤，不由得苦笑，被拿捏住的岂止软软一个人，上前几步拍拍他的后脑勺。
“给我好好说话！”
“嗷！”
暖暖抱着自己的头哀嚎，撇撇小嘴凑到软软面前。
“小爸打得好痛！下次考试又考不好了！软软呼呼！”
“那是小孩儿玩的。”
软软努力板着的小脸一红，朝着四下看看，压低声音道。
可暖暖却不管，一个劲儿把脑袋往他身上蹭。
“不管，不管，崽崽就要哥哥呼呼。”
软软被弟弟缠得没办法，抬眼飞快地朝周围扫了扫，鼓起脸蛋对着弟弟的脑袋猛呼几口气，动作一气呵成很是迅速，很快又恢复了身板笔直，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模样。
“唔……嗯……”
软软暖暖这一通动作太大，惊扰了靠着软软本就睡得不安稳的洋洋，小崽儿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滑，小嘴瘪了瘪，睁着朦胧的睡眼找了一圈，终于朝着虞兮伸出胳膊。
“呜呜，小爸抱抱。”
“洋洋困啦？”
虞兮把洋洋从软软身旁抱过来，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洋洋的胳膊环着他脖颈，小脸在他的颈窝来回蹭，似乎想要查找一个舒服的枕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不忘跟他告状。
“呜呜，小爸，朵朵坏，不让宝宝碎觉觉。”
“哥哥这么坏啊？那小爸抱着洋洋睡好不好？”
虞兮探手进他的衣服里，摸摸他后背，有些微的出汗，又把他的衣领松了松。
“嗯~”
洋洋看来困极了，就连回应都细不可闻。
刚看到暖暖腿上的伤后，便带着二个孩子一起来了医院，忙前忙后为暖暖做了一系列检查，医生说并没有什么大碍，也跟王教练打电话沟通过，其实早在孩子受伤时，队医便给他做过细致的检查，只是皮外伤，并没有骨折骨裂的症状，没过几分钟暖暖又在冰场上蹿下跳了。
虞兮也知道自己是被那熊孩子给忽悠了，不过心里的石头好歹是落了地，也没有心情再责怪他逃训，孩子平安健康自然是最好的，打从暖暖走上职业速滑这条路之后，他便时常担惊受怕，生怕他在训练的时受伤，但时间长了，磕着碰着也是常事，每次见到还是免不了心疼。
“走吧，时间不早了，你大爸在停车场等我们呢。”
虞兮双手抱着洋洋，招呼两个孩子离开，暖暖看看抱着小爸的洋洋，又看看一旁的哥哥，眨巴几下眼，坐在长椅上晃悠着腿。
“暖暖脚痛，暖暖也要抱抱。”
“陆暖暖，你今年十四了，不是四岁！”
虞兮被他给逗乐了，轻轻瞪他一眼。
“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多胖，你爸我的老腰能受得了吗？”
“讨厌小爸！”
暖暖眉毛一横，别过头去，嘟嘴气鼓鼓地抱怨。
“我才不胖！小爸就是不喜欢暖暖了！暖暖好可怜！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闭嘴！自己上来！”
软软捂住他的嘴，手动打断他的又说又唱，弯腰屈膝蹲在暖暖的长椅前。
虞兮见状，眼角不自觉抽了抽。
“软软，你别跟着弟弟一起胡闹，让他自己走。”
暖暖说得没错，和上节目时那肉嘟嘟的小奶团子相比，他现在比起同龄人的确算不得胖，为了保持最佳的竞技状态，王教练对他的身材管控和饮食结构都有严格的管控，加上每日训练强度大，所以这小家夥便早早地抽条了，虽然身高和哥哥差不多，但体重却要轻上几斤，可要让十四岁的软软背起同样大的暖暖，不是天方夜谭吗？何况软软的心脏还不好。
可他拒绝的话刚出口，那边的暖暖已经趴在了哥哥的肩头。
“小爸，你就让哥哥试试嘛。”
一边说，暖暖还一边冲他眨眨眼，将虞兮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给堵了回去。
软软站直身体，先是用力地深呼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般，之后才缓缓地往前迈了一步，之后是第二步，第二步……
与虞兮想像中不同，他步履平稳，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轻松，如果不是虞兮不能忽略暖暖在地上踮脚辅助，虞兮还真会觉得惊讶。
偏偏暖暖还明目张胆地放水，而后在软软耳边毫不吝啬地吹彩虹屁。
“哇！蝈蝈好棒！蝈蝈好腻害！暖暖最稀饭蝈蝈了！”
如小时候如出一辙的小奶音让软软嘴角不自觉上扬，往前迈的脚步越来越大。
虽然有暖暖全程放水，但背上压着一个近一米七的小夥子，没等走到电梯口软软就已经小脸通红，额头冒汗了。
虞兮怕他身体不能负荷，一面对暖暖使眼色，一面笑着劝道。
“软软累了吧？弟弟的脚应该不痛了，你放他下来自己走吧。”
“不累！”
几乎不假思索间，软软便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还要背着弟弟进电梯。
“那这样吧，软软帮小爸背洋洋，把暖暖交给小爸好吗？”
软软站在原地没动弹，倒是身后的暖暖有了反应。
“好啊，小爸好久没背暖暖了。”
成功完成了交换，软软背上五岁的洋洋，明显轻松了许多，一出电梯便朝着停车场走去。
虞兮原本想要追上他的脚步，耳边却传来一道小小的声音。
“小爸慢慢走，多背崽崽一会儿。”
并非他平日里撒娇惯用的小奶音，清清爽爽的少年音让虞兮心头一动，不自觉放慢动作。
“暖暖，有什么话跟小爸说吗？今天没回基地是不是训练太累了？”
“嗯。”
耳畔传来一阵轻应声，热气呼到自己的耳根，虞兮心头也像是被暖流包裹着。
“想软软，想大爸小爸，想乎乎融融，想洋洋。”
臭小子，虞兮忍不住笑了，之前营造在心头的煽情氛围彻底被打破，虞兮轻轻拍拍他的小屁股，背在身上，才发现比起上次背他，这孩子又轻了不少，不由得有些恍然，距离上次背他，好像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那次也是速滑队集训结束放短假，一家四口去基地接他，在门口小家夥撒娇卖萌非说太累走不动要自己背，那时候背着他走了不过两二百米，却让虞兮的心头有些唏嘘。
自从洋洋出世后，虽说自己没有厚此薄彼，但不懂事的小孩儿终归是会引起大人更多的关注度，软软的身体情况又时常让自己担忧，加上暖暖又大部分时间呆在基地，细细回想还的确是对他有些疏忽，也难怪小孩儿看洋洋不爽，他们当家长的也有责任。
“小爸~”
暖暖奶呼呼的叫声让虞兮从记忆中回神，语气不自觉放柔了许多。
“嗯，怎么了？”
“老王说，之后的锦标赛很关键，如果夺得好名次，也许能破格提前进入一队。”
暖暖的声音淡淡的，虞兮听不清里头的情绪。
“哇！这么好啊？暖暖想进入一队吗？”
“想！”
搁在肩头的小脑袋轻轻点点，还撒娇似地蹭蹭。
“老王说，只有进入一队，才算是真正的速滑职业运动员，能够滑更多的比赛，得更多的奖金。”
听着小孩儿一本正经的认真语气，虞兮嘴角的笑意再次没忍住。
“哟，就惦记那奖金啊，这么财迷？”
“才不是财迷！老王说，以后不止有国内的比赛，还能去全世界各地参加比赛，到时候把软软带上，我去比赛挣钱，软软去治病。”
虞兮的脚步一顿，片刻后才继续往前走。
“暖暖想帮软软把病给治好？”
“嗯！”
肩头上的小脑袋又点了点，虞兮不用扭头也可以感觉到他的坚定。
软软的心脏病，一直是梗在所有亲朋好友心间的大石头，双胞胎二四岁参加节目的时候，他还很乐观，觉得等孩子稍大些，就给他做心脏手术，可真正跑遍了全国大大小小的专科医院，医生们都纷纷摇头，说软软的心脏不适合动手术，难度较大，好在平日里所有人对小孩儿照顾得体贴入微，让他的心脏病并没有太严重，所以建议小心观察。
这一过便是十年，软软也在一天天长大，虽然比不得暖暖和其他同龄人那般健康，偶尔心脏也会不舒服，但幸好没有太过惊险的情况，征求过孩子的意见后，决定高考后带他去国外医院试试，看能否动手术。
为了不给孩子增加压力，这事从没对暖暖提及过，令人惊讶的是平日里不着调的小孩儿居然自己有了主意，甚至还在心底设置了目标，虞兮心头不由得有了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暖暖这么棒啊！知道凭藉自己的努力给哥哥治病了！”
“嘿嘿，我一直都很棒啊。”
小孩儿的脑袋在他肩头蹭了蹭，远远看着软软带着洋洋已经到了另一头的陆淮车旁。
“小爸再走慢一点点。”
虞兮心下还在感动，依言放慢了步伐。
“暖暖不用想太多，量力而行就好，你和哥哥，洋洋在小爸大爸心里都一样重要。”
“嗯！”
斩钉截铁的回覆，不带有任何怀疑，顿了顿，清脆的少年音再次传来。
“小爸，以后别太保护软软。”
“什么？”
虞兮愣了愣，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
“软软他很厉害的，学习好！手工好！性格好！什么都好！他能够自己做很多事的，大爸小爸不用担心他，什么都帮他做，软软不开心。”
小孩儿的声音难得地认真，也让虞兮的心一颤一颤的。
“这是软软跟你说的？”
平日里，他和陆淮的确会因为担心软软身体，所以对他管控严格一些，除了学习之外的很多事情都会帮他解决，而家里的其他人也是如此，而软软也并没有拒绝，大多时候只是说一声谢谢，然后默默退到一边。
两兄弟现在待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每次聚在一起都会形影不离躲在房间里说悄悄话，就连自己都插不进去。
“嗯，小爸大爸应该相信哥哥，哥哥他知道保护自己，不会生病的，真的！哥哥很厉害的！”
因为害怕被拒绝，少年的声音有些急切，虞兮深呼吸一口气，笑着点头。
“嗯，小爸知道了。”
“呼~”
暖暖似乎也很紧张，得到承诺终于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
“嗯！”
“暖暖~”
眼见于另外那一大两小的距离越来越近，虞兮开口轻声叫背后的少年。
“嗯？”
“暖暖也很棒！特别棒！小爸也相信暖暖！”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