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崽崽做梦
虞兮心头“咯噔”一下，暗道一声糟糕，正准备回头察看情况，不料一道身影比他更快，从对面的房间飞快地窜进了客厅。
刚一跟进去，就听到阿东愤怒的声音。
“穆西，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不好好睡觉？”
房间里，先前还在柜子上的摄影机已经掉落在地上，而西西还背手低头站在凳子上，一副犯错后局促不安的模样。
“西西没事吧？”
虞兮快步走过去轻声问道，可阿东并未回答，弯腰捡起地上的摄像机仔细检查起来，越看面上的神色越是凝重。
镜头碎了，摄像机表面也有些裂开来，毕竟是从高高的柜子上跌落水泥地面。
原本这摄影机应该是摄影师负责保管的，可明天一早需要开直播，软软和暖暖也很懂事，未经允许不会轻易碰摄像头，却没考虑到，如今还有一个好奇心爆棚的孩子。
“穆西，你是不是一天不给我找事就憋得慌？”
阿东将摄像机放在一旁，把西西从凳子上拎下来，放在地上。
“不是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动？我没有教过你吗？”
西西低着脑袋，板着小脸，抿紧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言不发。
虞兮知道小孩儿也被吓懵了，而且这其中还有自己的责任，可阿东管教弟弟，他又没有立场劝，只能低声说一句。
“阿东，刚才是我发出声音吓到西西，他才会不小心碰到摄像机。”
可震怒中的阿东并没有听进去，伸手拎住西西的衣领。
“说话！别以为装聋作哑就没事。”
“不说话是吧？那你出去，我管不了你了，爱去哪儿去哪儿。”
阿东红着眼眶，手上用力就要把西西往外边推。
“呜哇哇哇，不走，西西不走。”
先前还板着脸的小男孩儿嗷地一嗓子哭了，扭动着小身板想要挣脱哥哥推自己的手，短短的胳膊努力伸直想要去抱哥哥的大腿。
阿东的长手一伸，又把小崽儿推远了些。
“是不是现在别家孩子有什么你也要有什么？这是你的东西吗？是你能摸碰的玩具吗？”
“才不是！呜呜呜！西西不是玩玩具！”
小孩儿的哭声更大，也把阿东的大腿抱得更紧。
虞兮平日里最见不得小孩儿哭，没当软软暖暖一哭，他的心就化了，虽然这摄像机价格高昂，但也觉得阿东教训得有些过了。
“那你大晚上不睡觉，偷偷跑出来干什么？”
阿东不再推他，站在原地没动，小孩儿仰起一张涕泪纵横的小脸。
“呜呜呜呜，我想跟爸爸妈妈说话，软软说，爸爸妈妈能看到，能听到。”
阿东的神情一愣，嘴角抽搐了几下。
“你想跟爸爸妈妈说话？”
“我……呜呜呜……想让爸爸妈妈回家，哥哥就不用带着西西去上学了，呜呜呜~”
阿东的手抖了抖，放到西西的头顶轻揉，眼眶通红地看向一边。
虞兮不想打扰这两兄弟，从客厅里退了出来，却并没有立刻回屋，而是站在走廊里给许楠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摄像机摔了的事情，免得明天的拍摄开天窗。
挂断电话正要回屋，不料又一个来电打了进来，响了良久，虞兮才接起来。
“喂？”
“小兮，睡了吗？”
陆淮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还有些疲惫。
“没，不过宝宝们已经睡了。”
乡村里的夜很是静寂，虞兮的声音很轻，可以听到鸟叫虫鸣的声音，还有西西的断断续续的哭声。
“谁规定我打电话来就一定是找宝宝的？”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一声，顿了顿，继续问道。
“宝宝在哭吗？”
“不是他们，是西西在哭。”
虞兮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又想到今天胡村长意味深长的话，还是有些唏嘘。
“西西？你们今晚住穆东家里？”
陆淮有些惊讶，就连音量也不自觉拔高。
“你认识阿东？”
虞兮惊讶出声，也觉得自己多余这一问。
今天胡村长说陆淮来这里拍过戏，并且还出资修建了一间乡村小学，这座小山村本就不大，几个宝宝在借助的家里吆喝一嗓子估计其他家都能听到，认识阿东和西西也不算
什么稀奇。
最初听到的时候，虞兮的心头有些惊讶，这是小说里从未提及过的陆淮的一面，也是陆淮从未对原主展示过的，想到陆淮之前所说的，要让自己重新认识他，情绪不自觉就微妙起来。
“算认识吧，三年前去他们拍戏的时候，正好是他初中毕业暑假，十五岁的孩子张罗着给家里修房子，胡村长说他们兄弟俩挺可怜的，爸妈都不在了。”
“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吗？”
虞兮愣了愣，脑海里又浮现出先前西西凑近摄像头小心翼翼问爸爸妈妈能不能看到自己的模样，蓦地心更沉了。
“嗯。”
陆淮在那头叹息一声，低声说道。
“具体的情况我也没问，只是当初小学建成我回去过一趟，穆东悄悄找过来，问我说他弟弟没有户口，能不能在我的学校读小学，我也觉得很纳闷儿，答复他可以，并且让胡村长帮忙解决一下穆西的户口问题，现在算算都过去两年了，穆东今年也高中毕业了吧？考得怎么样？”
“挺好的，考上了A大。”
自己能和陆淮在电话里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也是出乎虞兮的意料。
“他们家房子也修好了，很漂亮很现代化。”
“那就好。”
轻笑声隔着听筒传来，在虞兮的耳膜间震颤。
“如果是村里那些老旧的厕所，估计软软那小家伙得崩溃了。”
陆淮又和他闲聊了几句，虞兮突然听到小小的哭声。
“我先挂了，孩子们好像醒了。”
“嗯。”
陆淮也没有继续，长舒一口气淡淡说道。
“和你聊这么久，我也觉得轻松多了，晚安，小兮。”
……
虞兮跑回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小崽儿顶着小被子跪坐在**哭的稀里哗啦，而另一个则抱着他拍拍，努力安抚他的情绪。
一时间，虞兮也有些愣神，分不清哭的是软软还是暖暖。
“宝宝，怎么哭了？”
虞兮三步并做两步赶忙跑到床边，柔声问道。
“呜呜。”
听到小爸的声音，软软泪眼婆娑的葡萄眼眨
呀眨，大滴大滴的泪水便滚落下来，朝着虞兮伸出胳膊。
“呜呜呜，你到哪里去了？小爸抱抱。”
虞兮确定，眼前这个是软软，就连哭声也很是内敛，如果是暖暖，早就已经扯着嗓子哭嚎开了。
“宝宝，小爸就出去了一下下，怎么这么委屈呀？”
“宝宝做梦了……呜呜……醒过来嗝……小爸不在，宝宝好怕，呜呜呜。”
软软缩在虞兮怀里，抽抽搭搭地哭，像是受尽了委屈一般。
“蝈蝈哭哭，崽崽醒了，拍拍蝈蝈。”
暖暖显然也是被软软的哭声惊醒，还有些发懵，眼神直直的，没有焦点，小奶音黏糊糊的，一副困顿的模样。
“暖暖真棒！”
虞兮腾出一只手，摸摸暖暖的小脸。
“乖，睡吧，小爸照顾哥哥。”
柔软的小脸在虞兮的手掌间蹭蹭，暖暖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像极了一只慵懒的小猫，未等虞兮反应过来，便直挺挺的栽回到枕头上，蜷缩着身体藏进被子里，半晌过后，小崽儿便打起了均匀的小呼。
虞兮抱着软软，也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床单被套都是穆东洗换的，依稀可以问道洗衣液的清新和阳光的味道，不过为了让两个宝宝睡得好，还是给他们带了各自的小凉被，上边有浓郁的奶香气，也能够方便宝宝们更安稳地入眠。
“宝宝，刚刚梦到什么了呀？”
虞兮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还在抽抽的软软，压低声音问道。
“黑黑的，树树，高高，宝宝掉下去……呜呜呜，小爸不见了……呜呜。”
软软的述说断断续续，哽咽着根本说不清楚，虞兮只得抱着他又是一通哄，梦境本就凌乱，别说小孩儿了，估计大人醒来后都未必能回忆起来，不过他还是可以感觉到软软心头的不安全感，只得把他抱紧了几分，在小崽儿额头上亲亲。
他的亲亲似乎对软软起到了安抚作用，小崽儿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小脸在他怀里蹭蹭，小小的耳朵寻觅半晌贴到他的胸前，终于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可小身板时不时抽一下。
忘记在哪本书上曾经看到过，小孩儿喜欢贴着父母胸口入睡，是因为她们的心跳声可以
让孩子安稳。
软软的睫毛很长，还悬着晶莹的湿润，一根根黏在一起，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宝宝睡吧，小爸会一直在你们身边，保护你们的。”
睡梦中的软软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虞兮的话，紧绷的嘴角放松下来，小嘴微张，先前还紧紧攥着虞兮睡衣的小手，不自觉也松了几分。
……
第二天一早，父子三人是在一阵鸡鸣猫叫的声音中醒过来的。
趁孩子还没完全醒，虞兮先起床洗漱，一回到房间便看到软软和暖暖愣愣地坐在**，彼此眼神中都没有焦点。
“宝宝该起床咯，待会儿不是还要跟着西西哥哥去喂小羊羊吗？”
“小羊羊？”
暖暖率先回神，刚睡醒的声音软绵绵的，抬起手背揉揉自己的眼睛。
“对啊，小羊羊该吃早餐了，就像宝宝一样，不吃早餐也会饿的。”
相处这么久，虞兮自然知道什么能勾起暖暖的兴趣，可另一旁的软软依旧是兴趣乏乏的模样，整只崽儿懵懵的，打了个哈欠身子一歪，又想要倒头继续睡。
“蝈蝈，起床啦！去看小羊羊啦！”
暖暖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胳膊，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阻止哥哥继续睡。
软软歪着身子，任由弟弟拽着，眼睛倒是眯上了。
突然，小脸上传来一阵冰凉，一睁眼，就对上了弟弟窃喜的葡萄眼。
“嘿嘿，崽崽给蝈蝈洗脸脸。”
软软挣扎着小身板想要躲闪，无奈暖暖的力气比他大，最后结结实实地被暖暖压到床铺里，冰凉的毛巾在他脸上一阵揉搓，他被凉意冻得一激灵，顿时睡意全无。
“暖暖，你轻点儿，别把哥哥给弄痛了。”
虞兮笑笑，任凭两个崽儿胡闹，只是小声地提醒道，担心没轻没重的暖暖会弄疼软软。
洗脸毛巾是他刚拎的，而水是从井里打的，虽然是夏季，也很是清凉。
一通闹腾过后，等暖暖终于在哥哥的小脸上玩尽兴了，他才“嘿嘿”一笑拿开毛巾，而软软的小脸已经因为揉搓变得红彤彤的了。
“蝈蝈的脸脸红红哒！阔爱！”
暖暖乐呵呵地看着，小手捧起哥哥肉乎乎的小脸，轻轻捏了捏，像是想到了什么，歪着脑袋打量哥哥微红的眼眶。
“晚上哥哥哭哭？”
“才没有哭哭！”
软软的目光闪了闪，小脸更红了。
“诶？”
暖暖有些迷糊，明明就哭了啊，还把崽崽吵醒了，小爸不在，崽崽还拍拍了哥哥。
看着软软愈发红的小脸，无处安放的目光，虞兮也知道他脸皮薄，轻咳一声。
“咳咳，暖暖记错啦，哥哥没有哭哦。”
“阔似崽崽明明记得蝈蝈哭哭……”
暖暖松开捧着哥哥小脸的手，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些想不通。
“那是因为崽崽做梦啦，梦里的哥哥哭了，不是现在这个哥哥。”
“嗷！崽崽寄到啦！似崽崽做梦啦！”
暖暖连连点头，笑得人畜无害，很是单纯。
“真好，小爸之前就说过，软软和暖暖要互帮互助嘛。”
虞兮忍着笑，又从身后拿出一条卡通小毛巾来，冲着软软眨眨眼。
“宝宝，弟弟帮你洗了脸，软软宝宝应该要怎么做？”
“啊~不要！”
暖暖发现事情不妙，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走，不料软软身后一个飞扑，直接把暖暖压到在**，扑腾着短手短腿想要挣扎，可无奈背后压了一座小山，怎么也挣脱不了。
眼见小爸朝他们的方向走来，暖暖赶忙伸手呼救。
“小爸，狗命！狗狗崽崽！”
虞兮眯起眼睛笑笑，将毛巾递到软软手上，甚至害怕他一个人压不住精力旺盛的暖暖，伸出胳膊轻轻按住了暖暖的身体。
“啊……不要，崽崽不要洗，凉凉，咯咯，痒痒，狗狗崽崽，小爸蝈蝈都坏坏！”
暖暖在两人的制服下，在**扭成了一条小蛇，不时地发出求救惊呼声。
“当当当。”
房间的木门被敲响，一大两小齐齐看过去。
“西西哥哥！”
“西西蝈蝈！”
两个拥有同款红彤彤小脸的崽崽齐声叫道，虽然只认识一天，但西西哥哥很照顾他们，甚至昨晚还给他们
吃了香香的烤肉。
虞兮不知道西西是什么时候来的，小孩儿的神情有些低落，黯然地低下红肿的眼，一看就知道昨晚哭了很久。
“虞叔叔，哥哥煮了早餐，让我来叫你和软软暖暖弟弟出去吃饭。”
“好，告诉你哥哥，我们马上就来。”
虞兮赶忙应道，今天他和宝宝起得有些晚，原本打算不做早饭，待会儿让宝宝们喝牛奶吃蛋糕，却不了阿东居然一大早就做好了早餐。
看到早餐的时候，虞兮更加惊讶，眼睛扫过餐桌，有些过意不去。
“怎么做了这么多？太麻烦你了。”
“虞先生早上好，软软暖暖早上好。”
阿东正忙着分发碗筷，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笑着看向进屋的人。
“阿东哥哥早上好！”
两个小奶团子异口同声地问好，看着桌上五颜六色的早餐，葡萄眼都发直了。
“不麻烦，都是一些胡叔叔给的一些农村常见的东西，不值钱。”
阿东怯怯地笑笑，有些不好意思。
“可能比不上宝宝们日常吃得精致，但都是自己种出来的干净卫生，因为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所以就多做了一些。”
虞兮注意到阿东的眼睛也有些红肿，想必昨晚也哭过。
“没事，软软和暖暖不挑食。”
阿东的厨艺似乎不错，蒸红薯，蒸土豆，番茄鸡蛋面，煮鸡蛋，煎鸡蛋，甚至还给软软暖暖各做了一碗丸子汤。
宝宝们一人捧着一碗面条，拿着自己的辅助筷“滋溜滋溜”就吸起来。
为了锻炼他们使用筷子的能力，虞兮已经鲜少喂他们了，都是让宝宝们自力更生。
软软还好，在之前原主任由他自身自灭的时候，他的自主能力已经得到了极大的锻炼，甚至连大人的普通餐具他也能勉强应付。
可暖暖就费劲了，每次看得到吃不到，一着急，小孩儿就想要伸手去抓，被虞兮阻止后便开始哼哼唧唧，虞兮也不惯着他，自顾自地吃，等自己吃完了，作势就要收拾餐盘。
暖暖急了，他还一口没吃呢，只得一边哼唧，一边努力地适应辅助餐具，几天下来，竟也得心应手。
虞兮
看在眼里，心头也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暖暖也很聪明，只是被陆家养娇了，习惯性地撒娇依附别人，又有畏难情绪，可当他意识到自己真的需要独立面对时，他也会勇敢起来，进步神速，就像掌控滑轮，就像使用辅助餐具。
“宝宝，这土豆可好吃了，吃一个好不好？”
阿东没有夸大其词，这些菜果然很新鲜，虞兮剥掉土豆的皮，就想要放进暖暖面前的小碗里。
可暖暖嘴里吸着面条，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不次，不次，崽崽不次菜菜哟。”
虞兮无奈，把视线转向另一边，软软同样已经把自己的小碗捂得严严实实。
“软软，吃了菜菜才能长得高哟，要不然下次去儿童乐园，你和弟弟又不能玩了。”
“喝Neinei也能长高！”
软软振振有词道，小小的葡萄眼里很是坚定。
“……”
虞兮没办法，自家两个崽崽都不喜欢吃蔬菜，就连饺子里菜比肉多，也会被他们嫌弃。
“虞先生，要不让我试一试吧。”
阿东看看虞兮，又看看一模一样的两个宝宝，主动说道，而西西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抱着红薯啃。
几分钟后，阿东拿着两个小碗回来。
“软软，暖暖，你们要吃牛奶土豆泥吗？”
“土豆泥泥？”
暖暖的眼睛晶亮，土豆泥他知道，香香糯糯很好吃的，忙不迭点头。
“要次，要次，崽崽要次土豆泥泥。”
阿东很贴心，怕宝宝们吃了面和丸子，吃不了太多，只给他们每人压了半个土豆。
虞兮看着两个崽儿大快朵颐的模样，感激地笑道。
“阿东，你对付小孩儿真有办法，我都没想到还能这样。”
“小孩子嘛，都是不喜欢吃蔬菜的，我家西西以前也这样。”
阿东揉揉西西的脑袋，目光温柔。
“所以吃的方面就要多花点心思，比如蔬菜宰进肉丸子里，再比如弄成宝宝们喜欢的香甜味，番茄味，他们就会很喜欢的。”
听着内敛的男孩儿难得侃侃而谈，虞兮突然又想到昨晚陆淮说阿东和西西父母都不在了，心头又泛起一阵心酸。
“虞先生……”
阿东犹豫良久，终于轻咬着下唇开口。
“昨天晚上那个摔坏的摄像机是不是很贵啊？我上网查过，有的好十几二十万，我……暂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你能不能帮我跟他们说说，分期付款啊？我大学可以当家教，可以勤工俭学的。”
他的声音有些局促，又带着几分急促，虞兮给自己剥了一个蒸红薯，丢进碗里，用纸巾擦擦手。
“谁说相机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