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红鼻头?!
韩成勋看着纸上的丑家伙若有所思:人跟他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衣服倒是被她画出了精髓。还有,她说谁麻烦呢?
……
下课了。
韩成勋攥着纸团从后门出去,坐到维尔身边。
却不见林舒安的身影。
维尔不知道他们两个刚才的心理活动,一把勾住韩成勋的肩膀,“嘿兄弟!想我了吗?”
韩成勋捏着纸团,问:“你旁边那女孩呢?”
“你说Lynn?”维尔扬起下巴,朝右后方指了指:“去卫生间了。说来真巧,我今天刚认识一个中国女孩,没想到也是你朋友!”
闲扯两句后。
维尔问:“兄弟,一会有什么安排?”
韩成勋回过神来,迟疑两秒,忽然皮笑肉不笑,看得人瘆得慌,痞痞地说:“陪你上课。”
维尔:?
……
十一点上课,林舒安磨到十一点过七分,她才胆战心惊地从卫生间出来。
心想,课已经开始上了,韩成勋应该已经离开了。
她迈着碎步打开教室后门。
就在这时,讲台上的罗伯特教授抬头看见阶梯教室最上方的一姑娘蹑手蹑脚,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
他拿起可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戴着麦克,冲着她的方向,热情地打招呼:“Good evening!”
“……”
前排齐刷刷地向后看。
林舒安原地僵化。
紧接着她又听到大教室内细碎的笑声。
要不——干脆把她杀了算了,这地球算是待不下去了。
当时内心确实闪过了这句话。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林舒安表情几乎僵成远古化石,机械地吐出一声抱歉。
罗伯特先生冲她开朗一笑。
迟到早退在大学不是什么稀奇事,罗伯特先生只是向国际学生展现一下什么是英式冷笑话而已。
他自称自己是个富有童心的小老头儿。
第一周在他的课上,还没下课,便有个英国小伙起身准备早退,罗伯特先生一副遗憾的表情说:“噢!我很抱歉让你觉得我的课无聊。”
英国小伙被当众调侃,丝毫不觉得尴尬,竟大方安慰起来:“没关系的罗伯特先生,这不是你的错,是我预约了医生。”
“祝你好运!”
当时林舒安惊呆了。
结果现在,这种桥段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好在她只引起了短时间的关注,罗伯特开完玩笑后,课堂又恢复正常。
好像觉得,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她身上的注意力散去,终于暗暗松一口气,林舒安余光瞥见坐在最左边的最后一排靠左的维尔,招呼她过去坐。
后排没多少空位,反而前面的座位稀稀拉拉。
林舒安坐过前排,离讲台近,但仰着脖子保持一个小时,是够累的。还是坐中间或者后排舒服一些。
更何况,她也不好意思下台阶去前面的位置,反正戴了隐形眼镜,坐最后也能看清楚。
维尔左右两边都坐着人,只是左边那个人——怎么有点眼熟?
她没有多想,以她对韩成勋的了解,他是不会无聊到听别的专业的课的。
维尔左边那人旁边空着一个位子,也是那一排唯一的一个空位子,是在角落。
林舒安朝左边走过去。
“……???”
韩成勋坐在维尔左边,正津津有味地听着世界电影史。
原来他是够无聊的。
她还是不够了解他。
林舒安走到空位子旁。
座位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双肩包上还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韩成勋听课正在兴致头上,甚至比大多数本专业的人听得都要认真。
她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道:“你能放别的地方吗?”
许是因为思路被人打断,他扭过来的表情显然有些不耐烦,抬头看她一眼,质问:“放哪?”
“放——”林舒安猝不及防地语塞,这还用问吗?周围人的书包不全在地上放着呢吗?她撑着耐心,指了指地面:“这里。”
“不要。”他拒绝得过于干脆,也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地上很脏。”
林舒安产生了骂人的冲动,他知道他不是嫌地上脏,而是——
她瞥见韩成勋慢悠悠地又拆开维尔扔给他的纸团。
“……”
她理亏。
好脾气道:“可我没地方坐呀。”
“前面那么多空位子,你偏偏坐我旁边?”韩成勋抬了抬下巴,朝前排位子一点,又看着她,语气玩味:“什么意思?”
林舒安怕罗伯特先生又拉着她表演英式幽默,没搭理他。拿起座位上的双肩包和笔记本电脑,放到桌子上,推到墙边。
这下,她面前只剩下一点点的空间,连个笔记本都不够放的。
她想起刚才,维尔给她看韩成勋的照片,那时候她竟然觉得这人真好看。
果然人不能只看表面。无辜阳光的外表,内心却是根毒草,谁碰谁死。
“不是,”林舒安无奈:“你来我们专业上课干什么?”
“我陪我兄弟上课。”韩成勋搭上旁边维尔的肩膀,挑起眉梢,反问:“不行?”
维尔察觉到这里的动静,冲林舒安嬉皮笑脸地挥了挥手。
林舒安:“……”
“行了,”他收回手,把双肩包上的笔记本电脑抽走,放到自己面前,打开。
但没有打开任何网页,反而摊开那个纸团,阴阳怪气地认真道:“让我安静赏一会这幅画作。”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目光又移到了她脸上。白嫩又水灵的皮肤,偏偏鼻子红得像个面包超人。
他停顿两秒,他拿着“画作”,惬意地坐在位子上,毫不怕得罪人地打趣她:“听你的课,红鼻头。”
林舒安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心虚地收回眼神。
反正这张纸也没有写她的大名,他怎么着怎么着。问起来的话,死不承认就好。
而且维尔把纸团扔给他的时候,她早就逃之夭夭了。
她是发现了,和他这号人相处,脸皮一定要厚。
结果,一节课愣是什么也没问。
韩成勋也没有打扰她。
林舒安就在自己可怜的小空间里听课。
她心里琢磨,难道是他本来也没有想着是她画的?
是她给整误会了?
林舒安内心抓狂,这种人到底是什么生物?到底该怎么相处?
他不问,林舒安也不提。
只是下课的时候,林舒安看到他把那张纸规规矩矩叠好,然后放到了自己的双肩包最前面的口袋里。
林舒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总觉得,他把那张纸塞到书包里的动作,略微有点刻意,好像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但也有可能,她是做贼心虚,自动代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