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丽姝根本也不在意丽贞这个小虾米,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有自己的幸福要追求。郑家未必是十全十美,但是郑夫人和郑灏无论前世今生,也都做到仁至义尽。
更何况,这门亲事是小傅氏挑选的,她心心念念的就是自己和郑灏能白头偕老。
无论是为了义还是为了孝,她都要极力促成这桩亲事。
当然,前提是她对郑灏还是有好感的,否则,任凭小傅氏说的天花乱坠,她如果真的厌恶,或者这个人她很讨厌,绝对也是会抗拒的。
你不喜欢的人,连别人把他和你的名字提在一起,都会觉得满身抗拒。
及笄之后,她就不能等闲视之了,甚至她的亲事定在何时,也不是她女儿家该问的。她现在就是先四处扬名再说,以往在家时,一直在曾家读书,后来又外任数年,她在京中交际圈有些混不开。
听说期间丽贞就去过不少诗宴花宴,当然也是寂寂无名,自己可不能如此。
年节下,小傅氏带着丽姝姊妹出去,丽姝很快就接到一张帖子,是姑母婆家鲁国公府的女儿们办的诗宴。
因为丽柔的关系,刘家和耿家关系有些不睦,但现下刘家声势浩大,姑母她们自从分家出来,还得靠刘家,两家就又走动起来。
丽姝想其实人和人和关系,真正取决于利益关系,亲戚之间都如是。
她接了帖子,下一次还真的去了,但这一次是先从冷板凳坐起,她久久不在京里,和别人都不熟,只是她的诗文所作很是清新。
但即便有人觉得她好,也不会推举。
就像陈子昂为何千金砸琴,就是没有名声。
当然,丽姝不会做出千金砸琴的名声,但是她肯定也要刷名望,莫说是她了,就是似郑灏他们这样科举的人才都得揣摩主考官的心思呢。
第二次是凑数去的,依旧没有什么名堂,但丽姝很有心,带了许多礼物过去,这次她接到了第三次的诗宴的帖子。
正好这回收到帖子的时候,她在刘太夫人这里,丽贞还道:“三姐姐,以往我们见你在曾家表现的也足够可以了,还真以为你不错,不曾想你去了这两次也没什么名声,还不如在家呢,冰天雪地的多冻啊。”
“这就不必五妹妹操心了,我自有区处。”丽姝皮笑肉不笑道。
恰逢此时又有诗宴的帖子送过来,来人道:“三姑娘,是隆昌长公主府上的花宴请您过去呢。”
丽贞心道隆昌公主府她也是去过的,算不得什么,尤其是隆昌公主府的女儿生的又黑又胖,活脱脱一个贾南风。
但她上次在丽姝的及笄宴上,被岑夫人冷待和被郑夫人不理会,让她痛恨丽姝,自然不会提醒。
而丽柔素来是“不多事”,且她也没去过公主府花宴,自然无从告知。
是她走了之后,丽贞才和丽柔幸灾乐祸:“我听说隆昌公主的女儿貌丑而性妒,三丫头这次去怕是踢到铁板了。”
丽柔面上应了,心里却离丽贞更远了,倒不是丽贞贬低丽姝的事情,而是那次光明正大的拉她出来踩丽姝,连带着她都被小傅氏冷待。
只可惜,丽贞压根就猜不到丽姝今日去,并不是为了写情写景,而是为了赞赏那位隆昌公主的爱女,金仙县主李寿英去的。
隆昌公主是皇帝的姐姐,听父亲提起过,她本人嫉妒心很强,见驸马夸走过去的侍女眼睛好看,瞬间就把侍女的眼睛给挖了。
其实为何下这个帖子,就是要丽姝她们这些长的好看的去做陪衬。
这也没什么好丢脸的,昔日大诗人王维为了科举,都上门给玉真公主赠送诗词,还弹琵琶。
丽贞大抵以为自己平日为人桀骜,性子不擅长忍耐,但她却不知晓她真正的性子是要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做成功,宁可唾面自干都行。
隆昌公主府内早已是华灯溢彩,裙罗摇曳,丽姝走进来时,只见众人众星捧月一位五短身材,皮肤黑黄的少女,即便周身遍罗绮,但仍旧觉得她姿色并不出众。
但那又如何?金仙县主李寿英仍旧是受到众人追捧。
隆昌公主又喊女儿到跟前来:“平日你总埋怨我疼你妹妹,可是最好的亲事还是在你身上啊,将来你入主东宫,就会母仪天下啊。”
李寿英却不是很满意,东宫病弱,相貌平平,远不如成亲王世子那般惊艳绝伦,更何况她也是觉得东宫不似长寿之相。
但她一贯比妹妹会讨好母亲,故而她道:“娘,女儿都听
您的。将来若女儿真有那一日,必定不忘却母亲您。”
“我不需要你报答什么,还是先想着如何扬名吧,这次我特地请了几位京中有名的名门淑女来为你写诗。”隆昌公主笑道。
母女俩说完,见小傅氏带着丽姝过来,丽姝连忙上前请安。
女子见到女子总要打量一番,隆昌公主虽然面上平淡,但等丽姝母女请完安,才对李寿英道:“难道绍安那个丫头要推人家入水,可见其人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
“郑家怎么会娶绍安呢?郑、刘两家都是世家,世家子通常娶世家女的多,尤其是有出息的男人,谁愿意娶个祖宗回去?绍安除了身份还有什么。”李寿英很是瞧不起绍安郡主。
隆昌公主点头:“你知晓这些就好,我听说福宁那里皇上很是喜欢读书人,这次想为福宁挑一位读书人,怕是要从新科举子里选一位。你也别和她置气了,她是嫡出的公主,可娶她还不如娶绍安呢,至少仪宾没有驸马限制那么多。”
李寿英天性凶狡,算不得什么好人,但是也不算糊涂。
至少她知晓现在她的对手是谁?
宫里的迟皇后很中意她娘家侄女迟颂,称赞迟颂性情简朴纯真,为人贤良淑德,这让李寿英不服气。而隆昌长公主自然想要另辟蹊径,以重贿皇帝,来让女儿成为太子妃。
毕竟现在战事一触即发,永初帝这个人虽然平日不怎么爱上朝,还宠幸奸妃,但此人对战事一向大力支持,隆昌公主早就摸准了脉,送钱到皇帝的内帑。
花厅中早就鼓瑟吹笙,丽姝和新结交的千金们在一处说话,不久绍安郡主也过来了,她望向丽姝满脸怒火和仇恨。
丽姝知晓越是放明面上,她越是不敢动手,自己到底是刘家的姑娘,不是寻常普通百姓。
故而在赏花一开始,丽姝就先写了三首赞赏隆昌公主和李寿英的诗词。
甚至她还化用了写平阳公主的诗词,提及隆昌公主用皎皎月明照隆昌,公主贞心照朝阳。深宫雅韵难凡俗,仙姿飘逸映花丛。智慧光芒照万古,仁爱情怀润民躬。文采风华似莲花,德行高洁超尘俗。
其她人就夸公主园子里的花,丽姝当然不是因此而来。
隆昌公主是圣上的姐姐,她很
能说的上话,若是她能替自己说上一言半语,好过旁人。
且这次很快就是自己的出头机会,因为她知晓了一件事情,东宫正在挑太子妃,而李寿英和迟颂都入选。
原本她和迟家更亲近,但迟家偶有来往,但很避嫌。大抵是怕皇帝知晓汪太妃身边的嬷嬷是迟皇后安排到刘家的,故意结交大臣,所以保持距离。
那她就得博一博了。
果然李寿英道:“这首《鹧鸪天》是谁所作?”
丽姝赶紧上前道:“是臣女所作。”
李寿英打量了一下丽姝,“写的很好。”
“多谢公主谬赞,臣女有一首曲子,还想献给县主您。”丽姝笑道。
李寿英素来爱美,尤其是和她没什么瓜葛的美人,且今日丽姝打扮的并不女性化,反而颇有美少年之感,愈发让她十分欣赏。
丽姝开始拨弄琴弦,原本吵嚷的花园蓦然停下,李寿英对坐在丽姝前面,饶是她也忍不住倾听。
突然出现一幕,就在李寿英和丽姝上面有鸟雀盘旋,众人似看奇景一般。
隆昌公主身边的人突然嘀咕道:“公主,这是不是百鸟朝凤的意思啊?”
一曲停罢丽姝赶紧行了一礼,躲入黑暗中,而李寿英仿若置身在百鸟中。小傅氏不解的看着女儿:“今日鸟雀怎么这么多?”
“因为这里是花园旁边是暖房,原本气候就暖一些,所有的小雀儿都藏在这里呢……”
“你这是为何?”小傅氏懂。
若没有前世突然被抢亲,丽姝也肯定不会如此,但现在她对小傅氏道:“娘,经过绍安郡主的事情,女儿总是有些不安。京中豪门贵女这么多,女儿家世虽然不错,但也在强权面前,就像曾四哥一样,无能为力。马上郑大郎君就要金榜题名了,我怕他被更多的人看上,您就只当我是杞人忧天吧。”
原本婚嫁之事,她不好和小傅氏说,正好借着这个由头说了。
小傅氏一直以为刘家门第显赫,如今也不输郑家,没想到女儿居然如此害怕。她又想起方才绍安郡主恶狠狠的眼神。
这些天潢贵胄,如隆昌公主等人视人命如草芥,她们这些高门大族,想对付也无非是多费些周折罢了。
……
临别回家时,李寿英和丽姝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次日丽姝这个古琴圣手的名号就传遍上京,甚至隆昌公主还称她书琴双绝,堪称第一才女。
丽姝仍旧是宠辱不惊,刘承旭倒是和小傅氏道:“昔日王维一首《《郁轮袍》》得玉真公主看重,故而一举拿下状元,而杜甫满腹才华,却因干谒权贵并未得到赏识,才科考屡屡受挫折。丽姝刚从济宁回来,京中又不大熟识,能够有这样的成就很不得了。”
“这孩子就说她这个人性子受不得拘束,与其成日蝇营狗苟,不如投其所好。她知晓如今东宫选太子妃,也没有刻意制造祥瑞,反正她这几年来寒暑不辍,能吸引来鸟雀也不稀奇。如此,隆昌长公主赏识,别人还说什么不呢?”小傅氏如是道。
刘承旭又觉得不妥:“咱们家又不是那等寒门子弟,你说丽姝这么冒险做什么?隆昌长公主万一过几年不成了呢?那她不就……”
“丽姝就同我说,让我别担心,绍安郡主对她怀恨在心,只是一时不会动手,日后难保不会动手,她当然得找更高一级的人来弹压。”小傅氏叹了一口气。
现下又比谁比隆昌公主权利大的,她自己悄悄养着面首,但是李驸马有半点逾矩,她根本不会放过,如今,她的女儿明显比不得迟皇后的侄女,她却后来居上。
刘承旭道:“这样的话岂不是与虎谋皮?万一日后她们把她推出来呢?说是她故意制造祥瑞,这样实在是风险太大了,何苦如此?”
小傅氏就突然哭了:“都是我的错。”
“唉,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大丈夫行事,当弃侥幸之念。必取百炼成钢,猴急分秒职工,始得一鸣惊人。”刘承旭还是觉得女儿做事太求奇险。
小傅氏道:“她倒是念了几句话。什么身似山中猛虎,性如火上浇油。心雄胆大有机谋,到处逢人搭救。全仗一条杆棒,只凭两个拳头。”
刘承旭听了哈哈大笑:“这是《水浒传》里形容石秀的,我看不是什么全凭两个拳头,是凭一张琴一笔好字,成了她的进身之阶。”
但刘承旭又转过头来,“但她小小年纪,就如此急功近利,这让我想起了一个人,辽主萧绰。”
但凡看过杨家将的都知道,萧绰
就是萧太后萧燕燕,小傅氏看向丈夫,心中如惊雷一般:“为何你如此说?”
“就是很像,但是我的姝儿又菩萨心肠,那萧燕燕却是个狠辣之人,正所谓为帝者不能妇人之仁,姝儿却始终残存宽仁,她若真的在高位,就会活的非常痛苦。”刘承旭这么多年也算是阅人无数了。
这话小傅氏也说给丽姝听了,丽姝默然。
的确如此,她在乌孙其实非常痛苦,在那里就是弱肉强食,常常杀伐,且在军中要立威,不打不杀很难立威。
但她私心是不愿意如此的,在高位上身边似乎人人都不可相信,每日玩弄权术。
若非是仇恨支撑着她,她早就崩溃了。一个人带着孩子孤零零的在草地、雪地里生活,后来回来清理仇人,但凡有不服从她这个异族女子的,就得想尽办法除掉,看似大权在握,其实小心翼翼,步履维艰。
偏偏她又不是个杀人如麻之人,她是个头一次报复了平宁公主都会难过多年,甚至回想起来都有点觉得不安的人。
当然,金仙县主和隆昌公主为她扬名,只是为了表明她们成为东宫太子妃的合理性。
这次之后,丽姝又陆续参加了几场诗宴,拔得三次头筹,还有一场是和吴家姊妹一起。一直到过了小年,她才专职在家中。
原本等着看笑话的丽贞,反而被刘太夫人责备了。
刘太夫人一生都十分要强,她的两个儿子很有出息,一个是武状元,一个是两榜进士,生的女儿是翰林夫人。
外头的哥儿们不归她管,但是姑娘们可是会影响名声。
现下丽姝才回来几日,就已经博得上京才女的名号,丽柔胜在本分温顺,而丽贞作为未来的侯府世子夫人,半点成算都没有。
徐夫人被喊来狠狠的说了一顿,老太太又派了两个教引嬷嬷过来,丽贞开始睁眼闭眼就学规矩。
这种日子是丽姝前世经历过的,她嫁给郑灏之前,常常不出门去,因此普通的交际都不会,郑家的人也派来嬷嬷教导。
当然前世她的婚期是定在明年的八月,郑灏听闻是在授官途中都坚持要娶自己,最后被圣旨召回。
现下虽然小傅氏没有和她说婚期,但这辈子肯定的会提前一些的。
小傅氏和刘承旭夫妻也是在想如何开口,到底她们是女方,要保持矜持才多,不曾想居然有媒婆上门求娶。
刘太夫人听媒婆说完:“你是韩国公府的,难道不先打听一下我们三姑娘早就结亲了……”
话音刚落,又有几家上门,有的是碰运气,有的是听了丽姝的才名,是真想结亲。
刘太夫人都无语了,这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只是这几家中虽然门第也算不得低,当然,若是门第太低的,刘家的门都进不来。
故而,刘家被媒人上门烦扰着,郑家就是在这个时候上门的,郑夫人是来商量婚事的。
小傅氏和郑夫人选了几个日子,决定还是定在来年的三月份,会试试二月,殿试是明年四月左右。如若郑灏没有考上,也娶妻了,算是一种慰藉。若是考上了,那就是双喜临门,女儿进门就是进士夫人。
郑夫人还半真半假道:“丽姝如此出众,我真担心我的儿媳妇会被抢走。”
“哪有的事情,都是一些无聊之人,也不打听,随意就来我们府上,老太太又说媒人不好得罪,好言好语的送走了。”小傅氏笑道。
其实这桩婚事的确是她逼迫刘承旭求来的,她自己也费了劲儿,所以总是觉得低人一等。兴许很多人觉得她当年看重的是郑家的家世,其实不是的,她看重的正是郑灏这个人。
女儿大抵觉得自己这么上心,只是因为郑灏的才学,等日后她就知道了。
不过,以前是郑家强一点,现下女儿声名鹊起,果然也不太相同了。
郑夫人之前虽然同意这桩婚事,甚至被婆母责备,其实当初是看在刘承旭的份上,否则当时议亲时儿子十九了,原本就因为守孝耽搁了,怎么还能耽误的起。
现下却越发知晓一句话,好饭不怕晚。
据说隆昌公主有个儿子,自来有痴病,喜好绝色,而隆昌公主仿佛很喜欢丽姝,再有岑夫人,那次及笄宴上,对自己的儿媳妇弃若敝履,对丽姝却是百般喜爱,足以见端倪。
丽姝的婚期终于定了,日子是定在上巳节那日,正好上巳节原本也是祭祀宴饮、曲水流觞的日子。
定了日子,丽姝也松了一口气,当然她还是双管齐下了。
纳吉
之后,就是纳征,俗称送婚书和聘礼。
也就是这个时候,丽婉才知晓自己是真的肤浅了,她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嫁给曾家二房很是有钱,反而郑家时世家,名头响亮,未必有曾家这般殷实,现在才知晓郑家的实力。
不愧是老牌世家,底蕴完全不同。
丽婉当初的聘礼就已经够多了,尤其是当初聘金三千两的一排排金锞子,就已经让人闪花了眼。现下郑家送来的是打头八柄玉如意,每一柄都价值连城,黄金二百斤,白银一万两,绸缎六百匹,金饰从头到脚都有,龙凤镯跟不要钱似的,脚镯居然都备下了。
更别提上等的聘饼,糕点、海味、干果、】茶叶等等。
连丽贞出来看了一眼热闹,有些不可置信道:“娘,怎么郑家会有这么多聘礼?郑家比曾家还富贵吗?”
徐夫人道:“要不当年你二婶和我争成那样,郑家是自汉朝至隋唐到如今都是大族,也就是说在汉代人家就已经是三公之一了,咱们平日看那些勋贵觉得顶富贵了,可郑家是上千年的豪门。只是越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在外越不露富,你二婶会画画所以会看人。”
“做生意的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所以弄的花里胡哨的,这样才能抬高身价,多和一些大商人合作,曾家二房就是如此,可是我告诉你商人花的每一文钱都想得到双倍的回报的,一旦你无用就难说了。”
丽贞不明白道:“那世家呢?这又有何不同?”
“世家也没什么不同,背信弃义乃人之常情。”徐夫人笑着。
前世丽姝是没有见到聘礼单的,因为是送到丁姨娘的手上,这种东西不会给她看的。小傅氏却不同,这是她娘,这些聘礼娘都告诉自己,到时候去郑家也是心里有数。
丽姝是没想到郑家居然如此郑重,她靠着小傅氏:“娘,这么多玉如意,这说明我们的婚事怎么都会顺利的。”
“是啊,你可知晓连傅家也送了添妆来,还和给你大姐姐是一样的,真是让我惊讶呢。”小傅氏也有些咋舌。
丽姝疑惑:“傅家的人平日连我生辰都不理会,上次我及笄也不过尔尔,这次添妆还没开始呢,就送了这么些过来,这是为何?”
小傅氏也不了解。
傅家人尤其是傅夫人也是不明白,她问二儿子:“你爹吩咐我添妆和丽嘉一样,到底是为何呢?”
现下只有老二在翰林院,其他几个儿子不大中用。
傅二爷道:“爹爹现下是次辅,已经入阁数年,首辅的位置却被白行中稳稳占住,白行中对爹很是忌惮,一心想赶爹离开。如今因为三辅病亡,皇上下令增补阁臣,而郑尚书在廷推时,作为六部尚书之一,他是有一票,若是能如爹爹所愿,让我们的人入阁,岂不是很好。”
官场上人和人之间讲利益多一些,所以以往和小傅氏的恩怨早已烟消云散,更何况他道:“丽姝本来也是我的外甥女嘛!”
傅夫人点头:“送那点东西也不算什么,只是郑尚书会听你爹的吗?”
“娘,您不知道郑尚书此人,为人很讲一个义字,他和妹夫交好,也自当视咱们为一体。况且,他现在在兵部,前线已经传出战败的消息来了,若是我爹当首辅还能替他挡去一灾。白行中是靠皇上一手提拔,一切以皇上为主,他就未必了。”
傅夫人听了这话,也觉得十拿九稳:“郑家到底是我们的姻亲,工部尚书又是你爹曾经的门生,到时候就让白行中快些下台才是。”
傅二爷笑道:“是啊,郑家是我们的姻亲,还有刘家也是我们的姻亲,如此牢不可破,白行中那匹夫怎么能拉拢的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