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缺钱又识货
“等到我回过神，我手里已经握着安全锤，冯晓璐已经又昏过去了。就在这时候，张思菱打来电话。我一看是她，本想挂断的，可是手滑，我居然接听了。
“我很快冷静下来，我知道，到处都是监控，很多事我瞒不住。我唯一的赌注就只能压在张思菱身上，她是我唯一有把握能够控制的人。”
祁兴言鄙夷地挑眉，“你成功了。”
“是啊，我说服了张思菱，为了她热爱的炎彦，她甘愿给我们做伪证，包庇我们……哦不，是我。”
许瑶突然意识到，杀人的是她，佟加勉不过是从犯，他们俩从此以后是真的要分道扬镳，没有未来了。
“然后呢？”
“然后你们不都知道了吗？我和佟加勉商议着毁尸灭迹，把尸体丢进松江。我们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很害怕，把尸体丢到浅滩就急着离开。回家以后，我俩一夜没睡，商量着找张思菱串供的事，具体该怎么说，我俩甚至写了个剧本。”
这倒是出乎了祁兴言的意料，他本以为后续作案过程，佟加勉不说，许瑶也会说，毕竟有证据录下了许瑶行凶的过程，她是跑不掉的。既然坦白罪行，为什么还有所保留？
莫非，这仍然不是最终的真相？
“你看看这个。”
祁兴言把尸检报告中冯晓璐手臂上的防御伤照片、头部多次击打的照片都拿给许瑶。
许瑶看过之后莫名其妙。
祁兴言觉得许瑶的反应很真实，也就是说，案子还有反转，真凶仍旧逍遥。
“手臂上的伤痕是爱马仕的H？”许瑶看出了端倪，“是冯晓璐偷走的那条腰带？”
“是的。冯晓璐并没有死，从浅滩中爬了上来。于是你们不得不再度痛下杀手，用皮带抽打冯晓璐，用其他利器再度多次击打她的头部。”
许瑶把头摇成拨浪鼓，“没有，真的没有。我探了冯晓璐的鼻息，没有气了，我认定她死了，丢下尸体我们就走了！警官，我已经承认我杀人了，没必要……难道是我看见的那个人影？”
是唐慧芳？可她又有什么杀人动机？唐慧芳缺钱，不应该是留着冯晓璐去给她筹钱吗？
忙碌一整天，祁兴言拖着疲惫的身子，与成澈一同下班回家。
“除了许瑶和佟加勉，我真的再也找不到有杀人动机的嫌疑人。”祁兴言叹了口气，对副驾的成澈说。
“找不到人，可以找找看赫尔墨斯。”
“什么鬼？”
成澈窃笑，解释：“爱马仕，也就是那条皮带。”
“茫茫松江捞一条皮带，跟大海捞针也差不多吧。”
“不是去松江里捞，而是去二手市场碰碰运气。万一凶手缺钱又识货呢？”
祁兴言猛然转头，成澈又跟他不谋而合，想到了唐慧芳。
“真的不希望是她啊。”祁兴言暗暗祈祷。
“但愿不是，她只是求财而已，没必要害命。”成澈想到了那可怜的、来自星星的孩子，同样默默祈祷。
……
一大早，祁兴言便让王恺寻找距离唐慧芳家最近的收售二手奢侈品的店铺，以唐慧芳家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再安排好路线，一一去询问。
王恺不愧是把奢侈品当日常品，对款式非常熟悉，仔细看也能分辨出真假。走了三家店铺，王恺都很快排除。
第四家店铺距离唐慧芳家已经有一定距离了，祁兴言的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一些。
“祁队，要不看看二手网站吧，我有一些不喜欢的东西，都会放到网上卖。”
再等待店铺老板出面的空档，王恺提议。
“估计成澈已经查过了，所以才会直接让咱们找实体店。以防万一，你再查查看吧。”
祁兴言想，如果凶手不是上了年纪、一看就不会网上交易的唐慧芳，也许还真的会在网上卖二手呢。
店铺老板笑吟吟从后面出来接待，“听员工说，二位是警察，要找一条爱马仕腰带？来来来，二位请里面坐。”
老板过于热情，让祁兴言无法拒绝，也是担心在前面问话会影响人家的生意，便顺从地进了里间办公室。
祁兴言出示证件，“上周，有没有人来卖二手的爱马仕腰带？”
“这个嘛，我不经常在店里，不清楚啊。”
王恺直接给老板看那条A货的照片，“您要是不方便，可以把同品牌的腰带都拿来，我自己看。”
祁兴言指着门口的监控摄像头，“上周的监控录像也拷贝一份。”
“没问题。如果有人到我这里销赃，我绝对全力配合。”
老板让员工去取来所有爱马仕腰带，自己操作电脑准备拷贝录像。
祁兴言和王恺正安静等待，店铺大门传来“欢迎光临”的声音。
女售货员热情打招呼，“唐姨？您来了。咦，老板没跟我说有织补的活呀？”
熟悉的声音响起，“哦，不是织补，我来是想要卖个东西。小孙，你给帮忙看看呗，这玩意儿值多少钱。我家小宝吃坏了肚子，要住院，急用钱。”
“啊，行，我给您看看。您放心，只要是真品，我们老板肯定收，肯定给您最高价。”
祁兴言的心仿佛坐上过山车，从最高处俯冲一般坠落。
他和成澈的祈祷没用。
女售货员继续说道：“是爱马仕的皮带啊，唐姨，您从哪得来的啊？”
“是我儿子的朋友送的。”
“哦，哎呀，这皮带不是全新的啊。”
“啊，是朋友戴腻了，随手送我儿子的。”
“咦？这皮带一股什么味啊？皮料上还染色了……”
祁兴言缓步走出来，哑着嗓子说：“是松江江水的味道，染的是死者的血。很遗憾，这皮带不是什么礼物，而是凶器，是罪证。”
唐慧芳怎么也没想到祁兴言会从天而降，当场吓得双腿酸软。若不是女售货员扶着，整个人就要向后栽倒。
店铺老板同样出身于棚户区，跟唐慧芳是老邻居，知道唐慧芳家的情况，所以特别照顾她。
唐慧芳手艺不错，所以老板的店里有些高档服装有破损，他都会找唐慧芳过来修补，让她赚这份手艺钱。
唐慧芳平日里接触过一些奢侈品，在售货员和老板平时的交谈中也认识一些国际大牌。怪不得她会选择这家店铺来出售腰带。
听她的意思，如果不是孩子住院急需钱，她也不会急于卖掉这条腰带。
“腰带，是，是我那天晚上在，在江边捡，捡到的。”
唐慧芳面如纸色，结结巴巴地对祁兴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