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在一声声‘不买血亏’、‘不买就是错亿’的呼声中。
一个个间谍迷失了自己。
人，就是这么容易受影响的生物。
然而前往水之国的，却不只有这些观光游客。
还有以各国的商人为首的，有组织的大小团体。
他们除了要去打广告、贩卖商品还有采购雨月商店的特色新品之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去应援。
砂隐村的中忍考试的开启了‘应援’这种可以全民参与的新模式，已经尝到乐趣的人们这次不等宣传，就自发的开始了准备。
尤其是上次因为种种原因人来少了的，这次更是早早就开始摇人。
别的不说，人数阵势不能输。
跟散装游客们相比，他们不仅人数更多更有组织性，目标也更明确。
“这次我们一定是声音最大的！”
“是人数最多的！”
“上次土之国那些人仗着距离近没少带人，这次我看他们怎么说。”
“冲啊兄弟们！是时候展示我们的实力了！”
——气氛这就燃了起来。
而比气氛更燃的，是冲向雨月商店，准确说是冲向小南的订单。
小南：？
好不容易忙完中忍考试的布置（广告、宣传页等等），她还以为自己可以等着拿钱就去买《忍者少女》的周边了呢。
谁能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辞行，这订单就一个接一个飞来。
“这是雷之国团体的订单。”
“还有风之国团体追加的追加三百件。”
“草之国也下了订单，他们还希望要一个大横幅。”
“此外还有砂隐村希望这边能提供定制服务，他们说了钱不是问题。”
随着订单一个个落在眼前，小南整个人都要石化了。
但眼看自己不说停订单就仿佛会无穷无尽的追加下去，她还是硬撑着找回了理智。
毕竟再不喊停，这工期至少要冲着两个月去了。
但中忍考试可是近在咫尺了，不，更重要的是《忍者少女》的主题店也快要告一段落了。
要是她所有的时
间都用来工作，那怎么可能还能去店里？
“等等！”
想到这里，她赶紧叫停。
“怎么会这么多？”
她其实不是很能理解。
虽然之前这些应援品也几乎都是她来做的。
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一窝蜂全是她来啊？
都是纸制品，其实叫其他的店铺去做也一样吧？
还有各种横幅，用布或者木板也可以的吧？
“哦，这个啊。”
听完小南的问题，雨月体贴的进行了说明。
“当然是因为我们是‘官方合作伙伴’，所以出产的应援物品也更有权威性啊。”
“尤其我们跟举办中忍考试的忍村是有合作的，应援品的销售额中更有一部分更是会直接给予中忍考试中的胜利者们。”
——也就是所谓的‘正版’啦。
虽然这个世界除了忍村之外还没有形成品牌认可的风气。
但雨月商店这几年的强势发展加上跟忍村合作，让仿制品和冒牌商品难以生存，所以人们对雨月商店的认可度还是很高的。
再说了，他们是为了应援中忍考试才来的，怎么可能不买‘冠名’中忍考试的雨月商店的产品，而去搞其他粗制滥造的小作坊的东西呢？
大家想要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应援品，他们要的是‘官方认证’，要的是‘牌面’。
因此雨月商店的产品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应援品’，而是‘面子’。
不然到时候大家的应援物一起拿出来，其他人都是雨月商店的‘正版’，只有自己是一堆手作和不知名小店的产品。
那岂不是丢人丢到世界尽头去了？
今后在跟人打招呼都抬不起头露脸了好么。
自己做是心意，但要牌面，那当然还得是雨月商店的！
“……大概就是这样了。”
雨月完成了解说，顺手接过金牌助理递过来的温水和了一口。
小南：懂了，又没完全懂。
虽然年轻，但人生中大多数时间都是躲躲藏藏的暗中行动的少女完全不理解这些人到底在竞争什么。
能因此多挣一笔钱是好事。
但有更便宜的选择，为什么不用呢？
“嗯……就比如有个人拿着不是雨月商店出品的《忍着少女》的周边，你会怎么想？”
“不是雨月商店出品？那根本不是周边啊。”
答案脱口而出之后，小南才捂住了自己的嘴。
自己是《忍者少女》的粉丝的这件事，她明明藏的很好啊。
怎么这次就……
不，不对。
小南脸微微泛红，然后她注意到雨月含笑的视线，正看向自己的手。
手……？
不对，是自己手边的本子。
小南顺着雨月的视线看过去，才注意到本子里夹着一个《忍者少女》的书签。
尽管雨月商店的周边几乎都是小南制作的。
但过去她从来没有使用过任何一个，只有这一次。
“这个不是我扣下的，是我买的。”
然而就算暴露了自己的‘小爱好’，小南第一反应的辩解也不是解释自己的爱好，而是想澄清自己并没有中饱私囊，利用生产者的身份私自扣留商品。
再说了，周边当然要排队花钱买啊。
直接从工坊里抽拿走的，根本没有灵魂好么。
“当然，我从不怀疑这点。”
雨月赶紧应道。
——这可是自己的金牌生产商，跟印钞机也相差无几了。
肯定不能让她为难的。
“我只是举个例子。”
小南这次就明白了。
正版是真的有灵魂的，跟小作坊只为了挣钱而做的粗制滥造的仿制品完全不同。
她悟了。
这些应援品在参与者们的心里的地位，就如同《忍者少女》之余自己……
是自己之前太肤浅了。
那不是‘乱花钱’，而是追求和信仰啊。
小南脸色一凛，郑重的道：“我知道了，雨月小姐，我一定会好好完成这些订单了。”
区区三五天不睡觉用，用十个八个纸分身同步开工而已，问题不大。
雨月笑了笑：“那就辛苦你了。”
雨月不知道是什么让小南显得如此严
肃认真。
但她知道对方只要应下，那就算是天塌地陷，对方也一定会保质保量的完成工作。
这就够了。
不过她也有点好奇。
“小南小姐喜欢《忍者少女》的谁呢？”
连小南小姐这样理性沉稳的女性都能贡献，她得记住这个成功要素才行。
小南愣了一下。
“律子……不，果然还是樱吧。”
她说了一半改了口。
“樱……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只说她自己的喜好，那当然是律子。
在违背了组织的命令，不仅没有杀害赢和弥生，反而放走了两人的时候，律子跟制造她的科学家说的话，至今仍震撼着她。
“就算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没关系，这就是我的选择。”
“父亲，您选错工具了。”
就算身处无边的黑暗。
哪怕从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安排了一生。
少女还是在黑暗之中绽放成了纯白的花。
何其美丽，何其耀眼。
小南自认为自己做不到……不，应该说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做不到。
但正因为做不到，才格外向往、憧憬。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这样的律子呢？
但是。
小南的表情浮现了淡淡的怀念。
樱，多像弥彦啊。
并不是被迫踏上旅程，而是主动选择了光明。
哪怕知道这条路注定充满艰难困苦，也一样可以笑着向前走去。
小南读着樱的故事，就仿佛再次见到了弥彦。
看到了他……或者说，跟他有着相同的理想的人不断克服困难走向成功，看着‘正义’一次又一次的战胜‘邪恶’，自己的心仿佛也变得轻松了。
至少可以短暂的忘记糟糕的现实，还有某些糟心的同伴。
人在选同伴的时候，真的是不能上头。
尤其是那种嘴上说的好听但连个说得过去的方案都没有的人。
她自己就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
“……抱歉，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说到心头好
，忍不住就解释起来的小南红着脸停了下来。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表现得像个普通的年轻女孩儿。
会因为谈起自己喜欢的东西而眉飞色舞，而不像平时那样，总是面无表情的重复着‘是’、‘好’的简单话语工作。
“不，小南小姐的话让我有很多收获。”
get了要素的雨月认真道谢。
听了小南的话，她感觉又抓住不少能吸睛的要点。
回头整理整理，跟自来也一说，应该可以再来第三个作品了吧。
神态轻松的就像准备去店里自助点餐。
……不过这种她提供要素，然后自来也在融会贯通之后提供完整的故事。
跟在餐厅里拿着平板下单区别也没多大就是了。
正好他休息也有段时间了，是时候准备新工作了。
“阿嚏！”
正在港口准备中的自来也猛地打了个喷嚏。
动静之大，吸引了周围数米人们的视线。看的旁边的纲手忍不住皱眉。
显然十分看不惯前队友这邋遢的样子。
“不知道。”
自来也摇了摇头，然后又伸手向纲手求助。
“纲手，快，帮我一把。”
纲手一脸‘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的表情看了过去。
“我、我好像闪了腰了。”
刚刚的喷嚏劲儿实在是太大了，他现在腰动不了了。
纲手：“……”
现在说不认识这家伙还来得及么？
现在说……当然是来不及了。
毕竟他们马上就要去负责‘海洋之星’的保障工作了。
尽管之前已经测试过数次，但毕竟是这个世界上前所未有的海下航行，为了保障安全，纲手也将跟着第一次正式运行的‘海洋之星’一同下水，完成这长达十二小时的航程。
她跟自来也此时就站在港口，等待这去往海洋之星所在的‘海中港’的客船出发。
“纲手大人！”
纲手才转身，就看到向着自己招呼的老人。
“啊，达兹纳先生。”
“纲手大人，诶，凯沙你这家伙，别拽
我啊！”
达兹纳一边小跑，一边拍着身旁小心护着自己，生怕他摔出个好歹的女婿。
“岳父大人，您前两天不还在说腿疼么，当心啊。”
身旁的男人憨笑着护着老人避开人群来到了纲手面前。
“这个是津奈美做的，您路上吃吧。”
达兹纳笑着道。
“哦，我就喜欢这个，帮我谢谢津奈美啊。”
“哪里的话，您帮我们治病，我们还没报答您呢——只能给您提供这些，真的是万分愧疚啊。”
因为雨月选择在波之国开展新项目，作为商店员工一起来的雨月商店的自来也和纲手也跟着留下了。
这地方才经历完剥削，再加上位置在海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找乐子的地方都没有，纲手无奈之下只好顺着雨月的安排，给这里的人看起病来。
虽然因为她有恐血症的原因无法看外伤，但就算如此，波之国的人们仍然十分感激她。
因为如果不是她在，他们、还有他们的亲朋好友，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还要被病痛折磨。
哪儿能像现在这样，不仅摆脱了病痛，还不耽误找工作的机会，顺利的上岗挣钱养活家里。
达兹纳摇了摇头。
此时他脸上没有了过去的愁云惨淡，整个人不仅精神，甚至看起来也年轻了几岁。
性格也越来越活泼，甚至有时候活泼过头了。
比如像今天这样，拿了东西就是一溜小跑。
也不想想他都多大年纪了，真摔一跤怎么办？
作为女儿的津奈美说了几次都没用，就只好让丈夫帮忙多看着点了。
达兹纳的穿着仍然朴素，但看的出都是舒服的好料子。
——这也不奇怪，作为波之国出名的造桥大师，波之国的经济被盘活之后，他的工作自然也多了起来。
“那不算什么。”
纲手的视线又落到了凯沙身上。
“我早就好彻底啦。”
注意到纲手的视线，凯沙还举起手臂摆出个‘强壮’的姿势，接着用力拍了拍自己手臂上的肌肉。
对凯沙，纲手是有一些愧疚的。
因为恐血症
的原因，她并没有直接参与凯沙的治疗，而只是在事后帮忙进行了内伤的治疗和身体的调理。
——那天他们虽然及时救下了凯沙，但在那之前，他已经遭受了卡多和手下的毒打，再加上那场暴雨，货真价实的出气多进气少了。
再加上他虽然身体强壮，但毕竟不是忍者……纲手还一度担心他可能会留下残疾。
现在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作为医疗忍者，她真的是十分欣慰。
两边没说几句，不远处就开始登船了。
达兹纳见状后退了几步，挥着手告别：
“我们就是来送东西的，那就不耽误您啦。”
小老头说完也没有停留，而是带着女婿一起再次走入了人群。
虽然很久没有作为忍者行动，但敏锐的无关仍然让她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两人的动静。
凯沙的劝说声，达兹纳不高兴的抱怨声，浅浅的飘入了她的耳中。
纲手看着手里包起来的食物，笑了。
此时的波之国早不再是过去贫瘠荒凉的样子，
站在港口的高处放眼望去，上下左右，前后东西，全都是人。
雨月商店新项目的进驻，还有作为大陆和海洋的中专站，往来不断的客人和货物给这个过去贫瘠又没有存在感的国家注入了活力。
大量工作岗位的出现不仅带动了当地人的收益，也吸引了许多外地人来此落脚挣钱。
而人一多，各种因人而产生的行业也跟着发展起来。
就像滚雪球一样，波之国也变得越来越繁华。
纲手恍惚中竟想不到初来之时此处的样子了——而不说她，就连许多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的波之国人如果不是特意回忆，都无法想象这里过去贫瘠荒凉的样子。
那些卡多带来的苦难创伤，也在高速发展中逐渐愈合，无需治愈，想必它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已经过上幸福生活的人们彻底遗忘。
带着大海特有的咸腥味道的海风伴随着喧闹的人声拂过纲手的头发。
那声音吵闹，却并不会让人厌烦。
甚至，还让纲手模模糊糊的产生了一种错觉。
一种‘或许这样的日子，会一直一直的持续
下去’的错觉。
虽然她也知道这并不可能。
但她心底也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真的很小很轻的一个声音道：
万一呢？
万一真的可以呢？
如果真的那样的话。
纲手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己真的是上了年纪了吧。
不然怎么会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呢？
但是。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未来的话。
那她一定……
“我倒要看看这个‘海洋之星’有多了不起。”
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
“没错，不就是跟沙漠之星差不多的玩意儿么。”
“也就是水之国的人没玩儿过，才会传的那么厉害吧。”
一群衣着鲜亮的公子哥聚在一起聊天，谈吐之间却是对海洋之星的轻蔑。
“就是，给我坐，我都懒得坐呢。”
“没错！就是这样！”
——才不是因为他们没买到票，才在这里说酸话呢。
是的，在此处的几人，都是没能买到海洋之星的乘坐资格，而只能乘坐VIP观光船出发的人。
虽然大家都是有钱人。
但有钱人也是会分等级的。
像他们这种衣食无忧的旁系，肯定比不过那些真·可以豪掷千金且有钱有权的大贵族大财阀。
他们手上的钱，吃喝玩乐享受生活是可以的。
但像是沙漠之星这种给真土豪们准备的高价奢侈品，他们也只能看着摇摇头了。
想要乘坐，就只能规规矩矩买票。
炙手可热的海洋之星的位置，自然是轮不到他们。
虽然雨月商店给每艘船准备了一个中奖资格。
但这万分之一甚至十万分之一的机会……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到的。
要知道，‘运气好’和‘运气不好’的人的区别。
那也是可以差出一个马里亚纳海沟的。
因为他们没有特地避开人说话，所以这种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行为被很多人看到眼里听到耳中。
这其中有暗地
附和的——毕竟没买到的也不止他们几个。
也有不屑的。
没买到就没买到吧。
干嘛非要说自己不在意呢？
难道这样就能让面子好看？
就在这时，一个体型圆润，眉清目秀面容和气的男人走了过去。
“你们说的海洋之星是什么？”
他好奇的问道。
“你不知道？”
几人惊讶的看向这个突然搭话的人。
那人闻言摇了摇头。
“我是从其他地方旅行过来的，看到大家都在坐船往水之国参加活动，就跟过来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周围的几人也同样没觉得这话哪里不对。
有钱人的生活不就是这样么？
随时随地的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然后再随心所欲的变更到自己更有兴趣的目的地。
而‘好为人师’这个属性又存在于大多数人身上。
见这蹦出来一个可以让自己好好‘指导指导’的人当然更有开口的欲望：
“嗨，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没错，就是一个可以在海下航行的交通工具——你知道沙漠之星吧？就跟那个差不多。”
“对对，差不多的玩意儿，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要特地做一个水下版本的。海水下面那么黑，有什么可观光的。”
“就这还那么多人抢，这些人可真么没眼光。”
酸溜溜的语气当然说不出什么好话。
但提问的男人却还是从中抓住了自己需要的内容。
从来没有过的、可以海下航行并且资格非常难得到的交通工具。
男人眼睛一亮。
“那这个海洋之星，从哪儿买啊。”
“哈？”
开头说话的几个公子哥看了过来。
“不是说了这东西很讨厌，没看头还搞了一堆限制，搞的一票难求。”
“是啊，未来七天的资格都排满了，没机会了。”
“喂！”
见同伴这么说，一人赶紧伸手捅了他一下。
我们这可是在说坏话，你说的这么清楚……不就好像我
们很在意特地去了解过了么？
被戳的人懵懵的看了一眼同伴，但到底在对方警告的眼神中闭上了嘴。
不说就不说呗。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了。”
其中一人耸了耸肩。
“没戏的。”
但那个体型富态和气的男人却只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所以我问哪儿能买海洋之星嘛。”
他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几个公子哥：“……”
而那人还在继续说。
“我自己买一艘，不就不用再买票了。”
“我只有两艘沙漠之星，还没有还没有海洋之星呢。”
男人笑着说着，语气就好像去菜市场买几斤肉一样轻松。
几个公子哥的表情却是垮了下来。
——合着他们说了这么多，就只说了个寂寞？
男人却完全不在意的继续道：
“所以你们也不知道么？”
“那我去问问别人好了，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事啊。”
男人开开心心的走了。
几人本就低落的情绪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能买得起两艘沙漠之星……
人家跟他们，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啊。
小丑竟是我自己？
观光船上的事情姑且不论。
雨月商店第一次正式投入使用的海洋之星，也迎来了它的第一批乘客。！